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起床,元帅大人照旧不在床上,不用说,肯定又上朝去了。
所以,由不得宁熹光不得不在心里腹诽第一百遍当皇帝究竟有什么好
遥想当初元帅大人还是治世贤臣时,那时候因为皇帝倚重,元帅大人平素也很繁忙,但是,偶尔请个小假,和她出去度“n次蜜月”,还是有那个闲暇的。再不济也会被宁熹光逼着请个“病假”,两人赖在床上黏糊。
可成了隆元帝的元帅大人,那是忙的神出鬼没的,想在早起清醒后看到他,那无异于做梦啊。
至于让元帅大人伪造个病例,请个病假啥的,那不得惊动整个太医院,让所有朝臣都跟着提心吊胆与此同时,还指不定又闹出多少连锁反应,一不留神就要动摇国体了。
所以,当皇帝真不是个人干的事儿,元帅大人这次投胎投的很没有技术啊。
暗自腹诽的宁熹光,显然没有意识到,元帅大人本身的职权,就和皇帝差不多。
他在星际时是五大元帅之一,虽说由五大元帅共同治理星际联邦,首脑大人辅佐,然而,每个元帅都有其特定的管辖领域和职权。
在人口数量高达几千亿的星际,平均每个元帅的治下都有将近千亿人民,这人口数量比现在的封建王朝多的没边了。
宁熹光现在就开始感叹元帅大人忙的分身乏术,等她真的和元帅大人回了星际,见到他工作的状态,认识到他繁忙到表态的程度,那时候就该感叹,现在的元帅大人日子有多清闲了。
所以,还是那句老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似乎新的一年已经过去了十几日,元宵佳节近在眼前。
宁熹光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出去过,且每天学习处理宫务,也很是烦闷,这天就动了心思,想出去逛一逛。
她和傅斯言说,“元宵节京城已经有灯盏吧咱们一起去看好不好你看,这多忙碌一年了,咱们都得犒劳犒劳自己不是再说了,你还是皇帝,应该与民同乐,百姓多欢欢乐乐的过元宵佳节呢,你却在宫里批折子,你说你多不合群。”
“你不怕冷了”
前几日又下了一场大雪,雪下的时间不长,但降雪量不地上的积雪都到宁熹光小腿肚处了。
这几日倒是出了太阳,开始化雪,但也应了那句老话,下雪不冷化雪冷,因而,如今这天也冷的不行。虽说从节气上说,已是开春了,可冻得人不得不将厚棉袄子捂身上。
宁熹光耐不得冷,也受不了热,最是不耐烦这样的天气出门,因而,这几天都待在菡萏宫,即便处理宫务,也都是让各个管事处的嬷嬷过来回话,她却很少去某个地方视察。
如今她说要冒冷出去,傅斯言可不是要感觉惊奇。
“我还是很怕冷啊。”宁熹光捧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和傅斯言说,“不过,再冷的天也挡不住我出门的热情么。我在宫里憋的时间太长了,感觉浑身都要发霉了,不出去晾晾怎么好再说了,天冷可以穿厚点啊,再不济手里还可以捧着手炉,这不就好了”
“呵。”
宁熹光听出这话里的讽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在宫里我也不是不爱出门,只是一出去就碰见你那些美人啊、秀女啊,你说说,我这是有多心大,才上赶着和他们偶遇啊每见她们一次,我都得心塞一次,你说我容易么”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毕竟当初选秀时,除了碍于种种考虑,你去亲自点了我和吴美人、蒋秀女,我们三人进宫,其余一些美人和秀女都是太后塞进来的,并不是出自你本意。但是,她们都在你后宫里呢,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你的人啊”
“强词夺理。”
