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当着田中的面做出砍人的动作。

言下之意，是事务所下毒手，收拾了渡边和两个宪兵。

袁公明不是没事找事，没话找话。

而是在田中的心里面预先留下一个记号：渡边的结局很可能和事务所有关系。

当确实有关系的时候，你田中不要大惊小怪。

因为袁公明的脚本就是宪兵小队和事务所有关系。

田中也是资深特工，能把根本不相干的事情连在一起。

何况渡边和事务所天天共同生活，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事务所。

但是要说是事务所将渡边咔嚓掉，田中还不太愿意相信。

田中让袁公明不要胡思乱想，“渡边是外出失踪，不是在事务所里面失踪。”

“事务所巴掌大的地方，藤田不可能将渡边埋在地下，送到天上。”

田中一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

袁公明很不乐意地笑笑，有点无奈地说道，“怨不得少佐没办法，没本事，才来找我呢！”

袁公明的声音很轻，田中没有听清楚，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田中立即逼问过来，“不用废话，说给我听听！”

袁公明抬头看着田中，很正经地问道，“你真得想听？”

田中立即又有拔枪出来吓唬人的**。

但是田中刚才反而受制于枪，受制于袁公明的场景还在眼前。

刚才是田中被枪吓倒。

算了！

还是骂人吧！

田中急忙责骂袁公明，“你真能废话，快说，不要被自己憋死。”

看起来袁公明是个外向的人，心理藏不住事情，藏不住话的人。

就像还没做事，袁公明就张口要钱一样。

袁公明怎么突然吞吞吐吐？

袁公明故意看看四周，凑到田中面前低声说道，“听说渡边在外面贩卖调查资料！”

袁公明在藤田面前造过同样的谣。

说话之前，袁公明已经评估过风险，自觉比较安全，而且应该早点向田中透露。

因为袁公明已经答应田中寻找渡边，要不然找到渡边，要不然找到明确的线索。

眼前把事务所放到田中面前，袁公明然后告诉田中，“这就是一条重要线索！”

接着袁公明向田中提出，“我们分工，少佐调查事务所，查清楚渡边怎么搞到调查资料，有没有内应！”

“我调查外面，查清楚渡边是怎么失踪的！”

袁公明该说的都说了。

田中能从渡边贩卖调查资料的风声，进一步想到事务所，和事务所里面的内应。

因为这里面有个简单的故事，渡边怎么知道什么调查资料值钱？

或者说，就算渡边知道，也得通过事务所内部职员把资料弄出来。

疑似大案要案。

但是田中不想沾手。

如果沾手，田中就要天天在事务所上班，没十天半个月都回不去。

如果能抓到课长，或者抓到藤田，田中花点时间，花点力气还值得。

如果田中最后只抓到一个小职员，和少佐的身份，和少佐的水平太不般配。

田中会没有面子。

懒得费神。

如果袁公明最后调查出来，渡边先擅自出门，最后无故失踪。

也行。

如果袁公明最后调查出来，渡边在外面贩卖调查资料？

也行。

对田中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袁公明抓到藤田是内应，抓到课长是内应？

也行。

对田中而言，也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让田中花时间，花力气调查事务所？

田中不干。

谁说的，谁干。

袁公明说的，袁公明自己去干，不拦着。

田中换一种说法把袁公明对付回去，“我觉得你听到的风声很重要，和渡边失踪案肯定有关。”

“两个人分头调查不好，你一个人先调查起来吧。”

“如果涉及到哪个课长，涉及到藤田，我再出面调查。”

要把少佐当少佐用。

袁公明故意立即面有难色，看着田中嘟嘟囔囔。

田中再次火大，当面骂道，“你又怎么了？你怎么事情这么多！”

“事情还没开始做，人已经被你搞死了！”

袁公明连忙放开笑脸，马上回应，“你看看，我也是课长。”

“不可能对藤田说，对课长说，对职员说，你们小心呀，我开始调查你们了！”

很傻的样子。

故意的。

田中忍不住想笑，莫不是只会跑腿的家伙吧？

袁公明是不懂呢，还是真得不懂呢？

田中最后还是笑出声来，狠狠地嘲讽，“让你调查，你还能想到告诉对方，你的脑袋是怎么想的！”

“晚上乘事务所下班，进去搜查，白天跟踪上下班，跟踪外出，抓接头的人！”

“特工就这点本事！”

袁公明要听的就是这个套路，打算完全遵照执行。

出什么事情，都是田中教得不好。

袁公明立即起身，向田中鞠躬，“谢谢老师，受教了！”

“我一直以为就是跑跑腿，打听打听的事情呢！”

袁公明最后故意再问一个很傻的问题，“如果就是怀疑一个人，抓不住任何把柄，那该怎么办呢？”

能把田中笑死。

耳朵里已经听到袁公明叫过师傅二字，田中只得应付下去。

田中耐着性子，笑眯眯地说道，“逮到监狱，逮到审讯室。”

“用刑，直到把肠子打出来，你还担心敌人不交代吗？”

话音刚落地，田中就听见屋里嗵地一声大响。

出什么事情了？

田中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眼睛和耳朵查找声音源头。

声音是从茶几上发出来的。

是袁公明一拳砸在茶几上发出来的。

田中见状大骂，“你要吓死人呀，尼玛，让你干点事，怎么这么麻烦呢！”

袁公明就是要把田中搞成神经兮兮，如今目标达成。

袁公明立即说道，“我刚刚听到少佐的话，觉得茅塞顿开。”

“我觉得就是天意。”

“我的特别课办公室就在宪兵小队拘留室，从事务所抓个人过来打一顿，岂不是容易得很！”

一副得意就猖狂的模样。

田中连忙劝道，“不要乱来呀，那是宪兵干的事。”

“何况事务所都是人才，却个个是弱不禁风的，哪里经得起一顿打！”

忽然看到袁公明壮壮的样子，咯咯笑起来，“我觉得你的身体没事，肯定抗揍！”

袁公明立即吓得往沙发里躲，使劲摇头摆手，“少佐，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田中立即否认，“我只记得说过，你的朋友被抓进监狱，我会照顾的。”

“不过，该挨打的时候还得挨打，少不掉的。”

接着指向袁公明，“你给我听清楚，并不包括你！”

分得明明白白。

袁公明好像已经没话可说，重重地叹口气，带着失望，也带着无奈。

随后袁公明身体坐正，向田中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从此开始调查渡边失踪案。

暗地里同时也开始执行放火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