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一名普通的气象观察员,生活的普普通通,没经过过什么大风大雨,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
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学习也一般。
总的来说,他在现代短暂的一生,过得一直都普普通通的。
家庭条件普通,人长得普通,学习也普通,考的大学也普通。
毕业之后理所当然的进开始了普通的社畜人生。
然而时间到了他二十七岁那年,他的人生开始有了转折。
急剧向下的转折。
他所在的气象研究所,每年都安排员工体检,他在体检的时候,查出肺部两侧有阴影。
复查之后显示肺部有恶性肿瘤,切不切危险都很大。
在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之后,他还是决定放手搏一搏命。
若博成功了,那他可能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如果失败了,也可以走的痛快一点。
显然,他失败了。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后竟然来到了古代,而且还是一个在历史没有任何记录的国家。
最最狗血的是,安放他灵魂的身体,竟然是女的。
云一听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所以……青衣是女的,但实际又是男的。
只是身体是女的!
云一从桌取过茶壶,仰头给自己灌了大半壶的冷茶,才觉得自己有些清醒过来。
她刚刚都险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了,这都是什么俗套桥段?
她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你……是哪年过来的?”云一给青衣也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仿佛声音大一点,就能给面前的人带来无边的伤害似的。
“2019年。”青衣接过冷茶,也学着云一仰头给自己灌了下去,然后呼出一口郁气道。
那跟她一样啊?
怎么她都来了十几年了,青衣才到这里一年?
想到,云一也问了出来。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下去,一个是文科生,一个是学渣。
肯定是搞不明白这种时间与空间之间的关系。
两人都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失落的沉默了下来。
本来以为能通过对比,找出两人穿越时空的差异。
看能不能推理出回去的办法,两人都是死后穿越,一个是治不好,然后选择自我了断。
一个是治不好,直接病死的。两人的共同点都是得了绝症,一个是没法治,一个是治不了。
总不能回去的办法,是在古代再得个绝症?
再说了,回去了,原来的病还是治不好啊。
青衣现在倒是无所谓,真在古代得了个绝症,死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可是云一对这个世界已经产生了感情,她在这个时空已经有了新的家人,她有疼爱自己的师父、师兄、师姐们。
并不如青衣一样如此孤独,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想到这里,云一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咬牙切齿的对青衣道:“你跟我师兄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成亲了?你一个……”
云一看了看青衣胸前鼓鼓的两坨,憋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男的’,憋的脑门的青筋直跳,才勉强忍住转了个弯儿。
“你虽然身体是女的,但你也是男的啊,你骗婚?”
青衣闻言气的嚷嚷道:“我难道想嫁给他吗?我不是没有办法吗?我要是不跟你师兄成亲,他就要把我丢在青云观里,那我怎么来找你?”
云一不服道:“那总能找到其他的办法呀,你一个大男人,就只能想到成亲这一个办法吗?”
青衣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道:“那你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云一顿时被噎在原地,师父师兄们既然借了她的名义,给青衣安置了新的身份。
自然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否则他要是在外惹了麻烦。
到时候一查担保人是以她的名义,肯定是要找她的麻烦的。
虽然是为了做好事,但师父师兄们谨慎,一定不会让这种可能出现的。
所以有了新身份的青衣,想要离开青州县的地界来找她,便只能跟师兄同行。
道人游历,向来是独行,偶尔途中结伴,大多时候都是一人独行。
除非成婚后,妻子愿意同行。
思来想去,青衣只能用了这个笨办法。
可是让云一不明白的是,他是怎么让阿云师兄答应的?
想到,她就问了出来。
青衣却罕见地沉默了下来。
云一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严厉的喝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使了手段,让阿云师兄以为自己欺负了你,所以他才娶你的?
这些手段,但凡在现代看过几部电视剧的,都知道。
所以,千万不要用这个手段来欺负她师兄。
青衣听了云一未说完的话,不但不敢直视云一的眼睛,还低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云一当即被气的个半死,这种**手段,早前在阿云师兄要外出游历之前,她便用八卦的方式讲给师兄听了。
当时师兄还笑话她,说她小小年纪不好好专研课业。
成日里只关注一些乡间里捕风捉影的八卦,小心长大了变成八婆。
她不敢想,当师兄知道这种**手段真的出现在他自己的身时,尤其是对他用手段的人,还是自己亲手救出来的人时,他得有多失望。
云一气的两眼通红的看着青衣,她能理解青衣的无奈之举。
但是她无法替师兄,原谅青衣带给师兄的伤害。
云一站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回身看向青衣道:“师兄他知道吗?”
青衣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去祸道长是知道的。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揭穿我。”
云一听了,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恨声道:“阿云师兄聪明的很,他一定是看出你不想留在青云观了。
但是为了保护我的名声,又不能任放你独自一人离去。便只能顺势用这个办法将你与他捆绑在一起。
这样一来就算你中途跑了,在外为非作歹,主要被牵连的人也是他,不会是我!”
青衣闻言,深深的低下了头,羡慕道:“你在这里活的真好,有这么一群人愿意挡在你的身前,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云一原本满腔的怒火,突然被浇熄了一半。
她沉默的坐在桌边的凳子,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生气,还是安慰安慰孤独的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