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有一朵白云与其它的白云迥然不同。
它在飞行,飞得很快,咻地一声就不见了,在长空中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痕。
驾云飞行的速度很快,赵灵儿感觉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停了下来,然后,到了南诏国。
白云停留在南诏国上空千丈之高,并没有降落下来。
陈恒之看着少女,问道:“灵儿公主,南诏国到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赵灵儿看着下方,地上的人们看上去比之蚂蚁也大不了多少,她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陈大哥,你会帮灵儿的,对吗?”
“对!”陈恒之点点头。
赵灵儿重重的点头:“灵儿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下去吧!”
从她的声音中,陈恒之听出了一丝忐忑不安,一丝迟疑不决,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那好,我们下去!”陈恒之自无不可。
他心念一动,白云缓缓地朝着下方落去。
站在南诏国都城大理,城中心的皇宫门口,赵灵儿迟疑了。
陈恒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香肩,柔声道:“走吧,早晚都要面对,他毕竟是你亲生父王。”
“嗯嗯!”
赵灵儿点了点头,目露坚定之色。
巫王望着站在殿下怯生生的赵灵儿,一脸震惊,忙从王位上起身,大步奔到赵灵儿身前,道:“你…你是灵儿,朕的女儿灵儿?”
“是!”
赵灵儿望着这个陌生的熟悉人,脆生生道。
“好…好啊!回来了就好!”
巫王打量着赵灵儿,神情激动,眼角流下了几滴深沉的泪水,明显是真情流露。
陈恒之暗暗点了点头,巫王虽然为人比较软弱,但对赵灵儿真情流露,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父女相见,自是有很多话要说。
陈恒之识趣的向他们父女俩告别,赵灵儿依依不舍,拉着陈恒之的衣角不放手,他无法之下,只好留下了一枚玉玦,嘱咐她有要事就将之捏碎,这才得以离开。
脚步一迈,身影就消失不见。
“好厉害的武功,近乎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巫王张大嘴巴,惊呼出声。
“这不算什么,陈大哥还会飞呢!”
少女炫耀着说道。
“什么…他竟然还会飞?”
巫王震惊了,他追问道:“灵儿,你可知道这位陈公子是什么人呀?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来南诏又是做什么?”
赵灵儿懵懵懂懂的据实回答,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巫王。
这一切,陈恒之都不知道。
他凭着心中的一丝感应,找到了拜月教主,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拜月教主浑身带着温和的气息,像一个受人尊敬的智者,要将自己的智慧撒满整个人间,让所有聆听他教诲的人得到福报。
他的眼神温润而又充满智慧,带着一丝忧郁,有如在思考人生的伟大命题,让人不知不觉地陷入对他的崇拜之中。
凉风习习,朦胧的春季里,景色宜人。
大理城外的一颗孤零零的大树之下,树的周围是一大片油菜花海,微风吹来,黄色的花朵仿佛海浪般起伏不定,一片油菜花的清香传来,令人心旷神怡,不能自已。
陈恒之在树下见到了拜月。
两人相对而立,都没有说话。
半晌后,拜月缓缓说道:“我在你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我们是同一类人,孤独、坚强、执着!”
“同类?呵!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陈恒之望着天空中火红的太阳,不紧不慢地回道:“我自学武以来,先是为求天下第一,后又为求长生久视、永恒不朽!我是一个孤独的求道者,而教主你却是一个追求真理的偏执狂而已。”
拜月是个偏执狂,凡事遵循道理和公平,虽然他追求真理的方法有些野蛮。
“偏执狂吗?”
拜月听完也不动怒,他反而赞同的点点头:“世人愚昧无知,一方面,他们可以为了利益,将屠刀伸向同族;另一方面,他们又假惺惺说这是为了伸张正义;爱恨情仇纠葛,在我看来却如此丑陋、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所以,我想毁灭这个世界,再造乾坤!
你会阻止我吗?”
说到后面,他眼神狂热,有如一个疯子。
陈恒之摇摇头,轻声道:“世界灭不灭,与我何干?只是,我觉得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欲令改之,必先予之。
拜月这样的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是想要说服他,那是想都不要想。
“我就说,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拜月听完,终于有所动容:“不过,我为什么要后悔?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任何事情。”
“这一点,我也是如此!”
陈恒之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道:“我从不否认我就是极度自私者,只要不危害我的利益,我可以是翩翩君子,乐于助人的好少年;一旦危及到我,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死在我眼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教主你不一样,你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置万物众生的生死于不顾,甚至是毁灭了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这一点,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拜月双眼放光,似是在茫茫人海中,终于发现了知音一般,他看向陈恒之的眼神也变得更为友善,再也没有了疏远。
他兴趣大生:“我们一起来创造新世界吧!”
