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亿能干什么?
杨安并不晓得,他现在只觉得灵魂飘在半空,彷佛脚踩棉花,有一种如梦似幻的虚假感。
自沈万手走后,杨安站在展柜前,时常莫名地露出诡异的笑,吓得辛芯躲得远远的。
“嘿,哥们,乐傻了吧,”赵阳送走一位顾客,绕道来到配饰区,笑眯眯地说道。
遇到和你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对手,你可能会嫉妒或者厌恶他,但如果一个人超出你太多,剩下的情绪除了仰望就是仰望。
赵阳此刻便是这种心理。
如果是目睹其他人经手三百多万的大单,提成要拿到手软,他会觉得天道不公,换成杨安,反而认为这是对方应得的。
有的人,掌握的人脉资源丰厚,要是下场加入保险、银行类的职业,简直是对从业者的降维打击。
而杨安,在赵阳看来属于此列,他以为沈万手是杨安的老朋友,前来为兄弟捧场的。
“哈哈,”杨安爽朗大笑,拍了拍赵阳肩膀:“周末请你吃大餐,一切要从你给我发的AC链接说起!”
“啊?”赵阳愣了一下,不得其解,问道:“什么意思?”
“到时候再说,”杨安清了清嗓子:“我要去找店长谈话了。”
“谈话?谈什么啊,”赵阳随口一问。
“辞职呀,”杨安自信地笑道。
有了钱的最大变化是什么?
那就是看世界的角度不同了,从山顶向下俯视的居高临下的胜利者的姿态。
有钱以后,是不羞于谈论梦想的,因为不怕失败,有了试错的成本机会。
当然,什么叫有钱?如何定义有钱,一千个人有一千种不同的定义。
在杨安看来,一个亿便是鲜明的节点。
赵阳目瞪口呆地盯着杨安远去的背影,表情略微僵硬,内心风起云涌。
……
晚上点,医科学府门外。
杨安和詹嘉靖约定,来一次月下幽会。
坐在车里,悠闲地等待詹嘉靖归校,不小心想起一个多亿,杨安便乐不可支地抖起了腿,哼着歌。
“我要带上最好的剑,翻过最高的山。”
“闯进最深的森林,把公主带回到面前。”
“……”
等了没多久,杨安看到一辆宾利车缓缓驶到校门口,他随即下车,慢悠悠地走向校门口。
“什么时候换的发型?”
詹嘉靖远远地瞧见了杨安,抿着唇微笑,等人走近了,才问了这么一句。
杨安摸了摸脑袋,笑道:“我发质很硬,稍微长一点就很扎,理发就勤快了一点。”
“我摸摸看,”詹嘉靖踮起脚,伸出胳膊。
杨安很配合的低下头,蹭了蹭妹子的手,然后抬起来道:“是吧,扎得我自己都疼。”
詹嘉靖只是瞅着他笑,也不说话。
“噗,咳咳。”
宾利车缓缓前行,詹清远刚点了根烟,心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瞧见这一幕,一口气不顺,呛到自己,两道白烟从鼻孔流出,颇为狼狈。
“女大不中留啊,跟她妈年轻时真像。”
眼里抹过一丝柔情,詹清远立马恢复清冷的表情:“去陶然公馆。”
“好的,”司机应承道,那是尉迟芝兰的住处,也是老板在京都常去留宿的地点。
杨安许久没见詹嘉靖,话积累的很多,一箩筐地往外倒。
詹嘉靖默默听着,注意力大部分放在杨安的脸上,基本没听进去。
直到杨安提起辞职,要做一个汉服的高端品牌,詹嘉靖才开口了。
“你这剑走偏锋,选了一个最难的赛道。”
“为什么这么说?”杨安不解。
关于沈翼飞,他一直在猜测对方未来绽放光彩的领域,列出来的备选项是:动漫、网红运营、汉服品牌。
在奢侈品店的时日,杨安见识到了品牌的力量,如今的汉服市场群龙无首,正是趁机入场的好时机。
听到杨安的问话,詹嘉靖展现出虎父无犬女的本事,冷静道:“你太年轻,没有人脉和经验,如果想要创业,最好先从轻资产公司做起。”
“轻资产公司?”杨安最近没少补课,昨天还看了一会詹清远在经济论坛会议的讲座:“你是说互联网相关?”
“没错,”詹嘉靖三言两语地捡重点说道:“传统行业风险太大,确定性差,但是轻资产公司灵活多变,掉头容易。”
“你想想,你开一家互联网公司,只要租半层写字楼,服务器可以用云服务,多省心啊。但是你要是做汉服品牌,涉及的环节太多了:自建厂还是代工?经销商模式还是自产自销?库存压力如何解决?”
詹嘉靖不愧是远东资本掌舵人的女儿,各类企业的财报和券商的研报没少读,说起行业分析来头头是道。
杨安渐渐打消了做汉服的念头:“看来得找个机会和沈翼飞好好聊聊,他到底想干嘛?汉服、动漫还是其他?”
经济学的书籍和讲座看多了,总觉得钱躺在系统银行亏大发了。
说着说着,聊到了AC站和南斗结怨的过程。
詹嘉靖嚷嚷着要看视频,两人便携手坐在了自习室外的椅子上。
“哎,一个村里较为英俊的男人!哈哈哈哈,”詹嘉靖拿着手机捧腹大笑:“第一次见人这么忸怩的自夸。”
“哈哈,”杨安也乐了,正蹲在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倒腾,买的冰红茶卡在缝隙中,不上不下。
倒不是心疼那三四块钱,就是看不惯欲擒故纵的自动贩卖机!
好不容易搞定,杨安坐到詹嘉靖旁边,笑道:“我那时候年纪小,就想着做人得自谦。所以我一直很克制。”
“克制?”詹嘉靖睫毛弯弯,发出疑问。
“是呀,”杨安想起网上一个段子,笑眯眯道:“就像我如果有一百分,在你面前只会展示2分,剩下的1——”
“啊,我知道,”詹嘉靖天真地接话:“分成三次,以666的形式补发?”
“不对,”杨安笑弯了眼,表情贼兮兮的,挠得詹嘉靖心痒痒。
“我说得不对?”詹嘉靖拧眉深思:“那剩下的1怎么展示呢?”
想了许久,没想起一个相关的梗,但见杨安笑得别有深意、诡秘莫测,她瞬间懂了。
“啊!你居然开黄腔,”詹嘉靖佯怒,推了杨安一把。
突然灵机一动,詹嘉婧表演欲上来了,她一本正经地道:“现在都这样了,如果走到最后结婚了,岂不是还要上床?”
“你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