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吓着我了(1 / 1)唐十七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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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溶锦呵出一口气,像是吊了许久,乍然松懈。

“怎么了?”

“稷言,你吓着我了……”溶锦声音颤颤,那姿态是何等的楚楚可怜,泪盈于睫,将落未落,像极了外头的小家碧玉遇上凶狠又蛮不讲理的混混。

“我……不过作戏罢了,怕她们多抖几时耽误你功夫,哪里就真吓着你了……”

溶锦不讲话,只委屈巴巴地望着稷言,这眼神好像真是有这样回事一般,弄得稷言一紧张就摒住了呼吸,生怕她哪时眼泪就扑漱下来了。

“好了,我下回注意耐心些……”

若溶锦真是那样娇弱的人,此刻便该更加矫情些,然则溶锦却不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家碧玉,稷言更不是什么混混,这一出不过是溶锦作戏逗逗他罢了。

害怕是溶锦假意害怕,紧张却是稷言真心紧张,傻乎乎地以为真是自个儿语气过凶,将溶锦给吓着了。

要说溶锦有这爱作戏的毛病罢,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旁人从不曾被骗着过,也偏就稷言回回上当。

“嘿嘿!才没有被吓着,我骗你好玩儿来着。你说耽误我功夫,我倒没什么功夫可耽误的,只是她们一直求饶,堵得我不晓得说些什么好。”

溶锦变脸变得太快,稷言方知自个儿刚是被戏耍了,转过身道“你可曾听过‘狼来了’的故事没有?你下回再这样,我就不信你了。”

溶锦绕回到他对面,“你我且打个赌,下回你还教我骗着。”

“不会。”

“那得试试才晓得!诶!我见前头凤仙花开得好,你且等一等我,我去折几朵来。”

听得溶锦这事儿想来一出是一出,也不晓得等他两个到浣衣局要什么时候去了,倒也不是责备溶锦不专心,只是她总是这样突然跑偏,平白使稷言生出些不晓得明日与意外哪个先来的心境,与从前枯燥平稳的日子相比,显然多了许多惊喜,“这花好端端地开着,折了做什么?”

“我昨日见宫人帮阿娘染指甲,用的便是这个,今日正巧路过想起来了,便想折来玩玩儿。”

“哦。”稷言就这样静静地等她折完,才开口道“用凤仙花染指甲好像还要加明矾。”

溶锦听得一愣,“你怎么晓得?你要是不说,我都记不得的。”

“我幼时见我母妃染过。”

“哦……”溶锦眼珠狡黠地转了转,“不如你再陪我去趟御医院如何?”

这样一来,午膳前怕是去不得浣衣局了……

见他不讲话,溶锦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好么?”

“走罢,你晓得我不会再拒绝你的。”

稷言话音刚落,溶锦蹦蹦跳跳地便走出去了,脚步很快,稷言就被落在后头。

等到了御医院拿了明矾出来,溶锦又变得扭扭捏捏地,像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稷言,刚我从御医院问了时辰,快午时了……要不……浣衣局不去了……左右衣袍洗好了宫人们会送来的。”

稷言听罢,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也罢,我早料到今日是去不成了的,那现下作何打算,是在清露宫摆膳么?”

“唔,我原打算去上书房接宛姐儿下学回清宁宫的,用完膳好玩儿这个。”溶锦说着,扬了扬手里预备好的物件儿,又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不过或许桓哥要去清露宫呢,那我就不回清宁宫了。”

“为何?”

“桓哥不去的话,你见我与宛姐儿做这些女儿家的事情也怪无趣的。”

“那我且陪你一同去上书房,你出来也没带个宫人,我怪不放心的。”

这样的话听得溶锦很是臊面子,“我如今都是在上书房的人,也不小了,我如何出来的,自然能如何全须全尾地回去,只是可能会在路边玩上许久罢了……”

原来她自个儿很是清楚自个儿这毛病,这倒也让人多些欣慰了。

“先陪你去上书房,届时再做打算。”稷言一口敲定。

“好罢。”

两人一番商讨罢,这便往上书房去了,没等多久里头就下学,谢桓总是第一个冲出来的。

“嘿,你们是来等我的么?”

“不是,来等宛姐儿的。”溶锦朝谢桓身后张望了会儿,见楚宛走出来,便立刻上前去挽了她,给她瞧自个儿手里的物件儿,“我折了些凤仙花,下午你同我染指甲。”

“好。”楚宛柔声应承她,溶锦顺手将她的书箱递给谢桓拿着,“男孩儿就得做些苦力。”

谢桓颇为不满,“稷言也是男孩儿,做什么要我一人做苦力?”

