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吃饭过程中,除了聊眼前的美食,聊“武都”美景,聊一些奇闻趣事之外,双方没有聊任何正经事,一副老友相聚、其乐融融的景象。
那位“林准特”给众人准备的是“武都”的特色宴席“八鲜八味”,以八种以“鲜”为特色的“武都”特产,制作八道以“鲜”为主为君,酸、甜、苦、辣、咸、麻、香、臭“八味”为辅为臣的滋补佳肴。
好吃吗?那自然不用多说。便是那股“臭味”,都给做成了“闻着真臭吃着真香”。
不但好吃,而且大补!
这一顿“八鲜八味”所用的材料虽然用的大多是二级食材有一道汤品用的三级“椰萝双生果”,但在“准特级魂气厨师”的料理下,其中蕴含的生命力足够让一个“爆气期”魂气士上升一两个层次,便是对“巅峰沉淀期”以下的“魂压强者”也大有增益。
故而,这一顿饭吃下去,刚刚完成了“圣境骨髓”移植的牧唐也是受益匪浅,生命力直接从“魂压五重”晋升到了“魂压七重”。
这还是有一部分生命活力用来修补身体的缘故,加上牧唐的“生命力”比其他魂气士的生命力都要凝实,从食物中吸收的生命力都浓缩成了精华,否则他还能更上几重。
表面上这顿饭吃的轻松愉快,可是倘若心思足够敏锐的人便能够发现,牧唐总是不着痕迹的抢先品尝桌上的每一道佳肴,然后又不着痕迹的夹给佟香玉,或者慕容嫣。
尤其是佟香玉,胸前的碗几乎就没有空过,稍有空隙,牧唐就给她夹菜,面对佟香玉的抱怨,还臭不要脸说“我夹的菜更香”,直让佟香玉翻白眼。
牧唐为什么这么做?
很简单,试毒!
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因为对方“好心请吃饭”,就放松了警惕,迟早有一天会栽更头这样的跟头牧唐已经栽够了。
牧唐身体里有“圣境干细胞”,又有“圣境骨髓”,几乎百毒不侵,自然积极的以身试毒。
五人享受完了美味的“八鲜八味”,便到三楼“潇洒”,这里早已经备好了饭后点心,消食饮品,以及四位古装美女弹奏动听的音乐。
佟香玉顿时就来了劲儿。为啥?因为那四位古装美女当中,有一位吹奏的正是笛子。于是人家四位古装美女好端端的演奏就给她打断了,她跑过去找人家学习怎么吹笛子去了。
那位吹笛子的古装美女晓得今天的客人都是有钱有权的贵客,哪里敢怠慢,加上向她求教的又是一位看起来半大的女孩,她当然很乐意,也很认真的教授佟香玉如何吹笛子。
给佟香玉这一打断,另外三位古装美女自然也演奏不下去,就给柳正雍挥退了。
牧唐和慕容嫣则和柳正雍、慕容薇薰聊天,正好二对二。慕容嫣和慕容薇薰或许同姓,倒也聊的挺愉快。
牧唐和柳正雍则继续说着有的没的闲话,两人都挺会说话的,总能从对方的话语中找到点聊下去,不至于陷入尬聊。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武撼学宫”即将开始的“招生”上面。
牧唐道:“说起来,我一直以为武撼学宫是直接从京城的武撼大学招收弟子,却没想到居然每年都会向社会招生。你们的招生广告我看了,居然连当红的秦太祖都请来了,真是大手笔,那广告看的连我都心动了。”
柳正雍道:“呵呵,你说的也没错,京城的武撼大学主要是挖掘和培养好的苗子。若是足够优秀,便可以直接免试进入武撼学宫进一步深造。而这边的招生,面向的则是已经成长起来的、有潜力的年轻人……另外,也是为了创收!”
看着柳正雍略微有些贼的表情,牧唐好奇道:“创收?”
柳正雍叹息一声,道:“是啊,面向社会招收一些外门弟子,可以通过收取学费来补贴学宫的花销。”
“……武撼学宫也缺钱?”
“缺啊。怎么不缺?我师父就整天都为了学宫的日常开销各种抱怨,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呵呵,见笑了,见笑了。如何?牧兄有没有兴趣去试试武撼学宫的招生考试?呵,以牧兄之能,必定是能轻松通过的。”
牧唐笑了笑,“去凑凑热闹倒是可以,直接参与就算了,要是给我师父知道了,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对了,柳老哥恐怖还不知道吧,我是菁华学府的。我师父是观海舞。她曾经来过武都,不知柳老哥可有印象?”
