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干什么?”
终于有人看不惯流着哈喇子的牛郎了。
平阳公主大吼一声伴着一巴掌:“见我小妹子好看,想见色起意啊!牛头我告诉你,趁早给我歇了这个心思!不然我让滚滚割了你的牛-鞭喂狗。”
伴着平阳公主一声吼,滚滚公公的目光就往牛郎胯上去。
牛郎吓得忙躲了躲,更是连连摆手讪笑。
平阳公主就是厉害,一句话便掐灭了牛郎君熊熊烧起来的小火苗。
牛郎先退几步,觉得不妥又走近平阳公主。只见他一手拿扇,一手就要去扶平阳公主。脸上看不出一点不耐,毕竟面前这个夜叉若是哄不好,可是不问子丑寅某就拍人的主儿。
“不敢劳烦驸马,老奴自己来就好。”
滚滚公公赶苍蝇似地挤开了牛郎,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委屈的刘郎君,不由分说就同平阳告状。只见他贴着平阳公主,尚还算挺拔的身姿此时被衬得格外的瘦弱短小。
“好了,滚滚不过是怕累着你!”
平阳公主心里还有气,敷衍地拍了拍牛郎的头就算是给他面子了。
萧谣目送这三人走远,才又转头看向那个缩着的倭寇。
她摸了摸手里的荷包,才要打开,却被萧诏不动声色地扣在手里。萧诏更是在无人看到处时还冲她摇了摇头。
萧诏同萧谣的心思一样,他也不想让人知晓萧谣的底细。
拿走便拿走,那便审问吧!
萧谣摊了摊手,指着萧诏手里的荷包,狡黠一笑。眨着眼睛说道:“萧大哥,我要吃颗糖莲子,才有劲儿审问啊!”
萧诏哑然失笑,也不用萧谣动手,打开了荷包,顺手就塞了一颗糖莲子给萧谣。
“你是倭寇?”
萧谣含着糖,玩儿似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噗!”
萧诏险吐就要了口中的糖莲子。
他就说不能对萧谣期待太高。毕竟一个小姑娘,哪里能审问什么倭寇,这不是说笑嘛!
本来,看她背手踱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萧诏还倒萧谣必定是留有大招,却不料,她一上来居然就这么问!这就好比,审贼时,问嫌犯,你是贼吗?
那贼当如何答?
莫非,应当答曰:没错,我是!
这哪儿是审问,分明是玩票!
萧诏啼笑皆非地就要补救,听壁角的左一右二两个也是急得不行。这个倭寇可是有大用处,他们生怕平阳公主一个不高兴就把倭寇给砍了。
谁知平阳公主倒是个甩手掌柜,还一甩手就丢给了萧谣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萧姑奶奶虽然厉害,可毕竟年岁小,经历少。再说,她哪里能懂什么审人呢!
看看这话问的,还你就是倭寇!
左一苦笑一声,无声地冲右二比了个口型:“看看再说。”
必要的时候,他和右二只好扮作倭寇的党羽,将人劫走了。
“说,你是不是倭寇?”
萧谣的这句比上一句还要让人无奈。
一屋子的人,大约就只有阿左眼睛亮晶晶,闪闪发光地盯着萧谣。眼里、心里都是赞叹。
是的,在阿左看来,这样的萧谣真的是有种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美!
阿左抱着松子,欢喜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冲着松子狠狠揉搓了一番。
“咳咳。阿谣,那个,”
萧诏算是听不下去了。算了,还是自己来吧。本来他就准备自己来的。别看他生得清秀,其实于审讯逼供上头,萧公子还是有些门道经验的。
“你猜我为何认出你是倭寇的?”
萧谣不紧不慢抛出她进屋子后审时度势想出的措辞:“因为我是听楼里的小桃红说的!”
“啥么?胡粘呢,额不认识小桃红!”
倭寇一开口,萧谣、萧诏全都愣住。
萧诏:这也行?
萧谣:....歪打正着了?
方才平阳公主一脚下去又踏回来事,那倭寇随口一句闷哼的口音有点西北腔。萧谣灵机一动就想起了前世在青--楼里那个被捉了打死的小桃红。
小桃红是头牌,却死得很惨。据说她通敌。通的还是大敌,据说还给外族提供了不少的情报。萧谣不知道她通的是哪北疆还是倭寇的敌。但这并不妨碍她试上一试。
毕竟她就是个小姑娘,试出来了很好。
若是,试不出来?
试不出来的话,也很寻常不是!
所以,她就出手了!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
既然认识小桃红,又是倭寇,十之八九就是前世那个倭寇,即便不是也能寻根朔源。
萧谣拍了拍手,还想继续问下去。
萧诏却不干了。
“好了,下头的话我来问。你回去陪着丁婆婆吧,若是她醒了找不着你,该担心了!”
萧诏随口找了个籍口,不让她再掺和。如今既然知道他是倭寇,自然有千种法子对付他!平阳公主没法子,他萧诏可是有许多的好点子。
但是萧谣必须走。
一个小姑娘说起青-楼来,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萧诏若不赶走她,只怕自己要被气得半死。
“萧大哥!”
萧谣不想走,她还有许多的话要问问这个倭寇呢!
萧诏这回却不再纵容萧谣,态度十分强硬:“听话,若问不出来,我就去找江阿丑。”
暴露江阿丑也比听这小丫头在这儿说这些强!
萧诏是既生气又心疼。
想家里头的那些个姐姐妹妹,一个个若谈到青-楼,那必定会掩面跺脚尔后再骂一句孟浪。他虽觉得那样子有些矫揉造作,却也知道好人家的姑娘都得这样!哪里能似这丫头双眸晶亮,寻宝一般!
唉,想萧谣这么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怎生如此了呢!
此时的萧诏只顾震惊萧谣的言语大胆,却忘了深究萧谣怎会知晓这倭寇同青-楼有牵扯。
还有那个小桃红,萧诏虽洁身自好,却也听过她的艳-名。更要紧的是,那个小桃红是米脂的美人。
可是萧谣不一样,萧谣分明就是第一回来京城啊!
待萧诏冷静了下来想到这茬时,已是很久之后。不过他很快就给萧谣找到了借口,这还用问吗,必定同那个江阿丑脱不了干系。
有其主必有其仆,江阿丑可是那个纨绔的手下。
那纨绔常年浪迹烟-花-柳-巷,他的手下又能有好?
萧诏狠狠一甩手里的鞭子,底下的倭寇知道,他的审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