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任由一大一小摆弄自己,疼的时候也不做声,只有那偶尔忍不住皱起的眉头证明他还活着。
“你怎么不说话呀?”婉歌将脸凑近男童问道。
男童紧抿嘴唇,还是不做声。
婉歌偏头拿小手挡住嘴巴一边悄声问奶娘:“奶娘,他不会是哑巴吧?”
“应该是吓坏了,没准过几日便好了。”奶娘轻柔地揉了揉男童的脑瓜。
婉歌哥俩好似的翘脚搂住男童肩膀:“一只大畜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以后本小姐罩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奶娘见状,暗自琢磨:是不是又该跟夫人提提月奉的事了?
男童眼神呆滞,缓缓望向婉歌:“多谢.....”
婉歌嘴一咧:完了,这孩子绝对是吓出阴影了,要是教导不好的话,以后长大了绝对是报复社会的候选人!
婉歌心中医者的荣誉感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她兽医生涯的第二个人类患者出现了。
“我叫唐婉歌,你叫什么名字呀?”婉歌俏生生地问。
男童移开目光,无神地盯着地面。
“关阳.....”
婉歌扳过关阳的脑袋,强迫他直视自己。
“你的名字这么阳光,本小姐不允许你再这么阴郁,以后你就是本小姐的人了,你得听话才行!”
奶娘闻言一惊:看来这次的月奉要大涨了!
关阳望着眼前那双明亮透彻的双眼,心中某个部位被触动,眼中也不再是一潭死水,缓缓有了神采。
他觉得这世上,似乎还是存在着些美好的。
“好。”关阳出声干脆,眼神坚定。
婉歌顿时笑出了声:“以后跟着本小姐,保准叫你穿金的带银的、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的同时,手下没轻没重地拍着关阳的肩膀。
奶娘双目圆瞪,心道:我这是要发呀!
其实奶娘知道婉歌的神智基于平常孩童要成熟许多,但她一个封建社会的妇女能有什么见识,只把婉歌当做万中无一的神童。
在她心里,婉歌如此表现,只有神童这一个解释才显得合理。
关阳被婉歌拍的直抽气,可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跟着婉歌笑的龇牙咧嘴。
关阳只是个不到七岁的孩童,他刚刚的表现也确实如奶娘所说,只是吓坏了而已。经过婉歌的一番逗趣,他心里的阴影消散不少,也就不在如之前那般阴暗了。
.....
另一边,然首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太师椅上,气的七窍生烟。
那几个该死的老家伙竟然不同意分摊,说什么此次恶兽破坏的猪场是为唐门个人财产,不在分摊之列,他们只同意分摊百姓的损失。
山门倒还算厚道,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多掏了不少银子。
虽然猪场修缮花不了多少钱,可事不是那么回事!
这猪场确实是唐门所属,猪场也为唐门带来了不少收入,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百姓才建的猪场。
其他仙门竟然在这方面算的这么细索,着实让人寒心。
这件事上,几位然首各持己见,谁也犟不过谁。
最后的最后,以唐家然首败诉收场。
毕竟银子在人家兜里揣着,人家就是不想多给,老然首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动手抢吧?
然首只好愤愤然的回来了,没多久,其他仙家的支援也随之到位。
仙家们不仅送来了银子,还派了不少木系弟子过来帮忙修整城屋,这是他们能尽的最大帮助了!
但修猪场的钱还是没给,因为规矩不能破。
有了其他仙门弟子的帮助,修整工程顿时快了许多。
在众弟子不分昼夜的忙碌下,被破坏的城屋已经修好大半,用不了几日便能完全修复。
这几日城中的气氛很压抑,满街都是随风飘荡的白色纸钱,遮天蔽日的纸灰笼罩着整个唐门地界。
死人下葬,活人奔丧。
似乎连老天爷都不忍看这凄惨人间,连续数日阴云遮阳,不见天日,如毛的细雨也下了数日未曾停歇。
也正是这场雨洗刷了地上猩红的血迹,标示了这场灾难的结束。
唐门弟子顶雨下发抚恤金,其他仙门送来的银子很快就分发到了死者家中。
这已经是唐门能做的最后的事了。
唐门中几乎所有弟子都是平民子弟,此役中也有不少弟子痛失亲人,可他们却没要抚恤金,而是将这笔钱送到了更需要救助的百姓手中。
唐家然首为此深感欣慰:这才是他唐门弟子!
是他正气浩然、慷慨仗义的唐门弟子!
.....
距恶兽侵袭已经快过一个月了,造成的破坏已经得到了完整修缮。
一切都在恢复,连悲痛的人心也是一样。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这个道理在任何一个世界都很适用。
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百姓们逐渐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重整旗鼓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唐门终于安静下来了,三夫人也终于有机会将那个怪人的事告诉三老爷。
三老爷听完直接跳起:“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马上要到一个月,府中还没有筹备,那人要是真来了怎么办!”
三夫人脾气也冲,起身吼了回去:“门中人忙成什么样子你看不见吗?我那个时候说不是给唐门添乱吗!”
“你一个妇道人家想那么多干什么?照顾好孩子就是你的职责,要是婉歌出了什么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三老爷赌气地撂下这句话便急匆匆的去找然首了。
三夫人气的抓起桌上茶杯朝三老爷消失的方向狠狠砸去。
“哗.....”茶杯落地而碎,瓷片崩的到处都是。
“就知道拿女人说事.....”三夫人咬着牙根骂了一句,随后便追了上去。
之前大夫人和二夫人早就有意将此事告知然首,可三夫人拦的紧,所以这件事才耽误到了现在。
二夫人表示:老三媳妇儿就是太看大局了,把家里照顾好不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