此时柳正雍已经面有惊色,“观海舞?她竟然是你师父?”
牧唐道:“柳老哥居然还真知道?莫非我师父在这边挺有名?”
这时候慕容薇薰道:“何止有名,简直大名鼎鼎。”
“哦?怎么说?”
“你不知道?看来她没有和你说。大约三年前,你师父来武都到处踢馆,武都排的上名号的拳馆、门派,都给她踢过。除了一些爱惜羽毛的强者没搭理她,其他的超人大能都败在了她的手下。便是我武撼学宫她都造访过……”
呃……这可尴尬了。
这个观海舞,简直就是找了个天坑让他们往下跳啊。说是切磋,不就是踢馆吗?那么门派给她踢馆,有几个不记恨,找不着她算账,不得算在他这个弟子身上?不晓得“绝剑门”有没有将自己的身份泄露,不然外头游行示威的人恐怕还要更多。
柳正雍见了牧唐的表情,“哈哈”一笑,道:“不想咱们之间还有这份渊源。三年前我也算是受过观海前辈的指点。当时她在武撼学宫住过一个星期,是为了等一位外出的学宫前辈归来,欲和她切磋比试。恰时我在云海崖练剑,正巧碰到了观海前辈,得她提点了两句,让我茅塞顿开,剑法更进了一步。真计较起来,她与我是有半师之谊的。”
牧唐笑道:“那这么说咱们还是半个师兄弟咯?”
“不错不错,正是这个理。哈哈!”
柳正雍正笑着,吴劲松突然走了上来,满脸都写着“我有事要说”。
“何事?”
得柳正雍询问,他才道:“荆天鸣在外面求见。”
“求见”两个字自然是吴劲松自己加的。
“他?”柳正雍面露不屑,对牧唐道,“那家伙仗着自己师父是香丹院副院长,架子摆的很大,平日里趾高气扬,自命不凡,同辈里没几个师兄弟看得起他。别的师兄弟都在抓紧修炼,就他整天不知道在外面厮混些什么。天赋是有,但心术不正,已经卡在魂压巅峰三年了。你和他的事劲松都和我说了,完全是他仗势欺人结果被你打脸,等下我给你说说,效果纵然不大,但也能让他心有顾忌。”
若是之前,柳正雍犯不着如此,他和荆天鸣有隙但无仇,可现在既然知道牧唐是观海舞的弟子,于情于理他都愿意帮一把。
牧唐笑道:“本来我就不怕他,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荆天鸣被吴劲松带了进来,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白色丧服的女人,正是西门晴。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套到此刻穿着丧服的西门晴上,这话也是非常合适的。
西门晴的到来,让柳正雍和慕容薇薰脸色一沉穿着丧服来,几个意思?
荆天鸣昂着头,拱拱手,道:“柳师弟!”
“荆师兄,”柳正雍也懒洋洋的拱拱手,意思意思,“柳师兄不在学宫里闭关清修,突破天地桎梏,怎么还有闲暇跑到武都来?”
荆天鸣道:“柳师弟此言差矣,闭关清修是修炼,入世历练亦是修炼。岂不闻闭门造车,不如外出磨剑?”
柳正雍正要说话,这时候佟香玉:“哈哈,古装男,你用错古语啦!闭门造车这个古语可不是这么用的。”
“……”荆天鸣脸色阴沉。
柳正雍却笑道:“哦,是吗?那这个古语应该怎么用才正确呢?”
佟香玉道:“嘻嘻,只把闭门造车拎出来那是断章取义,它后面还有四个字呢,合起来就是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它的意思是,只要按照既定的规格,就算关起门来造车,制造出来的车子也能和路面上的车辙完美相合。按照古装男的意思,不就是不与外界交流的意思嘛?明显不对嘛!”
柳正雍笑道:“古语博大精深,用错一两个也是情有可原,倒是佟小妹知识渊博,令人惊奇佩服。”
佟香玉得意的看向牧唐,“怎么样,哥厉害吧?古装男,你要装古人学古人,还是回去多看看书吧,免得闹出笑话,哥都替你不好意思。”
柳正雍见荆天鸣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便岔开话题道:“不知道柳师兄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我正在这儿招待朋友,怠慢柳师兄的地方还请见谅。”
荆天鸣道:“朋友?柳师弟,做师兄的教教你,交朋友也要擦亮眼睛,一些心术不正之徒还是远离微妙,否则不但害己害人,更会污了我武撼学宫的名声。”
“劳荆师兄挂心了。不过荆师兄说的也有理,对于一些心术不正之徒,师弟我自然是敬而远之,”这话他是看着荆天鸣说的,懂的人自然懂,“师兄还没说找我何事呢?”
