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抬起眼,“嗯”了一声,也不挽留,只道:“以后,有空再聚吧。”
视野中没有了旁人的遮挡,董思思的身影,毫无保留的倒映在男人的眸光中。
楚易瞥了站在门口处的董思思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垂下眼皮,端起了酒杯,就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见那三个男人瞬间消失,董思思本来还在踌躇着,该上前说些什么,可此刻,见男人正要举杯,她可就站不住了。
她立刻上前,要去抢夺他手中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
刚才在走廊里,周明峰说,保守估计,楚易今晚,至少喝了一斤的酒,而且都是高度的,白酒洋酒都有。
在这么喝下去,真的会出问题的。
董思思自己虽然不怎么喝酒,不过,小时候,有一次爸爸因为应酬喝醉了酒,结果导致急性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的事情,她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男人眼皮动了动,仍旧没答话,只将大手往后撤,躲开了女人的抢夺,她的手腕,随即撞在他结实的胸口上,发出一声闷响。
董思思并不气馁,这一次,她选择用双手,将男人的右臂牢牢握住,而后,又去抢夺他右手中的杯子。
杯子却被他轻巧的转换到了左手,可当她转而去握他的左臂时,杯子又被他转移到了右手。
如此摇晃躲闪之间,那杯中的威士忌,不慎洒出来大半,沾染在女人的两只袖口,散发出一片浓烈的酒气。
“楚易!”嗅着鼻尖浓烈的酒气,她停下动作,气恼的喊他的名字。
“你来干什么?”男人高举着酒杯,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冰冷。
“你不能再喝了。”董思思再次强调。
“关你什么事?”他漠然的反问。
随即,趁着董思思静止不动的功夫,男人举起杯子,仰头,将那杯中剩下的琥珀色液体,一口气全喝光了。
董思思看着他不断滚动的喉结,气不打一处来,她扫了一眼桌上,忽而弯下腰,一把抱起桌上摆放着的威士忌酒瓶。
随后,女人将酒瓶利落的倒过来,对准了垃圾桶,“哗啦啦”把瓶子里的剩余酒水,全数到了个干干净净。
冲天的酒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包厢里,董思思厌恶的皱了皱鼻子,不过,却又得意于自己的机智。
随后,她将底朝天的玻璃酒瓶,清脆的叩击在桌上,挑衅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似乎在说:我把瓶子里的都倒完了,看你还怎么喝?
不过,若是这样一点小困难,就能难倒楚易,那么,他也就不配成为统领众多下属的大老板了。
男人望着她流水般一气呵成的动作,并不阻止,只在她做完这一切之后,拿起墙边挂着的对讲电话。
“V3016包厢,再上一瓶whisky。”他淡淡开口,醇厚的嗓音里,带着领导者惯有的从容。
“好的,先生,马上就来。”前台小姐的嗓音,顺从而温柔。
她蹬视着他,他却置之不理。
灯光迷离的包厢中,只有立体音响发出的歌曲伴奏声,这是之前点的歌的伴奏,唱歌的三个男人已经走了,但是没人去关音响设备,所以,就一直播放着。
很快,就有服务生敲门而入,端着一瓶酒,恭敬地走上前来:“先生,这是您点的whisky。”
楚易点了点下巴,那服务生随即将瓶口打开,周到的摆到了桌上,并且,体贴的替屋内的二人,倒好了两杯酒,而后,才弯腰鞠躬:“先生,小姐,请慢用。”
待服务生离去,楚易端起其中的一杯,又要往嘴里送。
董思思便模仿着他的动作,也端了一杯,缓缓移动到唇边,那刺鼻的辛辣气息,让她想要立刻甩开杯子。
不过,她别无选择。
既然他非要喝,那么,她就陪他喝,看他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为止。
见男人仰头咽下一杯,她也跟着利落的仰头,咽下一杯。
董思思是喝不惯烈酒的,所以,她的动作,显然要比男人缓慢许多,她慢慢的吞咽,被辛辣的味道,刺激得眼眶发红,眸子用力的眨动着,秀气的眉毛,也拧成了小山的形状来。
第一杯下肚,他冷冷的扫视着她,冷峻的下巴绷得极紧,却强忍着一言不发。
而后,是第二杯,第三杯。
终于,楚易放下杯子,凝视着她的动作,眼中依稀有怒气浮现:“你在干什么?”
“陪你喝酒啊。”
咽下喉咙里的最后一口酒,她笑着再次主动拿起酒瓶,给两个人面前的酒杯,倒上了满满的棕色酒水。
不等楚易端杯子,她自己就率先端起了一杯,第四次,送到了唇畔。
“董思思!”未等她张口来喝,他就咬牙切齿的抬手,打翻了她手中的酒杯。
酒水洒落,她手中的玻璃杯落地,在地板上碎成一片片玻璃渣子,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似乎还不够解气,楚易又举起那个还有下大半瓶酒的威士忌酒瓶子,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男人的巨大力道,让酒瓶在落地的瞬间炸裂,昂贵的酒水奔涌而出,在包厢的地板上肆意流畅,犹如一条四散的溪流。
“你是不是还要再点一瓶?”她上前一步,侧坐在沙发上,指了指那个可以联络前台服务生的白色对讲电话。
楚易死死的盯着董思思布满红晕的脸庞,一言不发,他比谁都清楚,她的酒量有多小。
而她,又总有办法让他怒不可遏,往日里的冷静自制,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不管用。
除了认输,他还能怎么办?
“你不点,我来点!”见男人不答,董思思勾唇一笑,反倒主动拿起对讲电话,试图对那一头的服务生发号施令。
可还未来得及开口,手中的电话就被楚易夺走,随后,楚易猛地一推,将董思思压倒在沙发上。
“楚易,你干什么你......”她乱踢乱叫,张牙舞爪。
楚易只用钢铁般的双腿,压住了女人的腰肢两侧,而后,垂下头,用那双眸光沉沉的眼睛,凶狠如狼的盯着她,好似要把她给吃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