“稷言同我走这些路累着了,你要不做也行,我央钧哥做去。”说着要去将书箱抢回来。

一提到池钧,谢桓只得闭嘴,又将溶锦躲开,“行罢,我做!”

“对了,你们刚说染指甲?真稀奇,我也要染!”谢桓听了一耳朵便插嘴道。

“你一个男孩儿染什么指甲?”

“哪个说的男孩儿便不能染指甲了?我不管,总之我非要染!”

“我管你管不管的,我大不了不理你!”溶锦拉着楚宛便要大步离去。

“你以为你不理我我便没法儿了么?大不了我教旁人同我染!”

“你倒说说,谁同你染?”

谢桓立刻抓着稷言的手臂与溶锦嘚瑟,“这不有个现成的?”

稷言闷笑着背过身去,“我权当不曾听见。”

谢桓气急,又逮着后头不慌不忙出来的池钧,“钧哥,你同我染指甲罢?”

池钧疑惑地盯着他,“这样女儿家的精细活儿,我做不来。”

谢桓无奈,只好放低姿态,“好了姑奶奶,我认栽,我求你同我染。”

“那么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我便大发慈悲地应承你好了。”

“嗬,你非要我这样放低姿态求你,也不怕差了辈儿,败了气运。”

“我怕什么?今日你就算跪在地上给我磕个响头,我也是受得起的。”

“不与你多吹了,我有些饿了。去哪里摆膳?”

“去清露宫罢,桓哥与宛姐儿都去,钧哥也去如何?”溶锦转头问池钧。

池钧只说“你晓得我的情况的。”

溶锦听过便意味不明地盯着谢桓,谢桓被盯得一阵头皮发麻,“要说什么便快些说,你这样盯着我,打多大的坏主意似的。”

“钧哥去不了清露宫了,你平日这样喜欢黏着钧哥,我今日出门不曾带宫人,你跑个路可好?”

“怎么个跑法?”

“你去昭庆宫让柔娘娘与赵娘娘通传声,就说钧哥在昭庆宫用膳了。”

谢桓转头望了池钧一会儿,还是咬咬牙道,“成,我去,但你们也要等我用膳。”

“那你须得搞快些,来时你或许还要带回个跟班儿,届时更跑不动了。”

“行罢,你少说些风凉话。”

这下谢桓便与他们分头行动,溶锦对着池钧笑谢桓,“桓哥这人又懒又叛逆,只有遇见跟你沾边儿的事儿,才果断得很。”

池钧听过只是笑笑,并不搭腔。

溶锦却晓得他这样子便是心里真欢喜的,像年初谢桓生辰那日夸了他那身衣袍好看,那时他也是淡淡一笑,过后却隔天便穿次,哪怕冬日过了,也是细心地收着,宝贝得很。

等他们一路慢悠悠地散着步回到清露宫时,谢桓已经同稷言舅舅唠了许久嗑了。

先进门的溶锦先见着,“啧,你倒是快得很。”又往周围检查一番,确定少了个人,“铭弟呢?怎么不在这里?”

“他早用完午膳困大觉去了,而我们呢,非要等着膳点才有得吃。”

“就多这一会儿功夫罢了,哪里就饿死你了?”

“我同你比得?你今日怕是巳时才起来用膳罢?我却是卯时就到了上书房的,你想想,我这时候是不是该饿了?”

“好了小鬼们,既说饿了,就该积极些。”稷言舅舅又来招呼他们用膳,像极了清宁宫的许嬷嬷。

用过膳,溶锦便同楚宛捣鼓起凤仙花,谢桓则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池钧身后挨个儿介绍着清露宫的寝殿。

溶锦顾不得手上的事情也要损他两句,“稷言的住处自有他自个儿来细说,你又凑去做什么?”

“教稷言歇会儿罢,他累了,这等做苦力的事还得我来。”

“你爱来便来罢……”溶锦继续低头捣着凤仙花瓣,真挺费力的。

不过没多时候谢桓又一个人蔫头耷脑地回来了,溶锦笑他,“你这苦力掺了水罢?这么快就回来了。”

“钧哥同稷言下棋去了,用不着我了……”

谢桓紧挨着她们坐着,很是认真地一脑袋扎进来同她们一块儿琢磨着这凤仙花要怎么捣。

楚宛只得耐心劝导他远离这些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儿,未免一不留神就娘娘腔了。

然则谢桓怎么会是那能听得进劝告的人,说了要染指甲,那便做不得更改。

“你们力气这样小,哪里捣得出花汁,要真想做得出能染指甲的物件儿来,还须得我来帮帮你们。”

谢桓这样说了,溶锦同楚宛对视一眼,这才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

谢桓也喜滋滋地接过捣花的碗来继续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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