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箕郎站在原地,略微恍神。
刚才的一击中,他和琉香直接顶了上去,张开了义手忍具机关伞,却仍然无法避免粉身碎骨的下场。
琉香因巨大的冲击而失去意识,他也毫无悬念回生了。
当时的情况已经无法顾虑会不会引起龙咳,不这样做,在场的人都要死。
只有活着,才会有治愈的希望。
“你似乎对你的力量非常自信,但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忍者秘术’了解一下。”
“忍者秘术……”武内龙哉露出思索的神情。
还有苇名剑法……少箕郎忽悠完对方,并没有及时离去。
“说起来,你之前在这里安置的装置究竟有什么用?”
那与对方几乎等高的机械装置,在刚才那一拳里毫无悬念的被破坏了,连残骸都没留下。
他没将这个问题算在提问的内容里,是觉得对方既然也是被安排的,大概率并不知情。
没想到,武内龙哉低声笑了笑。
“我还奇怪为什么你不问这个问题。”
他故作深沉地凝视脚下贫瘠干涸的土地。
“力量不是凭空而来的。”
看出对方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少箕郎沉声开口:
“这也是那个『阴谋家』的意思吗。”
武内龙哉眼神冰冷地笑了笑,少箕郎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转身离去,并未撂下什么狠话——
经历过灾害现场和当前一幕,他对青泷已无任何好感,而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强行口嗨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心中已经确定,青泷,无论对鬼杀队、对鬼、对人类而言,都是拦在眼前的巨大敌人。
武内龙哉和那个名叫鬼头椿丸的少女所表现出来的,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共同点。
他们都对他人的生命毫不在意,既没有刻意危害的狠毒,也没有避免伤及无辜的意识。
给人的感觉似乎像是,世界是巨大的游乐场,里面的一切摆设都是游乐的设施,即使破坏了也不会有任何的负罪感。
被这样的人掌握了远超认知的强大力量,根本无法预测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自己的生活会受到怎样的影响,那些身处地震灾害中的人们,若是知道这一切或许只是人为无意造成的,究竟会有怎样的愤懑。
“少箕郎大哥,那声巨响是……?”
从看到他走来的那一刻,炭治郎已经出声发问。
“对方的下一轮行动已经开始了。”
少箕郎一边解释,一边看向四周昏迷未醒的伤员,以目前的状况,鬼杀队在奈良的主要战力基本全都无法战斗,也不可能半途打扰正在研究的蝴蝶忍。
“炭治郎,听我说……”
他将刚才从武内龙哉身上获取的情报,以最简洁的语言告知了炭治郎。
炭治郎听完后,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并不是情报的内容让他惊讶,而是他清楚少箕郎告诉他这些,是为了什么。
“你要一个人去?”
少箕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我很清楚阻止不了对方,但如果不抓到点什么,大家的努力就白费了,放心吧,我可是隐啊。”
炭治郎低下头,想要借助呼吸法站起,却被少箕郎一把按了下来。
他的眼眶迅速变红。
“少箕郎大哥……!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有类似‘起死回生’的能力,但那只是忍者秘术,并不是真的复活对吧!”
其实,是真的能复活……少箕郎心里莫名有点哽咽。
没想到当初随口编的理由,让鬼杀队全体上下都相信了,他是由于某种类似替身木之类的忍术,才能做到起死回生的假象的。
这份信任,让他更加确信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即使对手无比强大。
他不是不可以用伤药葫芦让其他人恢复,但之前在蝶屋已经保留过一次,现在使用难免会被蝴蝶忍询问药水配方。
他可答不上来。
而且,即使所有人都去了,他不能保证下次还能这么幸运,如果因此而导致有人牺牲,就是他的责任了。
“炭治郎,听我说,祢豆子和大家都需要有人照看,情报也必须要及时传递回去,我只是作为侦查去调查对方的行踪和目的,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笑了笑,摸了摸炭治郎的头。
“你看我像那种不要命的傻子吗?”
炭治郎耿直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明确说着一个字:
像。
少箕郎一脸黑线,仔细想想,虽然作为隐部,但过去的很多次战斗,好像都在生死边缘游走。
“……宇髄先生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苏醒,到时候麻烦你们两个先将其他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呼叫隐部支援。”
虽然武内龙哉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但保险起见,这里还是不够安全。
“另外,帮我照顾好琉香。”
他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随即头也不回地朝传来巨响的方向走去。
“谁叫我是个狼灭呢。”他小声自嘲道。
…………
无限城。
无惨位于错综复杂,鳞次栉比的错序建筑顶上,站在实验台之前,手中的滴管稳稳地滴落在烧瓶中。
上弦之一黑死牟盘腿坐在较远处的门帘小间内,低下头正对着这边。
自从无惨大人带回那具无头尸首后,就一刻也不停歇地进行研究。
他之所以在此,为的就是无惨大人实验不受到任何干扰。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四百多年了。
而从无惨大人的紧绷神情来看,这件让他持续了千年的追寻,今天似乎终于进行到了关键的一步。
他对类似的实验并不感兴趣,只见无惨大人在复杂的仪器面前进行了相当多繁琐的操作,最后所有的内容,都汇聚到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
无惨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这个玻璃瓶,凝视里面盛放着墨绿色的液体。
那看起来像是某种草药的浓缩汁液。
“一千多年了,希望这次的结果,不要让我失望。”
他单手握起那个玻璃瓶,却并未露出想要饮用下去的意思。
凝望片刻后,他突然转过头,看向待在下方的黑死牟。
“你觉得让谁来尝试会比较好?”
“属下……不知……但如果大人……需要的话……属下愿意进行尝试……”
无惨注视他良久,并未做出决断。
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皱了皱眉头。
“我记得,还有一个使用呼吸法的剑士,也成为了我的下属。”
他看向鸣女。
“把狯岳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