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地了解陈夫子,林夏对他的崇敬之心也越重。
林夏恭敬地送走夫子之后,才一边回想着课上的内容,一边往毓雀台走去。
因为毫无防备,林夏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空。
“扑通——”一声闷响。
林夏都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眼前两眼一黑,整个人掉进深洞中,身上像被碾压过一般疼痛。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手,发现上面扎满了破碎的瓦片,伤口处有鲜血流下。
然后再低头检查身下,只见洞底密密麻麻全是尖锐的碎瓦片,怪不得这么疼呢!
“哈哈哈!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洞的顶端,此时传来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
林夏站起身来,抬头望向洞口,只见那人蒙着脸,正幸灾乐祸地嘲讽着。
“端木忘舒!这个陷阱是你挖的吧?为何要害我!”
林夏气愤地指着那人,问道。
“你......你胡说!我都蒙着脸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端木忘舒的?”
那人被拆穿了很是心虚,支支吾吾地问道。
“你不是骂过我吗?那讨厌至极的声音,我怎么会不认得!”
林夏觉得他完全没必要蒙上脸,简直多此一举。
“哼,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直说好了,你这个癞蛤蟆,害得我被夫子罚了整整一个月!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端木忘舒一边将脸上的蒙遮拿开,一边指着林夏骂道。
“喂!你要不要这样颠倒黑白,你若不先骂人,夫子会责罚你吗?怎么倒成我的错?”
林夏简直要无语了。
“谁让你是癞蛤蟆呢,这些当然都是你的错了!”
端木忘舒叫嚣着,然后又一脸狰狞地问道:“怎么样?你已经被扎成刺猬了吧?哈哈哈,今日我终于大仇得报了!”
林夏皱着眉头,又检查起自己来,发现身上也慢慢渗出血迹。
她需要立刻处理伤口,否则很容易发脓恶化,便同洞顶的人商量。
“端木忘舒,你我之间肯定是有误会的,你快点将我拉上去,我给你解释。”
林夏也不确定,端木忘舒会不会听她的话。
“救你上来,做梦吧!癞蛤蟆,我巴不得你永远都待在洞底!”
端木忘舒觉得林夏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林夏心道,果然是失血过多了吗?她刚刚竟然想让端木忘舒放下偏见与憎恶。
她现在都有些站不稳了,便缓缓坐下来,不再说话,减少消耗。
“啾啾呷——”林夏似乎听见聪聪气愤的声音了。
抬头只见,聪聪一面正俯冲啄抓着端木忘舒,一面高声鸣叫,直接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给召过来了。
“臭鸟!快滚开!信不信我扒了你们的皮!”
端木忘舒气急败坏地威胁道,还用手去遮挡住脸,不让聪聪再次抓挠他。
但是端木忘舒的对手,可是五只燃烧着熊熊复仇之火的鸟儿,他很快就感到应对无力,分身乏术。
“啊——”
伴随着一身惨叫,端木忘舒也掉进他自己挖的陷阱里头!
“怎么样?自作自受的感觉如何?”
林夏歪着脑袋坐在洞底一角,觉着好笑地问,落下来的端木忘舒。
“是你!是你这个癞蛤蟆干的!对不对!可恶,你竟然教唆畜牲来攻击我!”
端木忘舒才反应过来,怒斥道。
林夏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缓缓问道:“现在怎么上去?你有同伙吗?”
端木忘舒目光闪烁着,立马又高声骂道:“关你屁事!”
然后,五只鸟儿便又一通打压,口吐芬芳的端木忘舒。
“啾啾呷——”聪聪飞到林夏面前,眼神中满是关切,似乎在询问她疼不疼。
“我没事了,你先找人来救我上去吧。”林夏扯动嘴角,对着聪聪笑道。
聪聪点了点头,又飞到端木忘舒身上一通抓挠,痛得端木忘舒连连求饶,并表示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
聪聪这才觉得解气了,便飞了出去。
林夏看到聪聪去喊帮手了,才感到放心一些,不想再同端木忘舒浪费口舌,再加上眼皮又越来越沉,身上越来越冷,几乎想睡过去。
幸好,老四此时很体贴地落到林夏面前,让林夏抱着它取暖,她才又重新跟困意做抗争。
不知过去了多久。
“你怎么样?能听得见我说话吗?不能睡,醒醒!”
恍惚间,传来墨书庭焦急的声音。
林夏回神,看向声音源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世子,我没睡......就是......有些头晕......”
下一刻,林夏感到自己被人抱起。
“快,去请大夫来!”墨书庭仰着头,对上方的什么人说道。
“谢谢......世子......”
林夏感念墨书庭救了她,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报恩。
“别说话,坚持住!我马上带你看府医。”
墨书庭皱着眉头,看着怀中满是嫣红的林夏,不由分说道。
“嗯......”林夏有气无力回应道,便不再答话。
墨书庭运起灵气,抱着林夏依然健步如飞,很快便回到了毓雀台,请早就候在那处的府医查看伤势。
除了柳新和府医,众人皆退出了寝房。
墨书庭在门外焦急地等着,过了许久,才见府医出来。
“大夫,她情况如何?”墨书庭很快迎了上去,问道。
“墨二小姐并无大碍,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今日又失血过多,才会体力不支。
只需要按照老夫的方子好生进补,相信很快就能痊愈,更胜从前。”
府医神色如常地回答道,心中却暗自奇怪,墨家二小姐竟然营养不良,难道是墨家伙食出问题了?
“如此便好,多谢大夫尽力诊治,真是有劳了。”
墨书庭闻言,便放下心来,幸亏柳新及时告诉他消息,没有耽误林夏就医。
府医依然恭敬地谦虚着,推脱几次,才领了世子的谢礼回去。
墨书庭送府医离开后,便回寝房看望林夏,“柳新,你家小姐情况如何?”
柳新停止擦拭林夏额头的动作,恭敬答道:“世子,小姐说她就是感觉乏累,其他并无不适,府医大人便让小姐睡下了。”
墨书庭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好让她睡,等睡醒了,再喂些补药,你接着忙你的。
晚些时间,我再派几个婢女协助你,你只管守着你家小姐,别的无需费心。”
柳新便连忙向世子道谢,然后恭送世子离开毓雀台。
墨书庭离开毓雀台之后,便换上一副面色沉沉的模样,走向地牢。
那处关押着,同样浑身是血的端木忘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