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之前,还跟不止一个女朋友暧昧过吧?他命理异性缘强,年少时有狐媚之灾,还为此伤了身体,犯了血光之灾,对不对?”
“你,你……”大妈瞪圆了眼睛,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她儿子上大学时,曾经接连给两个女朋友搞大了肚子,事后又因为付不了责任,被迫让两个女孩都打了胎。
其中一个女孩的哥哥还找上门来,直接砸门敲桌子,差点将他打进医院。
但这件事作为家丑,她这个当妈的从没跟别人说过。
如果说之前算的都是苏晓晓打听的,那这件事,绝对是算出来的!
“大师,那您说说,这,这怎么办啊?”
大妈收起自己无所谓的态度,一脸紧张兮兮的看着她,也不叫丫头,改叫大师了。
苏晓晓眯着眼,掐指一算:“你儿子二十五岁犯大运,年煞冲撞,按照八字,下个礼拜就是他的阳历生日,如果再跟异性乱搞,恐有血光之灾,虽不致死,但也会令身体受损,大妈还是小心点为好。”
大庭广众之下被扬了家丑,大妈顿时生了气,猛地一声站起来,指着她怒骂道:“别胡说八道!我儿子从小老老实实的,连架都不敢吵,怎么会跟异性乱搞?你把钱还给我!我不算了!什么玩意!”
苏晓晓吓了一跳,她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这广场舞大妈心灵这么脆弱。
是大妈自己想算的,又不是她苏晓晓逼的,怎么说实话还生气了?
“阿姨,你别生气,我只是说如果,如果而已,让您提前预防着点,又没说一定……”
大妈一脚踹开马甲,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直接抢钱,气的扭头就走,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算命,就是胡说八道,骗钱的东西,我这就叫民警把你们抓起来!”
苏晓晓吓的一个激灵,生怕她真叫民警过来,转身拿起包袱就跑。
一直跑到公园的一个角落里,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哎,又丢人了。
要是师父在的话,肯定又会嫌弃她了。
闹了这么半天,只赚了三百块还有一身大汗,呸,真晦气!
想起师父,她忽然想起那封没看完的信,又从包袱里拿出来,打算看看师父还有什么不靠谱的话要讲。
“……徒儿,除了这个门店,我还要一件事要告诉你。家住金碧辉煌别墅区1308房的傅先生来信,他前几日生了麻疹,身体有些异样,家里也不干不净,想请人看看怎么回事,你替我去一趟。”
“记得事成之后,一定要些赏钱,不为贪财,只为拿钱消灾,不然这事非但办不成,还会自损神婆的寿命。傅先生起步价:十五万元,你自己看着加价,别委屈了自己。”
十五万?
苏晓晓震惊的瞪大了眼,想不到师父还给她找了个活干,而且还是笔大生意!
能住别墅区的,家里一定很有钱,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不对,这明明是大赚一笔!!
到时候有了钱,她就可以买很多的东西,不用完全仰仗沈君毅。
谁要给她脸色看,直接甩钱过去砸他脸上,那多霸气。
苏晓晓下定决心,也没犹豫,拎起包袱就走。
可惜她手里没钱,没办法打车,连三轮车都坐不起,走了几个小时,总算到了师父留给她的别墅地址。
她艰难的爬上阶梯,确认了下1308的门牌号,敲了敲门,“您好,有人在吗?”
屋里安静的连跟针掉地上都听的见。
她贴着墙,撅着屁股静静的听了几分钟,里面传来哗啦啦和打电话的声音,分明是有人在的!
“您好,我叫苏晓晓,是萝卜村的苏师父让我来的!”
过了好一会,屋里才传出一阵男性的嗓音:“啥?”
苏晓晓吸了好大一口气,耐着性子,又敲了敲门,“您好,我叫苏晓晓,请问这是傅先生家吗?”
安静如斯
“您好,我叫苏晓晓,请问这是傅先生家吗!!”
