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纲之事,非同小可,即便是贤合庄樊庄主亲承会带着绿林好汉离开此地,但终究是需要周密的计划与安排。
“那个---这事情,你们去就好了。”朱善东说道:“我呢,现在是真的怕了,所以防风后勤的事情都交给我,真的动手起来,还是你们上吧。”
道士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但那樵夫立刻说道:“好说,阿朱既然说出来不愿意出面动手,那就算了,大家都是兄弟。动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毕竟我也算是上过青武榜的人。”说着举起酒杯:“来来,喝酒喝酒!”
道士这才点点头:“之前我也算是经常和阿皮一起行动的,这种事情也算上我---”
“你们---”番薯说道:“怕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众人都是不解,番薯继续说道:“劫镖嘛,又不是拦路抢劫,谁说就一定是上来就和你动刀动枪的打架的?”番薯指了指自己脑袋:“咱也可是智取的不是?”
“呵---”那道士轻啐了一声:“之前在京城那会,你每次说智取,结果都是饶了一大圈子,最后还是自己给莽过去的---”
“这次我保证不一样!”番薯道。
“你好像,每回都这么说---”樵夫也符合道。
“但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得有个计划。”俞声渐上前说道。
“那巧了---我就有个计划---”番薯赶紧说道。
道士眯了下眼,看了看樵夫,樵夫摊了摊手:“你别看我,打架事情和我说,别的事情就算了。”
“哎算了算了---”道士挥了挥手:“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番薯一脸喜悦:“那我和你说,到时候我们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如若什么什么,那就如此如此---如若什么什么---那就这般这般---”
番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说得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樵夫看了眼道士,问道:“你听懂了吗?”
道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概---大概算是---听明白了---”
“哎呀,这就很简单的事情嘛---”番薯继续叽里咕噜了一通:“如若如此如此---那就这般这般---”
“你怎么这么多如若的?”樵夫说道。
“那这么大事情,不得做完全准备啊?不得都考虑到啊?”番薯答道。
“哦---”樵夫点了点头:“我觉得我还是直接带着斧子去劈了那帮人来得省事---”
“咱能别开口闭口就打打杀杀的吗?咱这趟做的是江洋大盗的营生,又不是杀手组织!”番薯摇了摇头:“我说阿皮,你要这样,还不如拿着你的斧子直接去钱庄,把那边的人都砍了,还要快!”
“嘿,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啊!”樵夫点了点头,拳头一拍手:“最近的钱庄在哪*******薯一巴掌拍在了脸上:“这几年不见,你怎么都变得像是阿寒了?”
“哈哈---”樵夫爽朗大笑:“开个玩笑嘛,不过,大哥,你说的办法真的还是太复杂了。”
“这点我赞同。”柳及垣这时候说话了:“兄弟呀,你要知道,越是复杂的计划,虽然越安全,却也越是容易出意外。”
“那成吧,我精简一下---”番薯还在思考着,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嚷嚷着。
“什么,没有雅间了?你这酒楼好大排场啊?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叫你们的掌柜来!”
番薯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看着门外。
“我倒要看看,这最好的雅间是什么人在!”说着就见到一脚踢开了番薯这间的房门。
来人是个华服贵公子,身穿丝绸长衫,头戴白花冠,腰佩双玉鸾,脚踏金丝靴,手持紫檀扇。在看这人面容,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生得也极为标志。
他看了看里面,就见到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一个樵夫一个书生,轻蔑一笑:“哼,我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原来是群草莽。”
小二急匆匆走寄来,来到朱善东身旁:“掌柜的,我---我拦不住---”
那贵公子瞟了眼朱善东:“你就是这里掌柜的?”
朱善东立刻赔上一副笑脸:“这位公子,这小店正是我开的,不知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再过几日,我大哥就要来了。”贵公子道:“这清水镇就你这酒楼还算体面,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开个价吧,这段时间这酒楼我包了。你把别人都赶出去吧。”说着从腰间解下钱袋子,扔给了朱善东。
朱善东掂了掂里面的钱,道:“这点,怕是不够吧?”
“那你打开看看---”那贵公子道:“这里面,都是金子。”
“我知道。”朱善东又掂了掂这沉甸甸的钱袋子,道:“三寸见方,不下十两,这个量的确是金子。但还是不够,客官还请寻别家吧。”
那贵公子眉头一皱:“就你这破地方,包一晚不过几十两白银,我这里面可是足足二十两黄金,还不够吗?”
