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救救我吗?”
虽然将镜子摔了出去,但是她依旧能够听到传来的那阵声音。
天都真里喘着粗气。
妖怪的能力各式各样,很多都是让人防不胜防的类型。
身为一个有着相当经验的超凡者,她自然不会热血上头,如果是那种单纯力量型的妖怪还好,面对着这种完全未知的妖怪第一时间远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是什么妖怪!”
没有理会它的求救,闪烁着神光的退魔刀径直指向了躺在地面上的那面镜子,天都真里柳眉倒竖,如果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便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在特殊部现在数量多达数百位的超凡者中,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是她有着一个后来那些超凡神官没有的优势,那便是她有着超凡武器——
退魔刀。
这是有着户台山神力量附加的超凡武器,以退魔为名,可想而知正是为了应对妖物而铸就,哪怕眼前这个妖怪的正体不明,但是天都真里对于自己手上的退魔刀很有信心!
“喂喂喂!不要用这个对着我啊,上面有着神力,很危险的啊!”
耳边传来了有些慌乱的声音,但是天都真里闻言却是拿着退魔刀更加逼近了一步,她现在能够确定退魔刀真的可以压制住这个奇怪的妖怪了。
“你是什么妖怪!”
天都真里蹙着眉头,再次逼问道,同时退魔刀上卷动的神力也是越发逼近那面镜子。
近了,如果它再不回答就把它串成黄铜烧!
耳边再次传来慌张的声音,但是却和天都真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小心!”
这个镜子似乎在害怕,它害怕的情绪在声音中表露无疑,根本不像是演出来的。
天都真里有着一刻的犹豫,然后还是果断的按下了刀柄。
面对妖怪的经验让她明白妖怪只有两个极端,要么憨的可笑,要么狡诈的可怕,这个妖怪可不像憨的样子。
!
按住的手并没有按下去,在刚刚的一刹那,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心头升起,就好像有人正拿着刀放在她的脖子上,思考着该怎么下刀一样。
死亡临近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让天都真里的思维都凝滞了瞬间。
什么...东西?
“哗啦啦!!!”
这是...水声?
水流涌动的声音让天都真里呆了呆。
她现在的位置在西本愿寺旁,这里哪来的......河流?!
“咕噜!”
看着从自己侧面蜿蜒而过的赤色水流,天都真里闭嘴了。
能不闭嘴吗?哪有河流是漂在天上的?而且河水和血一样?
这明显是遇到超自然事件了啊!
天都真里的眼球微动,转向了侧面,半躬的身子却是连颤抖一下都不敢。
很安静,连那面镜子似乎也察觉到危险装死了,耳中的就只是这道水流的哗啦声。
她强自镇定的打量着近在眼前的超自然现象。
真的就是一条河流,只不过这条河流看起来有点虚幻,如果不是那让人遍体生寒的死亡气息以及水流声,恐怕她都要以为自己看见海市蜃楼了。
河流?漂在天上的河流?血色的河流?有这样的记载吗?
她绞尽脑汁的翻阅着脑海里的知识也一无所获,没记住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也就是说明是新的超自然现象了。
她有心问一下那面镜子,那面镜子刚才会这么恐惧,显然是知道什么的,但是现在那面镜子已经开始装死了,而且现在让她问她也不敢。
天都真里维持着半躬身这个难受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只能静悄悄的祈祷无事发生。
然而......
“嗷!我好痛啊!”
“救我...救我...”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
无数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宛如魔音灌脑一般灌进了天都真里的脑海中。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
多到根本数不清的惨叫声嗡嗡作响,让人头皮发麻。
天都真里浑身颤抖着,看着身旁的血色河水中突然被浪潮冲出来了无数缩小了的人形。
一个个没有穿着衣服的人类虚影密密麻麻的铺满在了河面上,一层层的甚至压到了河底,放眼所及的只有无数蠕动着的人类肢体。
看着人类如同蛆虫一般堆叠在一起绝对是一种让人san值狂降的画面,尤其是那无数张扭曲的面孔齐刷刷的盯着你向你伸出了手时。
脸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天都真里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啊!!!
“叩!哗啦!”
一声篙响,然后便是水流被划开的声音。
天都真里稍微回过了神来。
这听起来像是大河剧中撑船的声音?
河流、血色、人类......
她将这些关键词组合了起来,渐渐得到了一个答案。
“哗啦!”
一艘破旧的木舟从她的视线余角驶出,天都真里有些不自然的抬起了头。
她和一道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漆黑的破旧斗篷,漆黑的蓑衣,漆黑的斗笠,全身都是漆黑的,唯一缺的大概就是里面的人了。
一堆布料堆砌在一起组成了人形的形状,但是在这堆布料之下却是一片虚无。
天都真里看向了面纱里面,径直看到了后脑勺的兜帽。
一个虚无的摆渡人。
然而天都真里却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她能察觉到那片虚无之中正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冷、极致的冷、冰寒刺骨都无以形容的冷。
天都真里浑身僵硬着,连长时间保持弯腰动作导致的腰酸都感觉不到了。
好像随着这一次的对视,她的所有温度都已经被夺走了。
摆渡人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的动作。
“叩!哗啦!”
破木舟越驶越远,直到连着这条虚幻的河流一同消失在了视线中,天都真里的状态才稍微有所好转。
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弥留者一样,天都真里大口的喘着气,直到退魔刀上的淡金色神力覆盖上她的身体,面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那是...三途川?”
天都真里不敢置信的问道,她尚且不知道正在此时宫津市的同僚们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还以为是她一个人遇到的。
好吧,神明和妖怪都复苏了,三途川的存在好像也不奇怪,但是为什么三途川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现在只有一个人能解答。
她看向了刚才的那面镜子。
“你刚才是故意借着退魔刀的神力在躲避三途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