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愿意救人，而是我一个行将就木的器灵，心有余而力不足。”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在大殿内回响，苍凉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一丝惆怅：“器灵可没有生病或者中毒一说，你找错问话对象了。”

冷月闭上双眼，凝神细思一会儿，觉得自己关心则乱，因此她换了一个直白的问题：“我想知道怎样才能从古庙内出去！”

“我不知道，”苍老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很久以前，也曾有人误闯进古庙。我清醒了一段时间，送了他一样小东西。后来又陷入沉睡。再次醒来，就看到小家伙你了，至于之前那人，是否离开，我也不清楚。”

“你既然来到此地，依照规矩，也可以选择一样东西带走。至于能否离开，那是上天的安排，非我所能左右。”

石像旁忽然闪现出耀眼的白光，空中光线一阵扭曲，隐隐有七道五彩光影从中闪现，白光越来越强，冷月忍不住用手挡住了刺目的光照。

片刻之后，冷月听到啪啪啪七声某种物品落地的声音，移开遮挡眼睛的左手，只见七个白玉盒子散落在石像周围，盒子上雕刻着巨龙腾空欲飞的形象，右上角缀着各自的编号，从一到七。现在，编号为一，二，四的三个盒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另外四个盒子外皆笼罩着一层神秘光圈，看起来与包围着古庙的光罩有异曲同工之妙。

“规则很简单，打破光罩，里面的宝物就是你的了。这是筛选适合者最古老的方法。”苍老的声音充满怀念的说道：“千年之前，主人坐化之时留下七个白玉雕琢的盒子，静待有缘之人。”

“所以，我来到此地并不是意外。”冷月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她抬起头颅，微红着双眼，向前走了两步，一字一顿的问着：“剩下的盒子里是否有能解端木身上毒素的药物。”

“这位身中剧毒的端木姑娘，即是以你的缘故才能来到此地。此刻她六识闭塞，已经没有丝毫行动的能力，因此只能算是半个有缘人。但是宝物万万没有分开，拆作两半的道理。小姑娘，我给你个机会，替她做一个选择。一、从剩余的盒子中挑选一件宝物。二、什么都不选，我就当做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人。她的生死全权由小姑娘你来负责。”

闻言，冷月诧异的抬起了头，用充满疑惑的眼神凝视着远方的虚空。

“听您的意思选择宝物，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苍老的声音，呵呵一笑。用不无薄凉的语调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付出保物，从来不希望没有回报。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宝物是白送你的吧！”

嗯，冷月被苍老的声音激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真傻，竟忘了世间最绝对的法则之一，等价交换。没有付出，谈何回报，苍老的声音这一段时间内和蔼可亲的语调竟然让她忘了，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交情。如果不是为了特殊利益，怎么可能陪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谈天说地！

越是直白的语言，越是带着鼓动人心的力量。冷月愣神了片刻，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感觉非常奇怪。

她面对的可不是温柔可亲的老爷爷，对方没有必要为了自己掏心掏肺，为此心神不宁的她，可真有些不知所谓！

一卷羊皮纸从空中飘落，轻飘飘的落在冷月手中。

来了，冷月心头一紧，只觉得手里的东西重达千斤，一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冷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带着些迷茫。

“这是契约，你与古庙将会达成的契约。契约内容你可以详细观看。一刻钟之后告诉我你的答案。是生是死是喜是忧，是悲是痛，一切皆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亦无权干涉。”

说完苍老的声音似乎就离开了，冷月一直感觉到的若有若无的窥伺也消失不见。清冷凌乱的大殿此刻只留下迷惘的冷月和昏迷不醒的端木。

“还真是给我留了一个巨大的选择题。”冷月盘膝坐下，缓缓将羊皮卷展开。

这羊皮卷即为千载之前所留，触之细腻光滑，仿若世间最好的绸缎一般，很是不凡。

冷月细细抚摸，宛如婴儿稚嫩的脸颊，无一处不圆润通透。千年的时光，凡铁早已腐烂朽坏，灵宝也会灵气逸散，品质下跌。谁料这卷羊皮纸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损坏的迹象必然不是寻常之物，也不是是用何种方法缔造。

展开羊皮卷，只见左上角和左下角上绘制清丽的花纹，更显典雅古朴，中间位置文字渐渐出现，上面写着：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今以血盟誓。以二十载寿命为基，换取无上灵宝一件。每进阶一个大境界，皆取二十载寿命，献于无名之庙，若违此誓，神魂俱灭，天地共诛。”

冷月骇然变色，手中的羊皮卷砰地一声掉落地上，咕噜噜滚动到一边去了。

好恶毒又好诱人的誓言！

所谓的宝物代价居然是人的寿命。人之寿命自由定数，修真之人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寿命就会成倍的增加。练气期不过百年，筑基期两百载，金丹期五百寿元。再往上，以冷月在凌霄阁的地位，知道的并不清楚。不要以为百年的寿元去掉二十载换取一件无上灵宝是一件合算的买卖，古往今来，不只有多少天纵之才卡在某个境界，直至寿元耗尽都不能有一丝进展。冷月本身的资质绝对算不上优异，更添了血脉追踪**的干扰，想要突破到筑基期，没有天大的机缘，几乎是不可以想象的事情。

若是有一件绝品灵宝相助，练气期她绝对可以独领风骚，获得宗门内更多的资源倾注。即使没有从宗门内获得太多的帮助，猎杀灵兽，寻找灵草也会变得更加的简单安全。

我该怎么做？

冷月思绪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