陈恒之闻言,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话说的好像是两人搞基似的,他连退了三步远。
摆摆手道:“可别,教主你要找死也拉上我啊,我还没活够呢,还想长生久视呢!”
拜月眉头紧皱,满脸不解道:“这是为何?”
陈恒之负手而立,淡淡的说道:“教主你学富五车,想来应该听说过业力之说吧?”
“业力…《正法念处经》卷七之偈曰:非异人作恶,异人受苦报;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
拜月沉吟半晌,说道:“佛门因果报应之说,尽皆虚妄而已,本座向来不屑一顾。”
“不,教主你说错了!”
陈恒之摇头反对道:“我说的业力,并不是佛门的果报之说,而是天地业力!”
“当我们踏上修行之道,一言一行都会呈现在天地的眼中,犹如黑夜中的明灯,闪耀夺目。”
“当有功于天地,功德就会降临;当对天地有害时,就会有业力缠身!”
“若是教主你把整个世界都毁灭了,那无边业力就会瞬间降临,立时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拜月闻言,眉头一挑,笑道:“本座懂了,你的目的是劝说本座放弃,是也不是?”
“呵呵!你可真是自做多情!”
陈恒之摇头失笑道:“你放不放弃,与我又有何相干?我只是见你修行不易,不忍你陪着这愚昧众生一同去死,仅此而已!”
“修行之路,难得遇上同一个层次的道友,我在中原听说过教主你的名字,本欲想与你谈法论道一番,哪曾想……”
“也罢,教主你若执意要毁灭这个世界,我换一个世界修行也是一样!还请教主在毁灭世界之前,知会我一声,我好提前搬家,多谢多谢!”
说完,他一本正经的躬身拱手,示意感谢。
随后,陈恒之高声道:“呵呵,兴致而来,败兴而归!教主,就此告辞!”
转身便走,丝毫不拖沓。
同时,他心里却在数着:一,二……
三还没数完,果然,拜月的声音响起:“道友且慢,还请稍等片刻!”
拜月招呼了一声,见陈恒之回过头来,接着说道:“还请道友见谅,非是我不信道友的话,实是功德业力之说,太过飘渺,我只相信自己!”
言下之意,我没见过,我就不相信它的存在!
“哈哈!信与不信在你,我只是这么一说,要证明业力不存在,很容易,毁灭了这个世界就知道了!教主,请开始吧,我拭目以待!”
陈恒之大笑一声。
废话,你不信我还要为你证明?我就要把功德金轮显摆出来给你看?你算老几?
对付拜月这种人,不能以常理置之。
越是执拗,越是要反着来。
拜月迟疑了!
他还没有做好重建新世界的准备。
说是毁灭世界,重建新世界,只是一个大概的想法,还没有制定好具体的措施、详细的计划。
拜月低头沉思了一会,问道:“道友方才所说,前往其它的世界?莫非,道友竟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吗?”
“破开世界之璧,这样的能力我是没有的,但是,我有一件可以穿梭于不同世界的至宝!”
陈恒之笑了笑道:“得益于此宝,我可以遨游大千,见识不同的世界,不用拘束于一个小池塘中,领悟诸天万界的奥妙!”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以陈恒之今时今日的修为境界,他已经不屑于说谎,便是将金手指的作用说出来又如何?谁还能抢走不成?
真要遇上不可力敌之人,大不了直接破开空间跑路。
当然,真要遇上那种恐怖的大能者,人家或许看自己一眼,就知道了自己的所有秘密,说与不说,区别也不大。
果然,拜月闻言,兴趣大生:“噢?穿梭世界,遨游大千?世界有很多吗?”
“多吗?请把吗字去掉!”
陈恒之笑着问道:“如这片蓝天白云下的世界,教主你觉得如何?大不大?”
拜月闭上双眼,想了想道:“很大,我曾试着走遍整个世界,花费了近半年时间,才踏遍世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中原外的世界,比之中原也是丝毫不小,整个世界加起来,差不多有数十个中原之大!”
“哈哈,教主好雅兴,竟然还丈量了整个世界,了不起!”
陈恒之夸奖道:“事实上,整个中原的土地面积在14400万顷,而整个世界的土地有223500万顷,中原占据整个世界的不到一成,约有百分之六左右。”
“噢?道友竟然知道的这么精确?我不如也!”
拜月眼中精光一闪,随后,拱手道。
陈恒之摆摆手,丝毫不居功:“这是前人丈量的结果,我只是拿来用用而已。”
他不屑于将这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美于名曰博学多才。
他顿了顿,说道:“在教主看来,这个世界很大,广阔无垠,多姿多彩。但是,这样的世界,放在整个诸天万界中,却如同大海中的一滴小水珠,渺小不起眼。”
“什么?这不可能!”
