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之上现世势力无数,说是各自为政尚不至于,但也有四分五裂之势,本就是等有能之士将其一统。
但观这天下有此能者,也不过屈指可数,陈长安,恰恰是其中之一。
世人想来,这七日前的魔教教主鏖战仙宗仙师是为一同千秋立威了,不曾想是两败俱伤。
正好给足了这几个正道宗门机会,形剑的老道首当其冲,联结其余七门派攻其不备。
魔教底蕴虽深厚,奈何这陈教主一步棋走的莽撞些,怎么看这魔教都是要元气大损的。
谁知道八位道长才是赶到魔教总坛还没引出陈长安,便是各自传音玉亮个不停,皆是门内空虚,魔教极力入侵,自家宗门底蕴不保。
这时机把控的恰到好处,江州总坛这边又有池亦蔓这难缠的女魔头携教众赶上,颇是胸有成竹。
虽是只拖延了老道们些许时间,但最后遥遥对着形剑道的老家伙作了个拱手,自然是刻在其余七门派掌教的心里。
再望眼向着形剑道的时候,目光中的怀疑与猜忌是藏不住的。
这老道心里自然是凉了半截,深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唯有只身捉拿陈长安才有转机可言。
但拿下陈长安,谈何容易?
八大门派迎战魔教,再自视颇高也得带着不少强手,门内自然空虚,更是想不到魔教如此险恶,早有埋伏。
其实江州总坛内更是虚,但八门派也不是如同的魔教的庞然巨物,救门心切,再加上池亦蔓从中作梗,谁不急?
攻下总坛有没有机会?
也许是有,但是自家底裤都被扒完了,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占着魔教总坛等人魔头群起而攻之吗?
江州只不过是魔教总坛,江州以南的地界,全是魔教分舵,况且这是不是戏一场尚不明了。
如此想着,形剑道道长脚步落定,望向山门口,大大的三个字“形剑门”。
他呼出口气,拔剑,如有长龙入虹,紫雷断灭,便是登峰造极的剑法-无边落木。
但若要拜全盛魔教教主的剑,不是一句尚不够格能抵的。
门中无数魔教教众,首位端坐的便是东洲鼎鼎大名的陈长安。
见他眼角带笑,实在看不出深浅。
他再望了眼门徒,伤亡极小,这不像魔教的手笔,难道陈长安是真重伤?
“齐道长,别来无恙。”
陈长安身旁有人步出,便是薛无生,微微笑道。
“恭迎陈教主,薛护法。”
齐道长与身后掌教皆连忙作揖。
“齐道长棋下的倒也不错。”陈长安不咸不淡,“但觊觎我魔教者,是为死敌。”
他手一挥下,教众便是如同抓鸡仔一般拎起形道门子弟,几乎要血溅当场。
“且...且慢!”齐道长连忙喝声,礼数更甚,颤颤巍巍道,“齐某,甘愿受罚,还请教主放过不相干的门徒。”
“齐合山,论修为,论阅历,论掌权,本座算也不算得你前辈?”
陈长安语气十分平缓。
“自然是算的......”
“如今晚辈向前辈求情,只作个揖就行了?”陈长安冷笑道,“罚!”
只一字,魔教俘下的一长老便已血溅当场,头颅滚落。
“十三!”齐合山怒目圆睁,却不敢发作,只得直挺挺跪下,咬咬牙,道:“晚辈望教主前辈责罚,只求不伤门徒。”
“好!”陈长安笑道,“便要二成底蕴,一分少不得,三天内送江州。”
齐合山心中舒了口气,暗道这魔头果然受伤不浅,不敢狮子大开口,两成底蕴虽是元气大损,但也不算夸张。
“对了,本座最近想来,江州以南才是魔教地界,是不是小了些?本座想拿黎州做分舵,齐道长是答应与否?”
“这...这...教主所言甚是,不过黎州那是大燕的地盘,问老朽是不是有点过意......”
齐合山话还未完,就被打断了。
“黎州是与不是大燕的,与本座何干?”陈长安笑了笑,“本座以为齐道长求的是责罚,便给了弥补的机会,结果齐道长似乎在寻灭门呀?”
“当然,形剑道一日之间死个通透,同样能使我魔教威望十分。”薛无生亦是一旁搭话。
齐合山浑身一凛,这帮魔头可不是能几分谈判的,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不然怎么是魔教?
“黎州...黎州!三月之内,老朽必然为教主双手奉上!”
齐合山终于应声,忽然又喝:“但现在!还得让老朽见识见识教主的身手!”
“结阵!”才是教众放人时,形剑道数个老道一齐跃出,紫雷自空而来,化作阵法震住两人。
正是陈长安和薛无生。
果真贼心不死。
“拖住薛无生!本道长来亲自手刃了这狺狺狂吠的魔教教主!”
齐合山断喝,薛无生自然够强,冒险杀陈长安是难事,但起码能证清白,不然日后怎么在正道混?
齐合山能有胆子起意围攻魔教,实力自然是化境之上,对付重伤后狐假虎威的陈长安,仍是出手祭出最强招式。
六丈有余的紫金法身散着熠熠光辉,法身化剑,便有如苍雷陨落般的攻势,登封造极的无边落木,起手,便是最后一式。
他的时间不多,但想来已经够了!
“教主!教主!”
阵外教众皆是肝胆欲裂。
“嘭-”无匹的剑势传来巨响,齐合山正欲发笑,却听得有人喃喃道:
“以卵击石,不过如此。”
齐合山拜了一辈子的剑,应声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