蠃又往右转了一下眼珠，小翅膀扑棱两下还在，蠃一个巴掌拍过去，小翅膀便乖乖收起来了。

“呃……他们还是有点调皮的”。

“对，正如你看到的”。

玉鸣开始给蠃做皮，冷冰潇却有些担心起来，他们，咩有钱！更别说黄金了，上次从寒荒城出来之前喝醉了，第二天迷迷糊糊忘了要任务费，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花的还是从唐羡那儿“借”来的钱。

玉鸣看出了冷冰潇的担忧，笑着跟她摇摇头。

“好了！你看看”。

蠃拿着那张新皮紧紧抱住玉鸣一阵摩挲，简直好看的不得了！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这下可好了”。

“就是在你自己脸的基础上改了一下，只能说你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喜欢吧？”

玉鸣鬼头鬼脑地凑到蠃面前。

“喜欢，太喜欢了”。

“既然这么喜欢，借你点东西呗”。

“借！只要我有就借！”

蠃拍着玉鸣的肩膀，一脸“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英勇。

“借钱，准确来说，借金子”。

“闹了半天你们没钱啊”。

蠃把手放在裤腰上，一阵忙活，把裤子脱了下来，玉鸣赶紧捂住冷冰潇的眼，大声问：“你干什么？”

“我的钱在这里，你要不要？”

蠃一脸呆萌地指着衬裤里面，玉鸣探着脑袋往里看，里面一片金光闪闪，简直就是宝藏王国啊，随即感觉自己这个姿势不是很恰当。

“什么宝贝也不能往这里面放啊，多不好”。

“没办法，我们家族世代的宝藏都藏在这里，我里面还有裤子呢，不会让人看光的，再说了，放这儿也安全不是”。

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好吧，那就先拿一百两黄金应应急，等到了美人阁再还你”。

“我才不是为了什么美人阁呢，我是为了她”。

蠃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凝冰，凝冰睡得正熟，果真是在哪儿都能睡着，玉鸣心疼地拍了拍蠃，他知道，凝冰是不会爱上他的，最终，怕会是凝冰一生的愧疚，蠃的一生遗憾。

“去睡吧，我们守着”。

蠃在凝冰旁边的木板上躺下了，幸福而满足，冷冰潇也甚是怜惜，漫天星辰伴着两岸虫鸣，冷冰潇和玉鸣也渐渐睡下了，有玉鸣在身边，冷冰潇睡得格外踏实。

“玉公子？”

太阳大出的时候，毕方回来了，提醒玉鸣前方马上要过急滩。

“潇潇、凝冰、蠃蠃，醒醒，我们就要过急滩了！”

玉鸣慌忙把几人喊醒，凝冰揉了揉眼睛，被地板上的蠃吓了一跳。

“你是谁？”

“我啊，蠃蠃”。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想让你看着舒服一点”。

凝冰这才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可眼下顾不了这么多了，只听一阵悠扬的旋律从不远处的水中传来，如泣如诉。

“谁在唱歌？”。

“女鲛，她知道我们来了”。

蠃护在凝冰面前警觉起来，忽听刷的一声，女鲛从水里一跃而出，身姿曼妙，乌黑的长发浸润着河水的清澈，鱼状尾巴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格外明艳动人。

“我还以为他是个疯女人，原来是这么美的疯女人”。

“好听吗？”

那女鲛俯身娇媚地问玉鸣，玉鸣不停地点头。

“好听为什么不再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女鲛愤怒地摇动尾巴，河面上顿时涌出几米高的巨浪，直奔几人而来，玉鸣赶紧把金子洒向女鲛。

“金子，是金子，我要金子，他就是因为她的金子跟她走的，我要金子！”

女鲛疯也似的遁入河中，河面恢复平静，毕方和凝冰用法力推着船赶紧离开了，回味刚刚的事情，冷冰潇突然有点心疼那女鲛。

“玉鸣，我想回去”。

“潇潇，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的，为什么要回去？”

“蠃蠃，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记得那河岸西侧有座山峰，我们可以在那儿把女鲛引出来”。

“主子，我跟你一起去”。

“姐姐，我也去”。

玉鸣调转船头，无奈说道：“我们一起吧。”

几人将船停泊在岸边，登上了山峰，女鲛没有出来。

“蠃蠃，那女鲛叫什么名字？”

“京墨”。

“京墨！京墨！京墨！”

又一阵歌声传来，女鲛飞出水面转了一圈才看到山峰上的几人。

“你们不走？”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他也说‘墨墨，你来，我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他就走了，再也没回来，骗子！”

女鲛先是落泪，后来是大声呵斥，面目狰狞，眼睛布满血丝，双手一挥，身后卷起一面水墙，高过山峰几十米。

“骗子都要死！”

毕方和凝冰赶紧封了一个结界，没先到冷冰潇绝然走出结界，像是在等着女鲛动手，女鲛却慢慢平静下来，化成人形走到冷冰潇旁边。化成人形的女鲛雪白肌肤丝缎般的华丽，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苍蓝，属于最明媚的天空的颜色，闪着灼人的明亮。脸颊线条柔顺，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冷冰潇奇怪，是什么样的男人忍心抛弃这样一个女子。

“那日他在岸边抚琴，我上岸随琴声而歌，一曲罢了，他收琴回家，我看着他的背影默默送他离开，第二天仍旧这样，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永远记得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

女鲛望着远方的树林，晨光从林间枝头穿梭而下，迷离之中是无尽的清冷，冷冰潇也瞧着远处，柔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向他坦白我是女鲛，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把我抱得更紧，温存地说‘我喜欢你，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好高兴，你知道吗，我那时真的好高兴，被喜欢的人喜欢，我觉得我就是三界最幸福的人”。

女鲛苍蓝色眼中渐渐涌出光来，亮晶晶的反射出希望，而这光不久便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洞。

“那天早上，我睁眼发现他不在，想起身去寻他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尾巴消失了一大半”。

“啊？！”

冷冰潇一震，只觉心扑通扑通地在体内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