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桶的粪水浇灌在学堂内。
围观的人忽然觉得阴凉的气温上升了不少,纷纷惊奇地看着里头。
不过因为隔得比较远,又有锦衣卫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就没敢靠近,免得触了霉头。
所以,他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有在学堂内浇灌的人,才是越看越心惊。
却是那原本正常无比的地面在粪水洒出之后,顿时如同抹了一层灰色的气雾,像是焦炭落入凉水中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
李康匆忙地跑到陆长生跟前,“粪水已经洒了,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柳夫子连忙摇了摇头。
读书人,不与粪水为伍。
陆长生点了点头,跟着李康走了过去。
柳夫子见到陆长生跟了过去,犹豫了一下,也捂着鼻子跟上去。
李康道:“夫子,你不是说不过来么?”
柳夫子摇了摇头,“再怎样,也要看到我夫人再说!”
夫子的伉俪情深已经无法让陆长生有丝毫的动容。
他走到门前,手中多出了一把大蒜,递给了李康和夫子。
“这是?”
“大蒜能在一定程度上对诡异造成一定的影响!”说着,剥掉一些,捏出汁液来,抹在眼睑四周。
“这么神奇么?”李康说道。
“当然,这世上你不了解的多了去了!”柳夫子说道。
陆长生忽然感觉有那么一刹那,夫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莫非——夫子想岔了什么?
等处理了铡刀诡异候,要抽个时间和夫子聊聊才行。
陆长生心中暗道。
两人依样画瓢,把大蒜弄到眼睛上。
不过夫子有些不小心,把汁液给弄到了眼睛里,顿时眼中泪液狂飙。
“好辣~好辣——”
“夫子,用水冲一下!”李康好心地拿了一壶水递给过去。
柳夫子连忙原地冲洗了起来。
这么一会功夫,打算隔岸观望的锦衣卫陆虎一行人,终于扭捏地走了过来。
看那副纠结的模样,陆长生忍不住皱起眉头。
说实话,应对诡异,有的时候并不是人越多越好。
人多了,就容易出问题,很多事都无法把控。
当然,同样的也会有好处就是。
比如说,自己的气血强度比大多数的人都要强,进去的人越多,死亡序列就越多,相应的,他的死亡序列就会更高。
前世,可没少有资深老玩家,坑骗新人一起进入诡异领地,提升自己的生存率。
就连陆长生本人,都做过这样的事。
萌新玩家,不坑白不坑。
再说了,自己就算是坑也是良心坑,不像其他人,把别人坑得惨死。
对于人数问题,把控在一个度上是最好的。
陆长生最喜欢的一个人数,是6到7人。
所谓的66大顺,七上八下。
这是讲究点玄学的。
当然了,真正的理由并不是如此,而是6到7这个数,最容易掌控,超出了那就会成为负担。
不过,这个规律并不适用于全部的诡异事件。
有些诡异事件,还是越多人越好。
这次进入,陆长生自然也想按照自己的规定来,不仅对人数有要求,还对性格有要求。
在他的想法中,在场,只有李康最符合他的心意。
接下来就是有些不靠谱的柳夫子。
这是个不确定的选项,因为他猜测,柳夫子并不像他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仅仅练武这一项,就不是寻常夫子能够做到的。
然后就是锦衣卫的人了。
按他的标准,锦衣卫的人肯定不达标的,不过有一些东西,却是现在的他很需要的。
那是官煞。
之前,陆虎在这里耍的威风,就是官煞的一种外在体现。
而这种煞气,其实也能够对诡异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原理如何,无人知晓。
就好像诡异诞生神秘一样。
这也是他让夫子去叫锦衣卫来的缘由。
看着陆虎的表现,陆长生心中暗骂不已。
这些货,要是一心为民的话,诡异冲撞村庄的前期肯定不会出现那么惨烈的伤亡。
锦衣卫有官煞在身,幻级的诡异,根本不敢肆无忌惮地在人类的居住地杀戮。
锦衣卫即为风媒,也是监督保护村镇级别单位稳定的负责人,只有到了一些比较大型的集镇才会出现正统的官方单位——府衙。
陆长生移开目光,从锦衣卫这些家伙身上移开,免得越看越糟心。
这时,柳夫子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云城独孤风云起——”
陆长生定定地看着。
柳夫子打了个哈哈,道:“这句词咋样?”
不错啊!
陆长生正要开口调侃,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柳夫子真的误会了他?
云城独孤风云起!
这种词哪能是什么应景做出来的,要不是忽然想到某些事,要不就是一句暗号。
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还是当成大佬?
陆长生明智地闭上嘴巴,然后神秘莫测地摇了摇头,一副“我不愿意多言”的逼样。
说多错多,不如摇头叹气,由他自行脑补。
柳夫子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之色。
刚才他那一句不是暗号,胜是暗号,那是当地的一个新传承势力的评价语。
也是他一时心起,想要试探一下陆长生,却没想到陆长生的表现,有些模棱两可。
“他的身份我了解得清清楚楚,应该不会错的才是!”柳夫子暗道。
一行人,共计九人一起进了学堂。
其中,锦衣卫5人,陆长生1人、李康和一名叫做王蟒的壮汉,以及柳夫子。
李本原本也想进来,但却被李康给呵斥回去了。
按他的想法,就是,老子挂了,家里也有种传下了。
不慌!
若是李本也进来,出了啥,他李康都没脸去见老祖宗。
学堂内,地上洒满了污浊,臭味熏天。
几个人正提着木桶在继续未完成的“大业”。
“哎~你说都是个什么事,好好地干嘛要泼粪在学堂里头?这不是玷污了学堂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康哥叫你来是给了铜子的,做就是了!”
两人隔着几米,越走越远。
忽然,他们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们。
“喂~兄弟,你站这里干嘛?你的木桶呢?”
刚说完,此人骤然感到一股森冷的感觉笼罩全身,下一刻,一把铡刀从他的后背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