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被渡边手铐脚镣加身，按在罪犯椅子上。

怎么办？

关在笼子里的好汉只能是废物。

袁公明只想尽快脱身，认真地央求渡边放人。

渡边笑笑，指着远处，“求我没用，事务所的事所长管。”

好吧，换人央求。

袁公明立即扬起脖子，直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道，“藤田，你在哪里？”

“赶紧过来，我答应你，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赶紧让我回家就行！”

渡边立即喝止袁公明，“喊所长，不许喊名字，要尊重人。”

袁公明本不想理睬渡边，想想算了，不和渡边一般见识。

袁公明接着继续大声喊叫，“所长，你在哪里？”

话音刚落，听见门口重重地咳嗽几声，随后拘留房的大门向里面推开，藤田应声走进来。

看样子藤田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藤田刚刚走进来，立即盯着袁公明说话，“顺便过来看看，少尉是怎么对待我的恩人。”

袁公明立即接住话头，向藤田抱怨，“你还记得我这个恩人？”

随后晃动手铐脚镣，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你赶紧看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藤田笑笑，拿起袁公明刚刚说过的话，“我在外面听到，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说话还算话吗？”

呃！

袁公明想想，立即说道，“应该算数吧！”

藤田拍手称好，立即命令渡边松开袁公明。

但是袁公明没有同意，先拦住渡边，对藤田说道，“所长，不，算了，我还是叫你藤田顺口。”

叫所长是上下级，叫藤田是朋友。

袁公明拿到称呼上的优势，接着说道，“藤田，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待会儿把我放了！”

藤田已经和袁公明斗争大半天，体力智力有点透支，也不想和袁公明耗下去。

如果袁公明是个人才，坐下来慢慢谈条件。

如果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赶紧放人走，这个家伙有点烦人。

藤田连忙认真地答应，“我们都说话算话，请少尉作证！”

袁公明不屑地瞄了一眼渡边，切了一声，说道，“你们是一伙的，谁信！”

“但是今天没办法，先信你们一回，哎，今天被你们害惨了。

藤田称好，示意渡边赶紧解开袁公明的手铐脚镣。

袁公明立即再次出手拦住不让，指着眼前说道，“万一你们说话不算数，又给我带上手铐脚镣，太麻烦。”

“我们就这里办事，办完事，你们放我走，再卸掉手铐脚镣，我直接从这里走人。”

藤田和渡边面面相觑，还没办法，只好照办。

藤田让渡边去办公室取报纸。

袁公明请藤田把审讯桌搬到跟前，然后说出道理，“这样工作环境有了。”

动动手脚，又觉得手铐脚镣不方便，立即要求打开。

挺能折腾的。

藤田命令宪兵立即照办。

袁公明摸摸桌面，一手灰尘，连忙要求，“快点拿抹布把桌子擦干净。”

袁公明好一通折腾，为的是测量藤田的期待。

不错，藤田样样听从，绝无二话。

袁公明已经知道，藤田应该遇到大事，极需要尽快解决。

或者需要能干的人手，帮他解决大事。

好机会。

袁公明打算继续折腾下去，迅速抬高身份，加强重量。

渡边手里抱着报纸进来。

袁公明立即指挥，让渡边一份份在桌上摆好。

渡边赌着气，按照袁公明的要求做好。

袁公明觉得身边的人都很听话，继续让他们听话。

袁公明摸着肚子，向藤田抱怨，“都过中午饭点，要不然一边吃饭，一边提供一份报告。”

藤田闻听此言，十分开心，这是袁公明第一次答应提供报告。

照办。

藤田命令宪兵赶紧打三份饭菜过来，和渡边、袁公明一人一份。

袁公明忽然问道，“有没有收音机，快搬一个过来。”

事务所是收集情报的地方，什么都有。

渡边立即去搬收音机。

宪兵把饭菜打回来，渡边把收音机搬过来。

袁公明立即招呼吃饭，“先吃饱饭，才有脑筋干活。”

然后催促藤田，“你赶紧吃，待会儿我说什么，就是报告，你记什么，写成报告。”

指挥藤田干活。

藤田火大。

但是立即忍住，已经打定主意，让袁公明作个把小时。

如果就是个嘴巴利索的老百姓，待会儿让渡边好好收拾。

把现在遭受的委屈统统找回来。

输赢不必讲究现时现刻。

事后报复，得到的滋味也不错。

袁公明慢悠悠地吃好饭，让宪兵将饭碗收拾出去，叮嘱渡边泡好茶水。

忽然狠狠地打嗝。

袁公明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吃好，喝好，也要把活干好。”

袁公明看看手表，点点头，自言自语说道，“正好，证券交易所马上要开市。”

咔哒。

袁公明打开收音机，调好频率，闭目养神，等待证券信息广播。

开始播报。

播音员在下午开市前报出交易股票的价格信息。

藤田不知袁公明听股票信息有何意图。

等到播音员报完，袁公明伸手将收音机关掉。

然后看着藤田，十分不解地说道，“你怎么不记录呀！”

藤田十分不解，连忙问道，“记什么？”

袁公明指着收音机，“记下哪只股票突然涨起来，突然跌下去，这家公司一定出事。”

“公司出事不要紧，是不是行业出问题，是不是这个地区出问题，好多报告可以写！”

然后手指点在藤田跟前，“你竟然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想想看，我是不是说过，坐在事务所里面的都是无用的人。”

接着嘿嘿一笑，用言语刺激藤田，“现在我知道，因为你也是没用的人。”

生怕藤田受不了，袁公明哈哈大笑，连忙往回收话，“哎呀，我就是一张臭嘴，喜欢乱说。”

“你们有这么多研究员，一定都是很厉害的人。”

“哈哈，哈哈。”

藤田被袁公明反打一下，正说一下，搞得十分尴尬。

但是仔细咂摸袁公明的说法，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

满铁收集的是战略情报，是面上的数据，比如预测粮食生产，分析棉花供应。

不是什么战术情报，是点上的数据，比如敌人的军事布防，物资采购。

没有什么情报比从交易当中获得的数据更准确。

藤田情不自禁地夸奖袁公明，“你真行。”

袁公明根本不给好态度，再次说句不好听的话，好好地刺激到藤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