荆天鸣道:“我来此非是为你,而是找他,”说着,他扭头看向牧唐,“不过柳师弟在这里正好,祭酒和师座们时常教导我们,修炼先修心,修心当常怀仁善正义之念。柳师弟,你口中所谓的朋友,不但滥杀无辜,犯下滔天恶业却逍遥法外,江湖更盛传他明为九州军人,暗地里却为东日道的鹰犬走狗,实乃国之叛徒。此等贼子,我辈正道当诛杀之,替天行道!柳师弟,你是要包庇恶徒,还是随为兄一起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喂……”
佟香玉直跺脚,却给牧唐拦住了,“别生气,也莫着急。玉啊,我教你一个道理: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当然也无法和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还睁眼说瞎话的人讲道理。之前我怎么和你说来着?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以后当笑话讲给别人听。这位……叫什么来着?明天黑?”
荆天鸣冷着了,僵硬而阴沉的说道:“怎么,你还觉得我冤枉了你?”
“没有没有,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牧唐装模作样的拱拱手,“您要说咱是大魔王转世,来这世上就是来毁灭世界的,您要当勇者除掉我这个大魔王拯救世界,都行,随您高兴。怎么着?要在这个一决生死?”
“……”遇到不按套路,或者完全没有套路的人,总是叫人无所适从,荆天鸣现在便是如此,他干脆就无视牧唐,和他无视佟香玉一样,“柳师弟,你怎么说?你若是不信我所说的,尽管让吴劲松去查,此刻南天门外头便有一群人游行示威,警察不作为,他们便自己站出来要求伸张正义!若说我冤枉他,难道下面那些人都冤枉他……”
牧唐插嘴道:“耶耶耶,你没听清吗,还是我没说清?我可没说你们冤枉我……”
“闭嘴!!”荆天鸣大喝一声,声若雷霆充斥着小楼,是真的给惹火爆了。
那个教佟香玉吹笛子的古装美女直接被震晕了过去,七窍渗出了血丝。
柳正雍脸色一沉,让吴劲松把那个古装美女带下去救治,“荆师兄,请自重。”
荆天鸣道:“柳师弟,莫非你也要包庇他们?你看看她,你可知道她为何穿着丧服?”
慕容薇薰道:“难道不是他们自己挑事,结果在生死擂上技不如人被打死了吗?”
荆天鸣怒道:“仅凭一点点小小的摩擦,便置人于死地,你难道还认为他们是对的?”
“既然签了生死状,便没什么是非对错,强活弱死而已。莫非生死状还是别人强迫他签的?”
“简直荒谬!人命关天,无论因为什么理由,有什么借口,杀人就是杀人,即便事先他们有错,又何至于死?杀人者偿命,这是亘古不变之至理!更遑论他不止杀害了西门庆,更杀害了三十一条无辜生命,杀人碎尸,手段极其残忍,极其残忍!此等恶徒,不杀不足以彰天理,不足以平民愤!柳师弟,你们真的要包庇他们?”
柳正雍和慕容薇薰沉默了。
倒不是给荆天鸣的大道理砸晕了,而是荆天鸣要除掉牧唐等人的决心,要说不忌惮那是假的荆天鸣已经卡在“魂压巅峰”三年之久,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天地桎梏,晋升“超人”,将他得罪死,似乎不怎明智。
这会儿,柳正雍也明白了,荆天鸣这是来逼他表态的!
柳正雍很恼火,可却不得不衡量考量……
这是,牧唐喝了杯子里的果饮,拍了拍肚子,站起来,笑道:“吃饱很足,柳老哥,多谢你的招待。只可惜,好端端的一次聚会被一只自诩正义伙伴的土狗给打搅了。土狗在这里乱叫,我总不能也对着土狗乱叫吧。那我就告辞了,下次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聚吧。”
拱拱手,牧唐带着佟香玉两人离去。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尖叫,“我杀了你啊!”
牧唐刚才的那句“土狗在这里乱叫,我总不能也对着土狗乱叫吧”彻底刺激到了西门晴,因为当天她就说过类似的话啊。
西门晴拔出荆天鸣的佩剑,爆发出一股强悍、暴躁的“魂气火焰”,随着一剑刺出,猛然间火焰骤然熄灭,转而变成一圈圈的魂压冲击波,微弱,但剧烈激荡。
这女人居然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