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

可能是因为消耗很大，身体急需摄入营养；也可能是燕儿专门给他们做的营养粥实在太美味。胡列娜和邪月这次吃了个爽，直到吃的肚子鼓鼓，实在吃不下，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碗筷。

“吃完了？”比比东早已经吃饱，一直等他们停下饕餮，才开口道。见两小只点头，比比东看着他们圆滚滚的小肚子，“记住，自律是魂师重要的必修课，包括吃饭。”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作为一个优秀的魂师，都不能让自己失去战斗力。”比比东指着他们明显突起的肚子，意有所指。

见两小只乖巧点头，也不去深究他们是不是真的记在了心里，比比东收起了严肃的表情。

“知道昨天和今天，我为什么要折磨你们吗？不用否认，我承认确实有折磨的成分。”比比东似笑非笑的看着躺在椅子上的两团。

邪月闻言看向胡列娜，一脸的茫然，快速摇了摇头。

胡列娜见此，坐直了身体，大致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因为，老师怕我们得到魂环后，魂力大幅度增长之下，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

邪月听到胡列娜的话，小眼神顿时一亮，点头道，“是呀，是呀。”

比比东听到胡列娜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其中最重要一个原因。多少名噪一时的少年天才，没有陨落在敌人手里，而是毁在了自己过分的骄傲自满上。

骄傲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适当的条件下，骄傲也会成长为气节与傲骨。但过了头的骄傲，却是一剂毒药。它会遮蔽人的双眼，让人沉浸在已取得的成就中，难以自拔。须知，真正的大师，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同时，它还会让人的承受能力变得脆弱，骄傲到傲慢的人，是经不起挫折的。哪怕他已经成功了九十九次，可是一次小小的失败，就可能给他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甚至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心魔。

因为这种傲慢的人，已经失去了对失败的敬畏。他们认为，自己成功是天经地义的，失败是和他们没关系的。他们不允许自己失败，但殊不知，这本就是他们最大的失败。

生活就像一个赌局，没有人可以始终赢下去。真正决定一个人是不是可以走到最后的，不是他赢了多少、赢得多么漂亮；而是他输得时候，能否继续保持优雅，不忘初心。”

比比东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抚摸了一下胡列娜的小脑袋，目光满含希冀。

“所以娜娜，老师希望你们，永远不要成为骄傲的奴隶。向老师、长辈、同龄人甚至对手和敌人学习，向自身挫折和失败的经验学习，永远不要安于现状，同时也始终怀着一颗敬畏之心。

当一个人对自己的成就满足了，他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之后还活着的，不过是一具承载着他过去一切的，行尸走肉。”

比比东说完，闭上了眼睛，倚靠在自己的靠背上。

片刻后胡列娜回过神来，看着闭着眼睛的比比东，开口问道，“老师，刚刚您说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那其他原因是什么呢？”

比比东闻言睁开眼睛，没有直接回答胡列娜的话，而是提示道，“娜娜，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老师说的每一句话，和你们做的每一件事，老师相信你，会明白的。”

这次比比东直接跳过了邪月，单独看着胡列娜。

胡列娜再次陷入沉思，仔细回忆起了之前的细节。包括每次昏迷后精心准备的药浴；包括身体突破极限时的痛苦和突破后身体和心境上的变化；包括和邪月相互扶持，坚持跑完全程；包括……

回忆完毕，胡列娜睁开眼睛，眼神坚定而明亮，“老师，我明白了。”

比比东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你确实明白了。娜娜，你很出色，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孩子，希望你可以继续出色下去。”

旁边的邪月听着师徒二人打着锋机，只觉得大脑一片迷糊。“什么呀？你们到底明白了什么，怎么我就听不懂呢。”邪月内心此时是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转头间，邪月的余光看见了眼神坚定的胡列娜，邪月顿时也想明白了，“对呀！管它呢，娜娜明白了就好呀，我不明白的就问她好了，这样她明白了不就等于我明白了吗？嘿嘿，不愧是我，我可真是个天才。”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邪月，确实也是个天才。毕竟思维方式和眼光，也是能力的一种。

夜深了，比比东的饭后小课堂也要下课了。胡列娜为自己能拥有比比东这样的老师而感到幸运；比比东也为自己有胡列娜这样的学生感到欣慰。

之后胡列娜和邪月，将自己的魂技，大致和比比东说了一下。比比东认真听了他们的描述，不由对刚才在“小课堂”上并不不起眼的邪月，多看了几眼。

“邪月，记住一件事，保护好你的妹妹。这对你、对她都很重要。”

听到比比东让他保护好胡列娜，邪月不禁眼前一亮，原来老师认可他有能力保护好妹妹了吗？娜娜这么优秀，还需要他的保护，那不是说明……嘿嘿？

“嗯嗯，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谁要是想伤害她，我就，我就宰了他。包括我自己。”邪月瓮声瓮气地回答，语气莫名的坚定而自信。

胡列娜闻言，不禁扶额捂眼。她可以肯定，邪月一定又会错意了。等等，为什么要说“又”，胡列娜突然诧异。

看着邪月和胡列娜的反应，比比东脸上的清冷表情差点绷不住。

“等你们二十级后，我打算安排你们去学校。虽然你们很优秀，可也需要和同龄人接触。你们怎么看？”在即将出餐厅门口时，比比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胡列娜闻言心里一紧，不是吧？又要上学吗，不对，又要接触熊孩子吗？熊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此时胡列娜真的想大声说一句，不要，我最讨厌熊孩子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只变成一句有气无力的“好——吧——”。

见胡列娜答应了，邪月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也是点头道，“可以，我早就想欺负一下别的孩子了，不对，我早就想交更多朋友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邪月赶紧捂嘴，随后改正道。

看着两个孩子的反应，比比东额头不禁挂了几根黑线。笑骂道，“你们两个，哎，真是不省心呀……”

胡列娜和邪月长期以来乖巧地表现，一度让比比东忘了，他们其实正处于“熊孩子”的年龄。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也还是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