“钱够,但我开门做生意,迎的是四方客,接的是五湖人。”朱善东道:“其他家客官住我店里,便是人情,你的人情,不够!”
“哼---”那贵公子冷哼了一声:“所以你宁愿给这些江湖草莽做生意,也不愿接我这单?”
朱善东作揖说道:“江湖草莽也好,达官贵人也罢,我做生意,从来讲的,都是一个理字,就像这雅间,是我兄弟们先来的,自然就是他们先用,没有赶走的道理。”
“那你可知我是谁?”贵公子冷笑道。
“还未请教---”朱善东礼依旧行着。
“你们这些江湖草莽,可听过南岭剑首韦正弦?”贵公子道。
“难不成,你就是这南岭剑首?”朱善东问道:“那当真是失敬失敬了---”
贵公子朱善东这冷嘲热讽一句,皱了皱鼻子:“我自然不是,那便是我大哥!”
“哦哦,若是韦大侠来了,我自然要给他腾个座,敬上一杯酒水。”朱善东道:“但你既然只是他---他小弟,那---哎呦你说我这儿这段时间,来的江湖成名大侠也不少,要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和我说什么大侠要来,要包场,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当我是江湖骗子?”贵公子脸上明显有些气恼:“那你又知我爹是谁?”
“你爹,该不会是云何寺番薯大师吧?”番薯突然插嘴说道:“若是他来,倒也不是不能包场。”
“这人是谁?”贵公子看了眼番薯。
“自然是这一圈有名的大善人。”番薯说道:“这人好善乐施,仗义疏财,又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若是这般人物过来,我相信朱掌柜的,也不会不让他包场吧?”
朱善东点了点头:“的确,若是这位大恶人来了,倒是可以包场。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
“哪句话?”番薯问道。
“仗义是仗义,疏财就算了,他欠着一屁股债,现在估计兜里能掏出一个铜板来就不错了。”朱善东说完转向那位贵公子:“哦,对了,这位公子有钱,若是你拿钱去问问他,兴许他会答应。”
“那么何处能找到他呢?”贵公子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番薯道:“这番薯大师,就是区区在下了---”
那贵公子突然想起了之前这大胖和尚说起的“你爹该不会是云何寺番薯大师吧”这话,这才知道原来这番薯是在占他便宜,当下就恼了,道:“你这和尚拿我寻开心是吗?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向我跪下磕头认错,我爹定叫你们全部身首异处!”
番薯一脸吃惊,作揖问道:“那还未请教令尊是?”
“记着,少爷我叫袁雄!”这贵公子道:“那江防总督袁世良!那就是我爹!”
“真威风啊!”番薯笑了笑:“你要不说,我还以为那龙骧骑都尉邓先是你爹呢!”说着番薯挑弄了下酒杯:“若邓先真有你这么大儿子,那你也得叫我一声叔叔。”
“你---满嘴喷粪,我要你命!”贵公子听着番薯还在占自己便宜,当下立马怒了,就是一掌朝着番薯胸口打去。
在座所有人都等着看这袁雄的好戏,却不想这一掌却结结实实打在了番薯胸口,打得番薯嘴里喷了一大口血,整个人给打在了墙上。
“喂!”樵夫和道士嗖得一声就站了起来,樵夫已经跳在了桌子上,手中不知何时两把短柄板斧已在手中;而道士则是一手拿着葫芦,一手立掌,隔在了番薯和袁雄之间。
袁雄也很诧异,看着这番薯长得人高马大,身材壮硕,却不想自己只是这么一掌,居然就把他给打飞了出去。
更加诧异的是番薯自己,就在刚刚他准备使出邪返星引之时,却发现自己经脉中也是一点内息都没有了!
“切---”袁雄冷哼了一声:“本以为是个高手,未曾想是这么个废物!”
“你再说一句试试?”那樵夫一对豹目死死瞪着袁雄。
袁雄看着樵夫那对怒目,不由一愣,或是出于恐惧,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有一只粗壮的手臂托住了袁雄,就见一身材高大之人站于门口,作揖说道:“列为豪杰,今日我家少爷,叨扰各位了!在下在此陪个不是,望各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