安静如……
“你好!我叫苏晓晓!有人在!家!吗!”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吃闭门羹的时候,门却咣当一声开了。
“我就姓傅,你找谁?”
开门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相貌英俊,一头奶奶灰头发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下面紧裹着一个大浴巾,看上去英俊性感又挺拔。
他身材高大,站在那就像一座石塔,苏晓晓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只这一眼,她就看出了不对劲。
此人眉心有异,眼睛中间有一条淡紫色的竖线,脖子下面有一溜小红疙瘩,浑身散发着浓重的煞气,周身压抑似乎有邪灵缠身。
怪不得要四处找人解煞,这一看就是被人下了降头。
她举起手中的小包袱,拿出罗盘,软软的开口:“傅先生您好,我叫苏晓晓,是专门来……”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防盗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不需要!”
门里的男人嚷了一句,声音夹杂着一丝愤怒。?什么玩意?
苏晓晓顿时火从脚心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礼貌的人,话都不让她说完!
就这种态度,我还不伺候了!
她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肚子却适时的叫了一声:“咕噜”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铁门。
正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再要强的神婆,还是要屈服于现实。
算了,她就当帮师父一个忙,只要……最后给钱就行。
她回头,尽量保持微笑:“傅先生,请开门,我是专程来给你解煞的。”
过了几分钟,屋里的人总算打开了门。
苏晓晓立刻伸出一只脚抵在门口,伸出手晃了两下:“傅先生,你好!”
“好?”傅瑾年英俊的眉眼下垂,看着面前贱兮兮笑的小人精,声音有些无奈:“你就是刘师父的徒弟?”
苏晓晓连忙点头,灿烂一笑:“没错,师父说你家里有难缠之事,恐有异样,特意让我来帮忙。”
傅瑾年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开门让她走了进来。
刚一进去,她就差点被屋里的摆设闪花了眼。
真不愧是取名为金碧辉煌的别墅区,从门口铺设的地毯,到亮堂堂泛着金光的地板砖,还有一看就很贵重的珠宝花瓶,四处彰显着富贵。
只是在这堆富丽堂皇的摆设中,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她皱了皱鼻子,敏感的闻出这股难闻的气味,正是出自柜台上摆放的这一尊琉璃美人腰花瓶。
“别乱动。”傅瑾年皱眉将花瓶拿开,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声音低沉:“坐吧。”
苏晓晓乖巧的坐下来,两只小手安分的放在大腿上,指着他脖子上的小疙瘩:“你这个麻疹,应该是最近才长的吧?是不是白天不疼,晚上很痒,但越挠却越大?”
他一怔,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点头道:“确实,我原来还以为是水土不服或者过敏,但什么都查不出来。别人说是缠上了什么,所以才想找人看看。”
“那就对了。”苏晓晓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闭上眼,掐着手丫子算了一卦,郑重的说:“此屋阴阳交接,煞气不断,你应该是中了降头术中的药降和情降两种阵法。”
她站起来,拿着罗盘对着空气环绕一圈,一道通天的蓝光浮现在罗盘之上,一滴诡异的黑色血迹顺着罗盘滴落在地板砖上,将白色的瓷砖染的乌黑发亮。
傅瑾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指着那滴血道:“这,这是什么?”
苏晓晓抬手“嘘”了一声,蹲下身,闻了闻那滴黑血,脸色有些难看:“此屋煞气过重,还有残留的药蛊气味,应是一种流传于多地的术法。但施法之人功力弱,且你八字命硬,生生扛过一劫,并没有收到巫蛊操控,只能表现在身体不适上。”
傅瑾年听的云里雾里,但见她说的煞有介事,心里也由不得信了几分,“要真是中了邪,那我怎么办?”
苏晓晓捻了把下巴,心里暗爽此人上道,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不用担心,替人消灾,是我们神婆界应做的事,我会一直帮你解除煞气为止。”
她一边说着,两只手指头一边在搓来搓去,好像在暗示什么。
傅瑾年瞬间领悟,点头说:“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搞定这件事,钱我肯定会给的,我再多给你加五万,怎么样?”
