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对天发誓，对地发誓，搞得藤田很不耐烦，摆着手让袁公明赶紧闭嘴。

藤田发狠地对袁公明说道，“你只要说的是实话，我肯定相信你，不瞒你说，我觉得宪兵小队平时真有点欺负人。”

“所里研究员上下班的时候，说要搜查就搜查，看哪个研究员不顺眼，说要审讯就审讯。”

袁公明立即指着外面，“是不是带到拘留房审讯？”

没等藤田确认，袁公明浑身打几个冷颤，双手抱肩，“我待会儿也会被带到拘留房审讯。”

接着立即改口，“不，肯定不会，肯定是带到宪兵队审讯。”

在拘留房还算是文明审讯，在宪兵队可是待遇提升，直接用刑，该用的全用。

藤田点着桌面替袁公明打气，“只要你能说得清楚，没事，我看谁敢把你带到宪兵队！”

挺仗义的！

有藤田的口头保证就行，袁公明不敢奢望更多。

袁公明马上说出实情，“长谷亲口告诉我，田中已经将我当成渡边的同伙，当成渡边的敌人！”

藤田听不懂同伙和敌人的区别。

袁公明立即解释清楚，“所谓渡边的同伙，就是我知道云山路7号，我知道渡边和小岛干的所有事情。”

“如果查实渡边和小岛在外面贩卖调查资料，我也有份，逃不掉。”

“所谓渡边的敌人，就是渡边的失踪案和我有关系，是我杀害渡边，杀害小岛，杀害宪兵。”

藤田听不懂其中故事，急忙问道，“田中和长谷这是要干什么？”

袁公明当场给藤田一个答案，“准备拿我当替罪羊。”

“如果渡边真得了无踪影，查无可查，就拿我的人头说事，所长，如果你是田中，也会这样准备的！”

藤田火冒三丈，大声骂道，“你真会胡说道，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

转头就问到袁公明，“你是不是真得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抓到？”

藤田非常厉害，不放过任何可能，不偏听偏信。

袁公明没好气地反问，“所长，你想想，是不是你死活把我拽进事务所的？”

“我才认识渡边几天功夫，就变成渡边的同伙？敌人？就是说给鬼听，鬼也不会相信的。”

藤田没有同意袁公明，嘿嘿一笑，“肯定有人相信！”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预先安排好的计划的一部分，快说，你的同伙在哪里，你的上级在哪里，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席话彻底震惊袁公明，难道返回事务所就是自投罗网吗？

紧接着袁公明想到，莫非藤田和田中早已联手，编制圈套，等待袁公明上钩？

今天是最后摊牌的时刻？

袁公明莫名地担心，几乎不能说话。

藤田眼见袁公明无法回答的样子，觉得可怜，赶紧安慰袁公明，“我是根据你说得事情，猜测田中和长谷在想什么。”

“如果他们想收拾你，最后就是这个说法，你自己要当心，赶紧把屁股擦干净。”

袁公明的本事也不小，马上红白脸色，哭丧着说道，“怎么擦？他们可以屈打成招呀，如果受不住酷刑，只能是他们想听什么，我说什么！”

想想也是，谁能扛得住宪兵队的酷刑。

藤田轻轻咳嗽两声，“要不然怎么让你赶紧说清楚，这样我才能知道如何帮你！”

袁公明连忙再说点事情，对付一下，“今天下午长谷逼我去找渡边。”

“被长谷盯得急，离开事务所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和所长打招呼。”

随后一拍脑袋，“现在真后悔，应该提前报告所长，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不让我去，我肯定不去！”

“你真不老实，该说的事不说，这下遭到报应吧！”然后藤田诡异地笑笑，“好像今天你还见过田中吧！”

袁公明被藤田说得低下头，撇着嘴巴问道，“所长，你是怎么看到的？”

藤田指指窗户，“偶然看到的！”

袁公明哈哈大笑起来，“绝对不是偶然，所长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宪兵小队的一举一动。”

藤田立即拦着袁公明，“不要打岔，说你自己的事情！”

袁公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承认刚才对所长撒谎，不是长谷逼我，今天是田中逼我帮助寻找渡边的下落。”

藤田十分不解，“田中为什么不自己去寻找渡边？”

袁公明连忙挠着脑袋，马上回应，“我猜测田中担心安全，不敢在租界，在中国老百姓居住区寻找渡边。”

藤田并不相信，“你说的是鬼话！”

袁公明立即换一个说法，“我是新来的，怕事，经常被田中吓唬，要把我带到宪兵队，我只能听话。”

“现在想想，太不懂事，应该提前向所长汇报，请所长原谅。”

藤田听得有点不耐烦，“赶快回答我，田中为什么让你寻找渡边？”

袁公明赶忙回答，“我猜测田中一开始就知道渡边失踪案是怎么回事！早已经计划好，让我当替罪羊！”

“只要我有事，就是事务所有事，渡边失踪案就是事务所干的。”

“不过我这么听话，这么帮忙，他都想弄死我，可见，田中和长谷早已做好计划，将渡边失踪案和事务所挂钩。”

“所长，请你好好想想，田中这样做，是不是和端木有关？”

袁公明最后是在提醒藤田好好想想，兴许端木和田中早就串通在一起。

按照藤田的人生经验，袁公明相信藤田很快就能把事情串起来，马上想明白。

藤田听着袁公明，深觉有点道理，立即思路转向，思考如何对付田中。

藤田最好的办法就是任由田中行事，两人不发生直接冲突。

田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如果今天田中逮捕袁公明，藤田一点都不敢大意，马上思考最坏的后果。

藤田在想，会不会真得是端木伙同田中在搞鬼？

如果袁公明出事，藤田这个所长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搞不好端木正在利用渡边失踪案，发力将藤田从所长的位置上赶下来。

如果田中待会儿逮捕袁公明，会不会很快也逮捕藤田呢？

如果藤田深陷宪兵队，端木会不会名正言顺地会先代理所长，然后再想办法正式转正呢？

藤田突然被想到的糟心事情搅和起来，顿时热燥燥的，坐立不安。

袁公明猜测出藤田的五六分心思，立即说出一件重要事情，让藤田彻底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