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还没有抓到高子靖就是唔哈人之时,慕瑾年决定还是不要打扫惊蛇的好。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这青州坊间突然街头小巷就传出了一个惊天的传闻。
听说啊,那摄政王权势滔天、俊美无双,多少江南美女向他暗送秋波,但是摄政王愣是看都不看一眼,即使是那天下第一名女,清水楼风情妩媚的花魁柳儿,都未被收入房中。
但是不知为何,这几日摄政王竟然喜欢上了青州知府的幼女李婉儿。
这江南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才女。据见过李婉儿的人所说,那李婉儿论美貌,不要说花魁柳儿了,在江南世家贵女中,她也没能排上前三。
若论才华,她也不过泛泛之辈。李婉儿琴棋书画虽然样样都会,但是在青州贵女中那都是垫底的。
若是论性格,那可真的是坏透了。传说这李婉儿平日里看似人畜无害,对人温和有礼,可要是稍微得罪她一些,那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听说以前有个小门户的女儿跟她看上了同一件衣裳,那李婉儿硬要抢,人家只是同她争论了几句,不过才几日,就听说那女子家破人亡,自己都被卖了做了下人。
可怜那女子也算是出身书香世家,怎么会愿自己被侮辱,竟当晚就上吊而死了,真真是可怜呀。
若要论出身,在这青州中,也有不少是不怕这青州知府权势的。
要知道,这青州知府可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根基。在江南这种地方,多的是百年世家,青州知府虽然青州是最大的官,可是这些百年世家家中也是有子弟做官的,甚至都有在京中做官的,这也不见得比那李晚差到哪里去呀。
别人怕李婉儿,畏惧李家的势力,那些百年世界的嫡女们可不怕。既然这摄政王能看上一无是处的李婉儿,那自己才貌都远超李婉儿,岂不是更有希望。
这么一想,许多女子都面若桃花,兴奋不已,那岂不是说自己也有机会了?
告别依依不舍的“慕瑾年”之后,李婉儿忍着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走进了李晚的书房。
“父亲,王爷已经答应我,待他回京城之后,立马就休了那苏晓楠,娶我为王妃,而且我有自信,这一生,王爷都会只有我一人。”李婉儿得意的笑了起来。
听了李婉儿的话,李晚十分激动,这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最后他甚至亲自拉着李婉儿坐下,为她亲自倒了一杯茶。
“女儿啊,看来,你可真是父亲的宝贝啊,不枉我疼爱了你十六年。”现在的李晚,看着这李婉儿,那真是越看越满意。
“只要能将摄政王控制在我们手中,我们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伏低做小,讨好各个世家大族。即使有了刘思思,那些贵人们他也不敢轻易下手。
卑躬屈膝了二十多年,到了如今,他李晚也不过堪堪爬到这青州知府的位置上。
可是那他少年时的几位同窗,如那石臼,不过是仗着高贵的出身,竟然早早留在京城,甚至做了吏部尚书。
即使这一年他犯了大错,惹了摄政王,也不过才被降了一级而已。
如今,李晚觉得自己竟然控制了摄政王,这简直就是他现在一生达到的最高成就,怎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李婉儿赶紧闪入了屏风后面。
待确认房内人已经躲藏好了以后,李晚这才开始问来人。
“谁啊?”
片刻后,门外传来的声音,“老爷,是小的李全。”
李全好歹也跟了李晚十多年,从他的声音中他已经判断出李晚此时有些不高兴,顿时心中有些忐忑,这说话也就更加谨慎了,
“老爷,高大爷来了!”
“他来干什么?算了,让他进来吧!”
又等了片刻,见老爷还不出来,李全这心里更加不安了。老爷这是怎么了,这平常高大爷来了,他那次不是立马起身出去迎接,若是自己禀报晚了,还要挨骂。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不出来呢?
“怎么,还要我自己去请吗?还不赶紧去!”
“是,是,是!”听着李晚有些愤怒的声音,李全浑身一颤,哪里还敢停留,赶紧跑了出去。
高子靖见李晚不来见自己,竟还要自己去见他,心中暗骂他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高子靖压着自己的不满走进那李晚的书房。
结果一进来高子靖看见的却是李晚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得的品茶,那态度是相当轻慢!
“呵,李大人,看来您这茶可是好茶啊!”高子靖阴阳怪气的说道。
“哦,是高老板啊,怎么晚了怎么还光临寒舍啊!”李晚轻轻的吹走热气,抿了一口茶,嗯,不愧是王爷送的君山银针,“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果然是顶顶的好茶。
高子靖那次到这里不是高高在上,李晚也那次不是对自己极尽奉承之事,他那里受过今天这样的气。
“啪!”高子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冷笑道:
“李晚,怎么,你以为凭借你那毫无姿色的女儿攀上了摄政王,你就能平步青云了吗?你真以为那摄政王是好糊弄的吗?如果那丢失的账本落在了摄政王的手里,我看你怎么办!”
李晚早就看不惯高子靖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了,他好歹也是青州知府,怎么能被一个区区商人踩在脚下。
再说了,摄政王现在还不是中了她女儿的情蛊,他现在可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哪里还怕高子靖这个龟孙子,“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慢走不送!”
