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扫了一眼叶飞的胸膛,言切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郎中的身条还蛮正的,比一般的练武之人身条还要正。
毕竟是在男人窝里混着的,虽然内心是女人,但平时表现的跟男人差不多,看见男人光着半身也不会觉得害羞。
手里捧着盒子,有些不耐烦的塞给了叶飞,道:“这是千户大人叫我送来的,本来千户大人想亲自来,可是大人临时有事走不开,就差我来了,这是大人给你的谢礼。”
“千户大人客气了。”
叶飞客套了一句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珠圆玉润的,在阳光下散发着荧光,品相极为不错,恐怕得值几百两。
望着言切,叶飞转了一个念头,默默的把盒子递还给了她。
言切见他把盒子递回来,只好接住,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叶先生不喜欢?”
叶飞从肩膀上取下毛巾擦了擦耳边湿哒哒的长头发,没好气的道:“开玩笑,这么珍贵的事物怎么会不喜欢呢,只不过……”
叶飞的尾音拉的很长,停下了动作目光清澈的望着她。
言切在叶飞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跟着叶飞的话头好奇的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珍珠不适合我。”叶飞很现代化的耸了耸肩。
言切轻笑一声,略带讥讽的道:“这珍珠还有适合不适合一说么?”
她倒是不认为叶飞撒谎,以这个男人之前势利的表现,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喜欢,她觉得这个男人是故意这么说,大约是想捉弄她,这一两天来,她可是受够了这个男人的捉弄了。
“当然有,只要是器物,自然有适合和不适合,就像那衣服的尺码,合身的才好穿,大了小了都不合适,这珍珠自然也是如此。”叶飞解释了之后话锋一转,道:“言切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当锦衣卫实在是太辛苦了,整天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了许多,这珍珠我送给姑娘你了,磨成粉末再配合我独门的养颜方子,可以美白嫩肤,使皮肤更光滑紧致。”
原本言切听见叶飞喊她的姑娘之时她就想把这珍珠直接扔了,可听到叶飞说可以美白嫩肤,使人更加美丽,这扬起来的手怎么也放不下去了。
就算是女扮男装可还是女人,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不想变的更美呢?
沉默了片刻言切缓缓的放下手,犹豫了片刻,目光紧紧的盯着叶飞,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叶飞见她的目光略带怀疑,靠在门框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为人,但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么?”
言切想起了对方的医术,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到她的心坎里了,她对于叶飞的人品十分的讨厌,可是对于他的医术却十分的钦佩,当下心动了,不过她不是那种别人送什么就要什么的女人。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跟你换。”言切道。
叶飞望着她,缓缓的道:“我需要的东西很简单,只要你以后经常对我笑一笑就好了。”
“笑一笑?我只要笑一笑就能够比这颗珍珠珍贵?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言切质问道。
叶飞认真的道:“言切姑娘,价值在每个人心中的标准都不一样,你不要看轻自己,对我来说你的笑容就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假如你以后常对我笑,区区一颗珍珠算的了什么。”
言切的脸蛋有些红润,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对她说这种甜到齁死人的话,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对叶飞的厌恶之情竟然减少了一些,不过她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给了叶飞,冷声道:“这些浑言浑语少跟我说,别以为我对我说这些话我就不讨厌你了。这颗珍珠就当是我买的了,我们谁也不欠谁。”
“什么浑言浑语?我这是心里话。”
“呸,你这心里话说给那些肤浅的女人听吧,她们喜欢,你快把方子写给我。”言切梗着脖子道。
她想快点离开,因为她实在有些受不了叶飞的转变,也受不了她自己,因为她内心对于这些话还挺受用的。
写好了方子,见言切匆匆的离去,叶飞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肉疼的神色。
“几百两银子就这么飞了!”
他很心疼那颗珍珠,只不过为了贿赂言切,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说一些肉麻的话。
为了救许大夫,为了惩治那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差役和年大夫以及为了救丁白缨,他可是把这个女人给得罪惨了,现在安全了,也就不用得罪她了。
而且他有一个支线任务就是要在锦衣卫当差,言切背景深厚,把她得罪的太狠,以后在锦衣卫当差恐怕少不了被她穿小鞋,为了防止她的报复,现在叶飞要努力的修复关系了。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要让对方不讨厌自己。
聚云客栈。天字号房间内。
一位身体单薄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的背后站着四位手持刀剑的凶悍青年,此时换回男装的丁白缨站在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身边,汇报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是我失算了。”这中年男人表情有些自责道:“都怪我,太莽撞了,没有事先去探查县衙内部的情况。”
在场的几人想起惨死的同伴满脸的伤感。
这时候这中年男人却又高声道:“不过他们是为了杨大人牺牲,为了整个大明朝牺牲,他们牺牲的很光荣,等我们搬到了阉狗,我会为他们树碑立传,供后人瞻仰。”
“头领,他们的牺牲我们不会忘记,一定会杀光阉党,替他们报仇。”
“仇肯定要报的,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中年男人目光缓缓望向了丁白缨,问道:“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就你活着?遇到了一位神医?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怀疑你勾结锦衣卫,故意害死张胜他们。”
其余几人的目光落在了丁白缨的身上,眼神之中带着激愤。
“头领,我说的都是事实。”丁白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怀疑了,内心有些委屈,当下据理力争,希望对方能够慎重思考。
“事实?活着回来的只有你一人,你怎么说都行了?有谁能够给你作证?”
丁白缨的内心有些冰冷,她此时也回过味来了,此人似乎故意针对她的,她望着中年男人,内心有些愠怒,明明是你指挥不力,却把事情的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简直是无耻至极。
委屈、心寒、不忿等情绪先放一放先放一放,先洗清自己的嫌疑。她感觉到那些同伴怀疑的目光,咬了咬牙道:“我身上的伤口可以作证。”
“伤口?”中年男人还想继续质问,这时候一旁的一位女扮男装的女人看不过去了,道:“头领,我检查过了,她胳膊上的伤的确是箭伤,而且被人以巧妙的手法平复了伤口。”
“果有此事?”
“确有此事。”那女人肯定道。
中年男人眼睛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本来他想把这指挥不力的锅甩给这丁白缨,只要能够构陷丁白缨和锦衣卫勾结,那么张胜八人的死都能够扣在丁白缨的头上,但现在有人证实丁白缨说的话是真的,在其他人的心目中丁白缨撒谎的几率就变低了许多,想要诬陷她就变得困难了。
中年男人眼睛微眯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当那个大夫提出要帮忙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让他帮忙,反而自个儿回来了?你有把杨大人的安危放在心上?你有把同伴的牺牲放在心上?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