拜月终于惊了,再也保持不住优雅的姿态,他脸色大变,惊呼一声:“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哼,孤陋寡闻!”
陈恒之毫不客气,嗤之以鼻:“不出家乡,不知天下之大;不出天下,不知世界之大;不出世界,不知诸天万界之大!圄困于一界之地,井底之蛙耳!”
拜月叹息一声,躬身道:“愿闻其详!”
陈恒之却摆摆手,意尽阑珊:“算了,不说这个,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毁灭你的世界玩吧!”
就好像皇帝和农民炫耀他有多富有,农民却脑补不出来,他只能理解,皇帝每天下地可能用的是金锄头,一餐多吃两个馍。
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说多了也是无用。
不说也罢。
然而,人就是这样贱!
你越是不说,他就越是想知道!
而你越是要说,他可能就兴致缺缺。
陈恒之不想说,拜月却很想知道。
他有很强的求知欲,探索欲。
此前,他以为这片蓝天下的土地便是所有。
眼下,却突然得知,自己仅井底一蛙耳!这让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拜月面色一肃,恭敬的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诚恳道:“拜月愿执弟子之礼,请先生赐教!”
称呼从你,到道友,再到先生,可谓是态度一变再变。
哈哈,忽悠成功!
马上就可以搞定拜月,完成任务。
陈恒之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一脸的不耐烦,挥了挥手,嫌弃道:“你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尽显绝世高人之态。
拜月却一脸的诚恳,对陈恒之的嫌弃丝毫不以为意,他执礼甚恭,再三恳求道:“请先生赐教!”
陈恒之转过头,仔细看着他,恭敬的态度,完美的礼仪,几乎让人无法挑剔。
叹息一声,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去不了别的世界,知道了也没用!”
拜月面带喜色,恭声应道:“谢过先生!”
陈恒之摆摆手,缓缓的说道:“诸天世界,无穷无尽,每时每刻都有世界诞生,也每时每刻都有世界湮灭,所以,你说想要毁灭世界,我一点都不意外。”
“世界之海太大了,没有人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可能只有大道才知道吧!”
“世界有大有小,自然也有等级之分。”
“它的等级划分,不单单是看世界的面积大小,还要看世界内的文明。”
“有修行文明,有魔幻文明,有卡牌文明,有机械文明,有兽类文明,有科技文明……等等。”
“判断一个世界大小,看的是文明对能量的利用。”
“最小的是小世界;它可能只有中原这般大,也可能没有,这样的世界可能不懂得修炼,只是普通人,甚至普通人都没有。”
“再高一级的,是小千世界;这类世界稍微接触到人体进化之路,懂得修炼,懂得利用天地能量,或许已经打破人体寿命极限,求得长生,比普通人活得更长时间,却不能永生不死。”
“再往上是中千世界;仙者,得大自在,大超脱,大逍遥,寿命悠长,无有生老病死之忧,若无意外,不会有死亡之日。有仙存在的世界,才能称得上是中千世界。”
“最后,是大千世界;大千世界,广袤无边,仙人遍地,有不朽金仙存世。”
“至于再往上,或许还有更高等级的存在,我不得而知。”
“传闻中,若是能修行到仙的境界,就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所以,你可以还有机会见识万千世界的美妙!”
陈恒之缓缓的将他所知的一些关于诸天万界信息告诉拜月,最后,仍然不忘给他希望,力图打消他要毁灭世界的念头。
拜月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憧憬之情,赞叹道:“今日得先生教诲,学生才知道,世界之奇妙不可言,远不止眼前的苟且!真想去游历诸天世界,去见识更多的文明啊!”
他顿了顿,问道:“不知先生去过多少世界,可否和学生讲讲其中的风景?”
陈恒之看了他一眼,哪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眼不见不实,说的再好再多,也只是虚幻。
看来,为了取得拜月的信任,彻底打消他灭世的念头,还是得下一番功夫。
点点头,伸手一点,眼前出现一道巨大的水幕,上面播放着影像,陈恒之一边嘴里进道:“我已经去过好多个世界,每个世界的人和物尽皆不同。”
“比如这个世界,修练武功者众多,分为无数个门派,有少林武当、五岳剑派……最后,我在那个世界拨乱反正、传下道统,飞升上界!”