“我明敏就是据实以告。”宁熹光眼角嘴里的还嘴,“所以,你也知道我在宫里受了委屈了,还不赶紧弥补弥补我如今就有机会了,咱们一起出去看花灯么。”
“”
“去么,去么”宁熹光使出撒娇技能,然并卵,正在练字的隆元帝丝毫没有被打扰,更没有点头同意。宁熹光见状不由气结,觉得元帅大人真是个闷葫芦,都照他这样木讷,哪儿找得到媳妇啊。
也就他命好,碰见她这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好姑娘。偏偏他还不懂得珍惜,委实让人无语。
宁熹光眼珠子转转,不得不使出必杀技,不着痕迹的磨蹭过去,而后在元帅大人深邃幽沉的视线中,垫着脚尖在他耳边一阵叽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洞处,让傅斯言浑身都紧绷起来,然而,他没有将这种异状表现在外,而是玩若无事一样,嗅着近在咫尺的女儿香,听着她爱娇的在耳边说着悄悄话。
渐渐的,他眸光越来越暗,眸色越来越深沉,那眸子深处,是宛若黑洞一样静谧暴虐的黑色,像时要随时将人吞噬。
宁熹光没注意到,说完悄悄话后,就双手揽着元帅大人的脖子,扭股糖一样往他身上蹭,“好不好么好不好么”
“好。”傅斯言良久后才回了一声,声音已彻底喑哑。
宁熹光感觉失重感传来,不由更紧的环住了他的脖子,“你抱我去哪儿,唉,现在还早呢,你干么呢”
“侍寝。”
宁熹光“”
虽然她承诺过只要他同意出宫,晚上可以让他尝试一下“小本本”上的其它几个姿势,可是,现在天还早呢,元帅大人这么猴急真的好么
而且,这人那啥都抬头了,声音更是紧绷沙哑,天,这事被她撩到了吧
宁熹光心里挺得意的。但是,想想元帅大人最近对某些事情都特别狂热,特别具有探索精神,还特别爱在那啥时说些羞羞的话,宁熹光就忍不住面红耳赤,总感觉把自己坑到了。
说实话,这个世界的元帅大人,在某些方面真的很破下限啊。别看人家刚没多久,但耐不住人读的书多。俗话说的好,碰见流氓不害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元帅大人,明显就是那只有文化的流氓。
颠来倒去一晚上,宁熹光记得自己睡着时,外边刚好响起王作福轻微的喊声,“陛下,该起床了,上朝的时间要到了。”
所以,他们是那啥了一整个晚上么
今晚上几次来的是四次,还是五次,亦或是六次
累觉不爱
宁熹光由衷的后悔起在元帅大人喝的鸡汤中,也加了仙丹沫沫。
虽然元帅大人身上有旧伤,那总体来说身子骨非常强健。她做些药膳,慢慢养起来就好了么,何必多此一举让元帅大人也吃仙丹沫沫呢
结果好了,本就血气方刚的他越发龙精虎猛了,闹的宁熹光浑身像卡车碾压过一样疼,眼皮更是沉的睁不开,活像是黏上了胶水,如此,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所以说,今天的宫务又全丢给魏嬷嬷处理了。
再所以说,让她执掌宫务真的有这个必要么
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睡还一天,等她处理宫务,这宫里的人不乱套也饿死了。
宁熹光打着哈欠起身,自己去浴室泡澡。
泡澡的时候她哈欠连天,似乎随时都可以再睡过去。
翠莹被她撵出去准备两样她特点的开胃小菜,屋里一时静悄悄的。
迷迷糊糊中,宁熹光似乎听见外边有人说话,继而,有沉稳熟悉的脚步声进了浴室。
她睁开眼,看过去,就见眼前的隆元帝穿着帝王朝服过来了。他满身清寒,面色紧绷,眉心还不受控制的紧蹙,可见是今天又有不舒心的事情。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不出口还罢,一出口,宁熹光自己都被这嘶哑干涩的声音惊了一把,这是她的声音么
“无事。”傅斯言良久回了一句,而后自然的短起一旁的蜂蜜水,喂她喝了半杯。
他还挽起袖子,还给她搓背,宁熹光一点不矜持的受了。