“你,你!”高子靖指着李晚气得都说不出话来,深呼一口气,“李晚,你给我记着,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说完,高子靖就拂袖而去。
李晚这个蠢货,谁玩弄谁还说不定呢。这一看就像是个陷阱,那摄政王位高权重,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识过,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貌若无盐的女子。
看来李晚是靠不住了,现在他必须动用手中的力量把账本找回来。
当李大终于准备丢下那尸体之时,李二的身体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这右眼皮今天已经跳了一天了。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不可全信,但是他也不能不信啊。
“大,大,呃,呃!”李二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开始僵硬,喉咙发不出声,甚至有一丝腥甜涌出。不过,他的眼睛也看不到了,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碰!”李二身体倒地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那么的响亮,把刚整理好尸体的李大吓了一跳,然后又感觉十分的愤怒,这李二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吓唬人,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李二。
不过当他转过身时,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这地上又多了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
三具尸体就这么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山上的狼嚎一声盖过一声,叫得人心慌。
而与此同时,李大李二的家中忽然闯入了十多位杀手,不过片刻,全家老少,即使是鸡犬,都没留下活口。
一女子站在小院前,头戴一个黑色斗笠,全身披着黑色的披风,手中抱着一只黑猫,正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仿佛这眼前的人间地狱与她无关。若是有人走近一看,赫然就能发现,这人是李婉儿。
过了一会,李大李二的小院忽然火光冲天,一切的罪恶似乎都被大火吞噬掉。红色火光映在李婉儿的脸上,似乎把她照得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女魔鬼。
一阵风起,地上的灰烬被吹起,落下。
“呵,我们走!”
想那李大李二,真是有命拿钱,没命花钱,这种活都敢接,真是实实在在的蠢货。
作为训练有素的、潜伏在江南多年的探子,高子靖的直觉告诉他,摄政王这次必定是有备而来,这账本不过是一个引子。
虽这账本丢失倒霉的是那蠢货李晚,但他的潜伏任务也必定受到影响。
“父亲,看来这人留不得了!”看着高子靖离去的身影,李婉儿眼中充满了狠毒。
这高子靖自己长相平平,竟然还敢说自己貌若无盐,真是该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一只鸽子扑棱棱的被人放飞,可是仅仅离目的地还有十公里的地方,一支忽然飞出来的银箭直接刺穿了它的胸膛,让它碰的一声掉在地上,死不瞑目。一只手把它翻了翻,拿走了它身上的信件。
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偷偷摸摸的出了城,往那乱葬岗走去。
“大,大哥,今晚的风怎的这般冷啊,还,还有多久才到,我,我有点怕。”
李二忍不住往自己的背后不断地看,他怎么觉着自己背后凉嗖嗖的。
“废物,我们都干这行多久了,你害怕这个干什么?赶紧的,等我们帮李大人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那位大人可说了,这次会给我们每人五百两银子。”李大说完就狠狠的踹了李二一脚。
想起那即将到手的银子,李大又忍不住砸吧砸吧嘴,这位神秘大人的活果然油水多,怪不得那么多人抢破头都要接。
昨天他拿着三百两银子走进天香楼时,那平常对他爱答不理的妖妖竟然对他百般顺从,左一个好哥哥右一个好哥哥叫着,甚是开心。这到了后半夜,更是让他睡不着觉。这钱啊,果然是好东西。
“哎,大哥说得对。不过……”李二顿了一下,虽然他也尝到了这上百两银子的甜头,但是总是觉得不大踏实,“大哥啊,这人是谁啊,我们不过是把他带出来埋了竟然就值这么多钱,我,我有些不踏实。”
“你小子是被那小桃红吸引傻了吗?你忘了这行规了吗?那位大人的事情你都敢打听,你不要命了!”
李大赶紧呵斥李二,虽然现在他们在城外,那肯定也要小心敬慎,这不该打听的还是不要打听的的为好。
“好吧!”李二向着李大撇了撇嘴,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偷摸着向他翻了一个白眼。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人啊,最多就是鬼而已。
呃,鬼。李二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今天李晚五十大寿,这江南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毕竟这青州知府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当然,这些人来可不单单就是为了给李晚祝寿的。只要是家中有女儿的,他们都带了过来。
连那一无是处的李婉儿都能被摄政王看上,那若是自家这更加貌美如花,才华过人的女儿呢?
“哈哈哈,李大人,恭喜恭喜!”
“咦,高大人你也来了。这是您女儿?”
“唉呀,赵大人,这个是您的妹妹?果然长得标致啊。”
三人相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李婉儿将这些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不断冷笑,凭她们也敢跟自己抢。
“瑾年哥哥,你看看他们,真讨厌!”李婉儿挽着慕瑾年的手不停的撒娇。
忍着要把李婉儿踹飞的心情,面具后的苏青染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忍住,要忍住,马上就结束了,马上就结束了。呼!!
“婉儿莫气,这些个庸脂俗粉本王又怎么会看上,本王这一生有你就够了!”
李婉儿听了果然一脸娇羞,留下一句“讨厌”就往那闺房里跑去。
嗯,她要去换上那一套她刚得的那套百褶流星裙,整个江南可才这一套。待会她一定要惊艳全场,气死这些小蹄子们。
可是当李婉儿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这天啊,变了!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爹,爹你在哪,爹你在哪。”一到前院,立马吓得大惊失色,跌落在地。
“婉儿,快走,快走!”李晚强忍着脑子里的眩晕感,催促着李婉儿赶紧走,全场的人都中毒晕倒了,他现在可就只能指望婉儿和她的母亲刘思思了。
“走,你以为她还走得了吗?”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忽然出现,他站在两人面前,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