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咬牙坚持，扛住宪兵十多分钟的皮鞭抽打。

很强。

田中不怕有人强，立即喊停，指着碳锅里已经烧红的烙铁，“换一个，直到听见求饶的声音。”

很快，宪兵抓着烙铁直接放在袁公明的胸口上，热量透过衣服将皮肉加热，烙铁底下立即冒出青烟。

兹，兹。

没有人能忍住烧痛。

袁公明下意识地倒抽几口凉气，口舌之间发出嘶嘶的痛苦之声，身体猛然向后拱起，试图躲避烙铁。

田中无比开心，心想，“都不着急呀，一下不行，那就来第二下，第三下，直到开口求饶为止。”

接着宪兵的第二下烙铁已经落下去。

这次袁公明有点扛不住。

皮肉之痛深深抓住敏感的神经，收紧肌肉，收紧心脏，收紧大脑，大脑立即做出正常反应。

痛，很痛。

袁公明浑身不受控制地扭动，大叫一声，“啊！”

声音底下带着无比痛苦，看样子，只有大叫才能释放如此痛苦。

田中忍不住想笑，心说，“没错吧！没有人能扛住，说吧，说出来，我就不打人。”

忽然田中眼角看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藤田。

藤田的脸色非常难看，时不时端起茶杯喝茶，掩盖听到袁公明的惨叫而带来的恐惧。

藤田的心里极其愤怒。

原因非常简单，宪兵从来没有在拘留房用过大刑，今天田中恣意妄为对待袁公明，改天也会同样对待事务所里的任何人。

自然包括所长藤田。

袁公明受刑不住的叫声已经透过拘留房的门窗，传到事务所办公楼。

职员听得心惊胆颤，坐立不安。

田中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应该留给藤田一些面子，毕竟这里不是宪兵队，是事务所。

按照通常习惯，宪兵在拘留房审讯嫌疑犯，大都是用刑具吓唬，如果确实需要，顶多抽几鞭子。

动用烙铁上刑，发出的惨叫和抽鞭子大不相同，能把人骇死。

田中不想在藤田面前太过份，连忙喊停，走到袁公明面前，鼻子凑到袁公明身上，嗅在烙伤的地方。

田中翻动鼻翼，十分感慨地说道，“一个英雄，一个好汉，佩服，连这肉香和别人都不一样。”

袁公明很快就忘掉疼痛，笑笑，“只有一点点不好受，不过还受的住！”

田中没好气，心说，“不急，等到宪兵队，你要烙多少下有多少，管够，还可以换大铁头。”

现在田中还没有拿到袁公明的口供，不想放掉袁公明，看到旁边的水缸，立即命令宪兵，“让他尝尝这个好东西。”

宪兵马上从大架上将袁公明解下，拖到水缸旁边，双手反扣，迅速将袁公明的脑袋按进水里。

一秒，两秒，三秒……

袁公明在入水之前拼命大口吸气，入水以后，很快憋不住，张口向外吐气。

气泡从嘴巴里冒出来，吐完，屏住呼吸，很快就失去呼吸，人体的本能让袁公明开始绝望地挣扎，想要逃脱死亡之境。

田中审讯经验丰富，在袁公明的肺气消耗之后才点手让宪兵将袁公明拉起来。

等袁公明喘几口气，田中命令宪兵继续。

如此反复反复，最后袁公明已经完全软下来，任由宪兵操控。

田中喊停，让宪兵将袁公明扔在地上，走回去，坐下来，端起茶杯喝茶。

一口茶下肚，田中喊着藤田，“所长，不要在意，事情非常紧急，不能不抓紧时间审讯，抓住凶手！”

藤田嘿嘿一笑，连忙回应，“少佐请便！”

田中笑笑，也不避讳，看着躺在地上的袁公明，自言自语，“拘留房条件太差，没有多少好用的东西。”

“面对如此坚强的课长，没有电椅伺候，恐怕不会开口的，你说呢，所长！”

一声所长，藤田立即被田中彻底激怒。

藤田看着地上的袁公明，心生可怜。

凉水呛入肺腔，喉咙生涩，袁公明不时抽动身体，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看似柔软无力，如同微风中的枯叶。

藤田放下茶杯，起身走到袁公明身边，勉强将袁公明扶起来。

藤田伸手放在袁公明鼻子底下探查，鼻息正常，抬头看着田中，看着宪兵，大喊，“快给我一把椅子。”

田中轻蔑地哼一声，根本不搭理藤田，宪兵眼见田中如此，也不搭理。

藤田得不到响应，只得一个人动手，费力地想将袁公明拖回来，想放在原来的座位上。

田中拿起一把椅子，在半道上截住藤田，说道，“所长，他是嫌疑犯，不用好心。”

藤田不搭理田中，将袁公明扶到椅子上坐下，俯身轻轻呼唤袁公明，“课长，没事吧，歇歇。”

袁公明体力极强，现在已经恢复，当着藤田的面前，装着非常委屈的样子，“所长，他们打我。”

藤田连忙安慰，“少说话，多歇歇。”

随后取来茶水递给袁公明，“喝点热水，缓缓。”

袁公明哆哆嗦嗦地接过茶杯，拿到嘴边，刚刚喝一口，立即大口喷出，剧烈地咳嗽起来。

是热水刺激到喉咙、袁公明好一顿咳嗽，半天都没有停下。

田中需要的就是袁公明的痛苦，立即命令宪兵，“把人上架，我们抓紧，继续审讯。”

宪兵在藤田面前立即抓走袁公明，铁环绑手，再次将袁公明架起来。

田中走到袁公明面前，先打招呼，“宪兵的本事不多，只会打人，打人，把人打到死！”

袁公明的脑袋耷拉在胸前，没有任何反应。

田中一把抓着袁公明的头发，将袁公明的脑袋扯起来，骂道，“不用装，你没事，我觉得你可以扛三个来回以上。”

袁公明在田中的手里勉强睁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少佐，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田中被气得半死，手里一松，袁公明的脑袋立即又耷拉下来。

田中想想，问我还有问题要问？找死，当然有问题，不然费这么大力气动刑，为的是什么？

刚才田中想知道的问题是，“袁公明是什么人？”

已经把袁公明打一遍，袁公明也没有说出田中感兴趣的信息，想想，这个问题只能在宪兵队才能问出来。

田中马上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刚才袁公明反复说道，“没见过像少佐这样不聪明的人！”

什么意思呢？

要问。

田中再次抓着袁公明的头发，将袁公明的脑袋扯起来，骂道，“说说看，我哪里不聪明啦！”

听到田中的问话，袁公明马上开心起来，知道，田中已经走在投降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