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电工心里有数，“搞不好水谷科长就是听河野经理的话，才在物料间点香火。”

瘦电工立即回应，“对的，他们是一伙的，河野经理应该知道水谷科长在干什么。”

袁公明站在窗户外面，听到这里，有一个想法。

水谷将物料间锁，何正祥从茶室返回纱厂以后失踪。

这两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待查。

袁公明将窗户关紧，走到电工间后面，从窗户翻楼顶，监控四周动静。

天气燥热，蚊虫乱飞。

大约深夜十二点，几个人影从远处走过来。

领头的是河野，后面跟着三个人。

袁公明认识其中两个，就是在车间打算帮助渡边袭击袁公明的日本工头。

有一个不认识，猜想应该是电工科长水谷。

四个人打开铁丝网大门，走进院子，再打开电工间大门，一起走进去。

过会儿胖瘦电工走出值班室。

袁公明看到电工走远，立即翻墙落地，靠近门口，轻轻地拉开窗户。

值班室无人，物料间房门虚掩，通过门缝，看到里面有人来回走动。

袁公明推门走进值班室，靠近物料间，凑到门缝往里面仔细看。

眼前所见让袁公明大吃一惊。

何正祥被高高地吊起，只有脚尖着地，脑袋深深低在胸前，偶尔向弹一下，让人看出还活着。

河野坐在何正祥对面，嘴巴里吊着香烟，其他三个日本工头站在何正祥旁边。

“你们赶紧打呀！还愣着干什么？照死里打！”河野朝外吐一口烟圈，发出命令。

三个工头手里拎着铁棍，刚要动手，又被河野拦住，“不要打头呀！现在还没到让他死的时候。”

随后指着一个方向，“等到渡边头七的时候，再送他西天。”

袁公明顺着河野的方向看过去。

墙边放着一张方桌，靠墙放着渡边的大头黑像，照片前面摆着水果，两边的香炉里面燃香。

看到这里，袁公明才明白，敢情河野在物料间设灵堂，用何正祥超度渡边。

真可恨！

三个日本工头开始举起铁棒，殴打何正祥，随着铁棒落在何正祥身，发出噗噗的声音。

何正祥没有任何主动反应，在铁棒的起落之下，顺着打击方向，前后机械地震荡着。

“这样会打死人的！”袁公明顿时担心起来。

“咳，咳！”

何正祥忽然费力地抬起头，咳嗽两声，长长地出口气，睁开眼睛，脑袋很快又无力地耷拉下去。

“哈哈！”

河野非常开心，随后对工头说道，“快点放下来，放到渡边面前，让渡边看着我们是怎样教训这个混蛋。”

“等收拾好这个混蛋，我们再收拾佐藤这个混蛋。”

（佐藤是袁公明给自己起的日本名字。）

有个日本工头插话说道，“佐藤可是情报机关派来的，是福元少佐派来的。”

河野仰着脑袋抽口香烟，“这里是隆昌纱厂，是我的底盘，是谁派来的我都不怕。”

“弄死一个佐藤太容易。”

眼见工头站着说话，没有动手，河野立即催促，“喂，你们赶紧动，渡边正等着呢！”

袁公明肺都要气炸，绞杀之心顿起，回手从桌子抓到一把剪刀，站在物料间门口大声咳嗽一下。

“谁？”

河野先听到外面有人，立即对水谷说道，“出去看看，如果是电工，让他现在滚蛋，明天不要再来班。”

水谷答应一声，往门口走去。

啪！

袁公明从外面将物料间的电灯关，也将值班室电灯关。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水谷拉开物料间大门，一脚跨出，“哪个混蛋，关灯干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袁公明的右手已经死死扣住水谷的喉咙，左手抱住水谷的脑袋，将水谷拖出来，死死地按在地。

“唔……！”

水谷喘不过气，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袁公明手里的剪刀噗地一声，立即扎穿水谷的喉咙，热血顺着洞口喷出来。

噗，噗。

袁公明再补两刀，手里放掉水谷，让他从痛苦开始走向死亡。

水谷在地慢慢爬着，血在慢慢流出，气在慢慢减弱，口中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屋里的工头听到声音不对，一起朝外冲出来。

黑暗中，袁公明站在物料间门口等待。

一个工头跨出来。

噗。

袁公明右手里的剪刀直接扎进工头的胸膛，刺中心脏，随后抽出剪刀，照着工头的脖子扎下去。

又是噗地一声。

袁公明抓住工头的脖领子，将工头扯出来，摔到旁边。

同样的方法很快再绞杀一个工头。

屋里面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地面偶尔传来痛苦的呻吟，是将死的工头扔在挣扎。

因为喉咙被扎破，根本喊不出声音。

“河野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袁公明相信自己的判断，嘴角勾起几声冷笑，“总会轮到你，就是现在。”

吱呀。

袁公明伸手推开物料间大门，同时打开电灯开关。

河野高高举着铁棍，十分恐惧地藏在门后，被突然点亮的灯光闪住双眼，下意识地朝前砸下铁棍。

铁棍砸在门，咚，发出巨大响声。

袁公明右手的剪刀已经刺出，扎穿河野的手腕，疼得河野大叫一声，手指张开，手里的铁棒落在地。

袁公明一个箭步跨进物料间，飞起右脚，踢中河野的胸口，将他踢到墙。

河野从墙滑落到地面，不停的咳嗽，嘴巴里喷出血沫。

袁公明反手关门，提着椅子坐在河野对面。

“怎么是你？佐藤队长？”河野看清楚对面的人，狐疑地问道。

“听说你要收拾我，我就来啦！”

袁公明笑笑，从河野的手腕取下剪刀，疼得河野龇牙咧嘴。

“他是谁？”看到躺在地一动不动的何正祥，故意问道。

河野老老实实地回答，“何正祥，就是你救的那个女人的丈夫。”

“原本想收拾女人，可是女人不见啦，我们只好收拾男人，给渡边报仇。”

袁公明火冒三丈，骂道，“我当面说过，让你们不要再欺负他们，你们胆敢不听，当耳边风。”

顺手从地抄起一根铁棍，朝河野的脑袋砸下去。

砰。

河野的脑袋直接被砸出一条深深的口子，顿时口眼歪斜，瘫在墙边。

袁公明不想留给河野活命的机会，用剪刀在胸口和脖子各扎两下。

转眼又看到一个东西，腾腾的火气再次涌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