这男人力道适中,学习能力也强,给她搓完背后,还给她按摩了太阳穴和颈肩处几个穴位,舒服的宁熹光嘤嘤嗯嗯,简直不要不要的。
“起来吧,泡的时间不短了,再泡下去皮肤该皱了。”
“甚至酸的很,动不了,你抱我。”
傅斯言似乎审视了她片刻,而后轻呵一声,拿起屏风上的浴巾,将她团团裹起,抱进内室去了。
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将近晚八点,吃过饭不久又得上床休息,宁熹光索性就不梳妆打扮了,只简单穿了家居的小袄,就坐在摆膳的桌子旁,问傅斯言,“你是不是吃过了”
“嗯。今天前边留了御膳,招待两位老大人。”
“那还吃么我让翠莹熬了些红枣薏米粥,可以补血去湿呢。另外还让厨娘做了些烧麦,炒了一道青菜,另外还有一个排骨汤,一个凉拌小菜,都很清爽,你要不要也尝尝”
她这饭菜简单到离谱了,甚至有些寒酸。在以往,就是王作福和翠莹这类宫女太监的膳食,都比这丰盛的多,她这主子却吃用这么简单,未免太磕碜了。
可相处时间长了,如今谁还不知道,这位主子虽吃用简单,里边的道道却多着呢,她吃用的东西,大多有益养生,跟着吃准没错,是以,谁还敢背地里笑话宁昭仪啊,都跟风的学着呢。
傅斯言之前用的少,现在见这色香味俱全的粥和小菜,也来了胃口,两人便都各用了些。
等两人吃完饭,宁熹光的精神终于来了。
此时也不想睡觉了,就拉着傅斯言道一旁的书房中练字小食。
说起来,宁熹光的字自然不错,一笔一划都非常有韵味,结合在一起,就是这个字的风骨。
她的书法着实好,但有一点不好,就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仿的隆元帝的字。
宁熹光这怪我喽我仿这字体的时候,你们隆元帝还不是隆元帝呢。
傅斯言也是第一次见宁熹光的字迹,见两人的字体竟有七分相似,眸光一闪而过的惊愕。
宁熹光见状,讪讪一笑,“咱们两都挺有缘,都喜欢这隶书。咱们两笔迹这么像,应该是仿的同一位前辈的吧”
“确实。”傅斯言眸光漆黑的看着她,一字一顿说,“不过,每人练字习惯都各有不同。性格、阅历不同,字的风骨也不同咱们两个的倒是挺相似。”
“哈,哈哈,只能说,咱们两个有缘分啊。”
傅斯言嘴角抽搐两下,扭过头,不看她犯蠢的模样。
而王作福和侍候在门外的翠莹闻听傅斯言的话,却再一次骇的满头大汗。
王作福尤甚,简直惊骇的腿脚颤抖,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要知道,陛下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他这种性格,同样反映在奏折上陛下批阅的折子,回复都很简单,最多不过百字。
见过陛下字体的人,大多是朝中大臣,当然,还有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
总体来看,见过陛下字体的人不少,但不管怎么活,这类人力,都不应该包括后宅女眷。
而按照陛下的意思,宁昭仪的字体竟和他的字体非常相像
这要一往深里想,猫腻可多了。
而他能想到的唯二的可能,其一自然是老威国公将陛下手术交给孙女习练这个可能微乎其微,毕竟陛下和老威国公的关系,一直就不好,更不会特意给他传递些带了字迹的东西。
其二便是,陛下早先习练的手书,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流传的宫外,碰巧被宁昭仪捡了去,见那字迹漂亮,就也跟着习练。
当然,这都是他自我安慰的想法。
而还有一些让他如遭雷劈的想法,譬如若陛下手书,不是无意中传出去的,而是某些人有意为之呢那除了这些无关紧要的练字之作外,是否还有其他秘密文书,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