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又有谁和谁可以清清静静,只此二人?”
玉鸣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鹤儿已然熟睡,眉眼间隐约司徒温言的模样,不觉伤心。
“停药吧”。玉鸣转头看向毕方,“不想再这样了”。
毕方微微颔首,幻作真身往九州皇城飞去。
九州皇城,正阳大殿灯火通明,笙歌阵阵,司徒淳举杯谈笑,左拥右抱,甚是开心。
“毕方毕方!”
司徒淳放下酒杯,起身跳上房梁,缓步向站在梁上的毕方走去,朱红色梁木上,一人一鸟,互相挑逗。
“你,又来了?!”
司徒淳眉眼挤成两条线,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靠近毕方,众人皆静止不动,像是定住一般。
“毕方毕方!”
“我就要长盛不衰,山河永固了!”司徒淳往前一跃,“啊!!!”
毕方消失不见。
“王上!”
宫女侍卫乱作一团,大臣歌女惊慌失措,笙歌变为哀歌,回荡在整个皇城。毕方回头看了一眼,皇城各殿灯光渐次亮起,人声鼎沸,猝不及防中,有人哀声连连,有人如释重负。
“终于死了。”
寿康宫内,一女子安然睡下……
“玉公子”。毕方伏在玉鸣耳边,“已经停了”。
“通知许先生”。
“是”。
毕方又幻作真身往清风林。
“什么停了?”
冷冰潇本在一旁安抚鹤儿,看到毕方回来又出去,隐约听到“停”字,不觉想起玉鸣曾说,清风林里,诸多人都是皇城那些人的药。
“十年布局,想收了”。
“时机正好?”
冷冰潇倒了杯热茶放在玉鸣手中,窗外竹影姗姗,在月光下舞动着。
“还不能算是正好,不过是不想玩了”。玉鸣抿了口茶,“嗯,这茶泡得不错”。
“玉鸣,我……”。
冷冰潇欲言又止。
“没事儿的,潇潇,无论事成与否,你我二人经历着许多,我已知足”。
冷冰潇从身后慢慢抱住玉鸣,玉鸣将茶杯放在窗台,回转身也抱住冷冰潇,。
“潇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清风徐来,二人自是缠绵。
第二天一早,二人被鹤儿的哭闹声惊醒,冷冰潇起身去抱,鹤儿却仍旧哭闹不止,眼见小脸儿越来越红,冷冰潇越发着急,看了一眼床上的玉鸣,竟还是睡着,不觉气从中来,抄起一旁鹤儿的尿布朝玉鸣脸上扔去。
“哎哟!”玉鸣提着尿布坐起,“鹤儿这味儿也太冲了!”
“孩子哭这么大声你都听不到吗?”冷冰潇晃着鹤儿来来回回走,“快去找吃的!”
“吃什么?”玉鸣一边穿鞋一边问,“肘子?豆浆?红烧肉?”
冷冰潇彻底爆发:“奶!鹤儿要喝奶!”
这一喊叫,鹤儿哭得更凶了,冷冰潇沾了点温水,鹤儿暂时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又哭叫起来!
“快去!”
冷冰潇苦笑着,玉鸣见势赶紧往山下赶,隐约记得上山时见到一户人家热热闹闹,许多人逗笑着什么,一妇人头裹着围巾,笑意盈盈,如果不错,便是刚刚生产。
“有人在家吗?”
不一会儿,一个老妇人前来开门,见玉鸣长相清秀,衣着华丽,戒备心便放下了一半。
“公子有何事?”
“我要奶!”
玉鸣拿出从逍遥冢带来的青瓷碗,举在老妇人面前,老妇人听道立马变了脸色:“奶?!你看我像有奶的样子吗!”
“哐!”门框砸在玉鸣鼻头,玉鸣捂着鼻子直打转,门内传出老妇人的声音,“长相如此斯文,却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来,滚!”
“婆婆,是我家有一孩子,刚出生几个月就离开了母亲,正是可怜,求婆婆赏些吧!”
那老妇人听闻如此,又缓缓打开门:“果真如此?!”
玉鸣拼命点头:“孩子早产,他母亲身体孱弱,带不了孩子,就将孩子托付给我们,我夫妇二人又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只想着婆婆能救救他。”
老妇人思虑许久,接过玉鸣手中的碗,将门打开。
“你在这儿坐会儿吧,我儿媳确实刚刚生了一个姑娘,姑娘吃得少,每日都涨奶,可巧就分给你些”。
玉鸣听闻“涨奶”二字,面红耳赤,俯首行礼:“多谢婆婆!”
“不过我有一条件”。
“婆婆尽管说”。
老妇人又仔细打量玉鸣:“你家那位是男子,对吧?”
玉鸣点头,心中隐约担心起来。
“不妨让你家那位小儿和我们家孙女定个娃娃亲吧,这样我便让我儿媳每日喂养那孩子”。
“娃娃亲?!”
玉鸣倒是吃了一惊。
“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小门小户人家”。老妇人接着说,“我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颇懂礼数,我儿正在外赶考,说不定,以后也会有大的成就”。
“这事儿都得回去和我夫人商量一下,明日再给您答复可好?”
老妇人看玉鸣没有直接拒绝,心中知道这事情已成了一半儿,喜笑颜开地答道:“好好好!”
不多会儿,老妇人端着瓷碗出来:“奶水有限,您多担待。”
玉鸣一看,虽不算多,但估摸着能够吃一顿的,便拜别老妇人,赶着往逍遥冢去了。
“来了来了!”
玉鸣着急忙慌往冷冰潇身边跑,脚下一不留神,就要倒下。
“玉公子!”毕方赶紧上前接住青瓷碗,“还好,没事儿”。
“碗没事儿,我有事儿!”
玉鸣拍拍身上的土,灰溜溜站起来,嘟着嘴走到鹤儿身边,这小家伙喝完奶精精神神的,伸手要玉鸣抱。
“知道谁对你好了吧?!”
玉鸣接过鹤儿,鬼脸一个接一个,逗得鹤儿咯咯直笑。
“别说,这小家伙儿笑起来可真是可爱”。脸上是满溢的笑容,“潇潇,有人要和这小家伙定亲”。
“什么?!”潇潇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谁?”
“就是我去要奶这家,这家刚刚生出一个女儿,爹在外赶考,说是如果能现在订下亲来,就可以每日喂养鹤儿”。
“你答应了?!”
“不能够!”玉鸣一脸傲娇,“我们这鹤儿可是素语和司徒温言生的孩子,素语!和!司徒温言!长大后的模样肯定差不了,怎么能和乡野小丫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