苏晓晓眼睛一亮:“真的?说话算话!”
傅瑾年点头:“一言为定!”
“好嘞!”
苏晓晓傻乎乎的笑起来,掰着手丫子算了算,一脸满足感。
二十万元!足够她买好多吃的,再把家里的房子整修一遍了!
解煞的第一步,是要先了解被缠煞之人的生辰八字。
据傅瑾年所说,他身为娱乐圈的当红小生,十八岁出道,如今已经斩获了许多奖项。
但每次领奖时都会出岔子,不是半路堵车错过开奖,就是车没油走错了路。
这些天,他生活的不顺越发明显,甚至脖子后面长满了红疙瘩,更没有脸出门拍戏,天天躲在屋里不敢见人。
苏晓晓操控着罗盘,将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符抛向空中,低声念起了金光神咒。
纸符在空中打了几个螺旋,黑色的光晕在纸边燃烧,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
她闻了闻气味,皱眉道:“你的八字命硬,结合面向来看,天庭饱满、鼻翼丰翅,怎么看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命途星光璀璨,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就红遍各地了。”
傅瑾年眼睛亮了亮,一种深深的自豪感涌上来,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看不出来嘛,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还有些真本事在的。
苏晓晓嘿嘿一笑,挠挠头,脸色又正经起来:“但是,你命中带煞,受到命途受阻,常有束手束脚之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你找到那下降头之人。”
她从袱里掏出一个锋利的刀片,直接拽住了傅瑾年的手指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一划,鲜红的血噗呲一下涌了出来。
傅瑾年哆嗦了一下,又不敢动,生怕打扰了这小丫头的施法过程,捂着酸麻的手,小声开口:“这是做什么?”
“别说话。”
苏晓晓往四周看了看,就地取材,随手拿起一个烟灰缸,接住他手上的血迹,均匀的散在地砖上。
四周寂静无声,整间屋子散发着一股发潮和樟木的气味,比腐烂的尸臭还难闻。
她的心砰砰跳起来,搓着小手,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这可是她离开师父后第一次独自完成任务,心里的期待远远超过了鬼神带来的恐慌。
她拽了拽衣服,忽然感觉有点冷。
一股嗖嗖的凉气从花瓶里窜出来,冲着傅瑾年扑面而去,额头突然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小红点,在命宫低陷处来回浮现。
她及时掏出罗盘念起静心神咒,用手指粘了两滴发干的血迹飞快的点在他的额头上,只听刺啦一声,那抹凉气似乎受到了阻碍,被封印在印堂悬针处,傅瑾年也被一道剧烈地冲击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坐在地。
一道通天的黑烟从空气上方浮现,苏晓晓举起桃木剑胆颤的走过去,在黑烟上轻轻一点,双手瞬间被一道剧烈的震动弹开,指尖泛起尖刺的疼痛,桃木剑也被割成两半。
她当即脸色大变,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急促的说:“快快!去找一些鸡血和雄黄酒!还有符黄纸和铜钱,动作要快!”
傅瑾年连忙跳起来,到仓库找了找,却没找到任何她所说的工具。
毕竟雄黄酒和符黄纸这些东西,一般人家平时也用不上,更别提他这种隔三茬五出去拍戏的人了,家里更不会备着。
苏晓晓举着桃木剑扛了一会,因没有驱邪物坐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邪气从门口溜走,在空中打了个旋,继而消失不见。
她撇着嘴,甩了甩酸麻的手臂,长叹了一声:“哎,真是万事开头难啊!”
傅瑾年用创口贴将手上包好,有些疑惑地问:“这就完了?”
苏晓晓摇头:“当然没有,这只是引煞现身,后面事情还多着呢。”
虽然她没有准确追踪到那抹煞气的踪迹,但她知道,这种本土一旦确定了人,是不会那么轻易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