医院里,沈括抱着她径直往金牌医生的诊室冲,银发苍苍的老医生正在为一位穿着粉红色公主蓬蓬裙的年轻女孩看诊,沈括二话不说,直接出口命令,“看这里。”
吓得那本来和蔼可亲的老医生一脸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本着医生的职业道德,委婉地道:“这位先生,您先耐心等一等,我先为这位女孩……”
话还未说话,沈括就是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去,吓得那老医生咽了口口水,强硬地把还未说出口的话一同咽回了肚子。
陪那女孩一同来看诊的是一位相貌精明的中年妇女,见沈括气势凌人地要插队,当即就一脸不满地站起来指责,“你这人怎么这样?有没有一点先来后到的意识?”
沈括看都没看她一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抱着林茵梦就在沙发上坐下,不耐烦地低吼,“再不过来,我让你们医院明天就倒闭。”
老医生脸上浮起一丝为难,那中年妇女见沈括如此蛮横,高跟鞋发出“咚咚”的声响,直接走过来就伸手拦住那老医生,怒意的语气中带着威胁,“梁医生,我和刘秘书长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要是耽误了诊治时间,落下什么病根子,你们这医院同样也要倒闭。”
她特意把“刘秘书长”和“绝对”两个词加重语气,说完一转头朝沈括挑衅地一扬眉毛。
“哼!”
沈括一听这话,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眼神轻蔑地挪开视线,薄唇轻掀,声音里十足的不屑,“秘书长么?现在连母狗都学会仗势欺人了。”
“你——”那中年妇女脸上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括懒得理他,眼神锐利地盯住老医生,乌黑的眸子里全是戾气,“还不过……”
话音戛然而止,脸上顿了顿,嘴唇上传来的烫热的触感令他呆愣地低头看过去。
林茵梦用手掌捂住他的唇,苍白的唇色里,声音虚弱,“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
沈括看着她痛苦地闭着眼睛,柔软的胸脯一起一伏在猛得吸气,一道狠狠的心疼从心口碾压。
“……”
都痛成这样了还要管先来后到,学校不给她发个遵纪守法的奖状真是要对不起她了。
“林茵——”
沈括忍不住低吼她一声,哪知这女人手上还加重了力气,捂得他吼不出来,他的脸色一寸一寸冷峻下去,气得他一抬手摁住林茵梦那只手掌,狠狠地在她掌心里一吻。
那中年妇女见状,朝老医生使了一个眼色,老医生立马会意,可是也碍于沈括身上的气势,猜想这人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于是很快便为那边看诊完。
那年轻女孩走到门口顿了一顿,一扭头,脏橘色的大波浪长卷发在空中扬起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回头朝沈括深深看了一眼,明艳的亮眸里闪着欣赏的光。
因为刚刚的事情,沈括把一腔怒火全射在老医生身上,导致那老医生给林茵梦检查时显得非常紧张,额头上的汗不比林茵梦的少。
只是,他额头上的汗是冷汗,林茵梦额头上的汗却是热汗。
“怎么样了?她到底是怎么了?”沈括见老医生颤颤巍巍的样子,很不耐烦地吼道。
还金牌医生?
要是治不好,他今天就把他牌子砸了。
老医生摁在林茵梦肚子上的手,被沈括一声大吼吓得力道一重。
“嘶——”
林茵梦倒吸了一口冷气,抓在沈括手臂上的手不禁收紧。
这老医生看着眉慈目善的,怎么下手就这么狠呢?
“轻一点。”沈括一把把老医生的手拍掉,语气不悦。
“没什么大碍,没什么大碍。”老医生吓得一哆嗦,站起身,用白色衣袖来揩汗。
“……”
看着沈括从进门到现在全程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林茵梦实在无语了,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对老医生都用吼,简直要不要太黑社会?
“没什么大碍,那就是有小碍了?”沈括把林茵梦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语气依旧不悦,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
这都是什么逻辑?
林茵梦受不了他这样气势凌人地和老医生说话,挣扎着就要从他腿上站起来。
“林茵梦,你乖一点。”
刚一动,腰上就被一只大掌锢住,沈括一用力把她捞了回去,另一只手就那样毫不客气地横摆在她腰上,像一根结实的铁棍。
乖你个大头鬼!
谁和他乖得起来?
林茵梦挣扎着又要起身,这一动,肚子揪痛了一下,她的动作蓦地顿住。
沈括见状,一双狭长的眼睛又朝那老医生射过去,眼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意,吓得那老医生忙解释,“掉……掉瓶盐水就好了,她这是肠胃不好,估计……估计是长时间没吃饭,然后又……又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
说完,已是满头大汗,见沈括目光不再剐着他,转身连忙向旁边的一位女护士吩咐,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林茵梦长到二十二岁,在有记忆的意识里,就从来没有吊盐水那样的恐怖记忆,一想起那个针头就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对着老医生的背影拒绝地道:“我不要打针,我吃药就可以了。”
“不行。”沈括直接反对,语气不容拒绝。
林茵梦急眼了,“我说了不打针就不打针。”
完,就要站起来,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医院。
“我说了打针就打针。”沈括很快地接道,语气不容半分商量,腰上的手更使劲地锢住她的纤腰,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林茵梦这回却像被踩到了猫尾巴一样,怎样都要挣扎着起来,她不老实的扭动无意识地蹭到他敏感的地方。
沈括呼吸忽然一重,全身都僵硬了,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唇,眼底渐渐泛起一层浓浓的情~欲。
一低头直接吻住她的唇。
“你……”林茵梦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在干什么?
柔软温热的触感令她脑袋嗡得长长一声响,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反应过来,连忙拒绝的摇摆脑袋。
“嘶——”
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唇上刺骨的一痛,紧接着就感觉到有液体流出,麻痒的感觉,她伸手一摸,摸到一块被蹭掉的黑色硬痂,又是血。
林茵梦恶狠狠地朝沈括瞪一眼,他的唇上粘有她的血液,亮红红地令他的薄唇看起来带着邪魅的光。
沈括黑眸里尴尬无措一闪而过,刚巧这时候,女护士推来了一个木架子,上面已经端端正正挂好了一个盐水瓶,老医生跟在她后面。
林茵梦看见,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焉在沈括怀里。
看沈括这架势,知道自己这次是怎么逃都逃不掉了。
只好把脑袋往沈括腋下一缩,一手摁住破裂的嘴唇,一手死死捂住眼皮,等着针孔的刺来。
真不是她胆小,只是二十年都没有打过这种吊针,未知的疼痛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