嗯,这是陈恒之自编自导版《我在笑傲江湖中当道祖》的故事。
“又比如这个世界,隋帝失势,野心家纷纷不甘寂寞,军阀割据,天下大乱……最后,我辅佐隋帝,荡平乱臣贼子,一统江山。”
嗯,这是他在《大唐双龙传》世界中,帮助杨广重拾山河的故事。
“有帮助比奇城主打退怪物攻城……”
“有帮助土著打退倭寇入侵,打造轩辕圣剑,设立人族守护者……”
“有神州浩土修行界正魔对立,陈恒之如天神下凡,传授长生之道,轰动天下……”
“还有……”
陈恒之将之前在十多个世界的经历,剪辑、魔改了一番,一边播放,一边给拜月讲解。
当然,七分真三分假,任谁也分辨不出来。
看得拜月一愣一愣的,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相信了陈恒之所说的话都是实情,而不是为了忽悠他编造出来的假话。
影像已经停止播放,只有一块蓝汪汪的水幕悬浮在半空中,拜月脸上尽显遗憾之色。
“陈先生好魄力,好心性!游览万千世界,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一心向道!学生佩服!”
忽而,拜月感叹道,从那些影像中,他知道了陈恒之的姓名。
陈恒之闻言,不由得满头黑线,拜月啊拜月,为何你的关注点如此奇特?
他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滚滚滚!”
而后,他正色道:“我之一生,立志追求大道之巅,舍道之外再无其它!女人,呵,冢中枯骨耳!”
拜月笑了笑,忽而说道:“拜月不才,想领教先生的神威,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修行中人,终于还是要做过一场。
若是你拳头比我大,那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拜月的话中之意,陈恒之已经听出来了,想要让我拜月彻底相信你,很简单,打赢了我再说。
简单,粗爆,有效。
“固所愿耳,不敢请耳!我也想领教一下教主的高招!”
陈恒之欣然应战,浑身热血沸腾,战意高涨。
“这里风景如画,破坏了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去别处打!”
拜月四下看了一眼,见到满地都是油菜花,遂建议道。
说完后,见陈恒之点头应下,便脚步一迈,人已经去到百丈开外。
陈恒之哈哈大笑着跟了上去,缩地成寸之法再现人间,只可惜,这里除了满地的油菜花,再无一人看到。
两人一前一后,速度很快,咻地一声就不见了,快若闪电,往开阔之地而去。
弥苴(jū)河,位于大理境内,素有高原明珠洱海的母亲河之称,它是澜沧江的一条分支河,也是南诏国的母亲河。
片刻之后,拜月和陈恒之两人一前一后,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来到了弥苴河堤岸之旁。
这里,存在着一尊高大的石像,人身蛇尾,面露仁慈之色,双手高举,立于此处守护着她的子民。
它,正是上一代女娲后人林青儿,为了封印太古魔兽水魔兽,所化石像。
也是赵灵儿的母亲。
两人相对而立,拜月浑身气势高涨,战意磅礴。
感受到拜月身上的感压,陈恒之啧啧称赞。
在没有外挂加身的情况下,拜月以凡人之身修炼了不过区区四五十年,竟然已经达到了和自己修为相当的境界。
原著中,他吊打女娲后人,吊打主角李逍遥,最后若不是敌不过李逍遥的主角光环,又怎么会落得个凄惨身死的下场。
此人实在是天纵奇才,论其资质、悟性、气运,怕是仙剑世界所有人都不如他,便是蜀山派剑圣殷若拙也不如他。
陈恒之脸色逐渐认真,他身上的气势升腾而起,直冲云霄。
“先生远来是客,还请先生先动手!”
拜月双手下垂,恭声道。
“好!”
陈恒之也不推辞,他心念一动,浑身法力高速运转,右手握拳,直直一拳打出。
一股绝强的压力伴随着拳劲而生,向着拜月推了过去。
到了陈恒之这个境界,万法归一,所有的绝招、秘技对于他来说都只是虚妄,一拳一脚便是绝世神通,旷世武功。
“来得好!”
拜月赞赏一声,双手一合,漫天的灵气涌动,形成一个金光闪闪的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砰!”
拳劲如雷似电,轰在盾牌上,发出轰然巨响。
拳劲和盾牌同时消散,灵气一阵混乱。
一阵巨响传出,声波传出老远。
“来而不往非礼也,先生也接我一招!”
拜月大笑一声,他两手虚握,满天灵气便有如活物般,被他握在手中,悠忽间,便成为两道蕴含着恐怖气息的能量团。
这两道能量一出来,铺天盖地的压力狂涌而出,立时就有阵阵爆鸣声传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这却是水火不相容,冷与热的碰撞产生了爆炸!
他双手一搓,两道蓝红色颜色各异的能量团竟成太极之式,阴阳抱负,流转不休。
“龙虎交汇!”
“先生小心了,我这一招威力极大!”
拜月说完,双手一推,散发出恐怖气息的两色能量团,便缓缓地向着陈恒之移动。
这一道能量团,以水火两种极端的能量,将其原来不融之势,形成诡异平衡的太极状,其中微弱的平衡若是一但被打破,其能量爆发开来,那种威力,绝对超乎人的想象。
陈恒之见状脸色巨变,他双手挥舞,身前赫见一蓬五色光华绽放开来,随即,白青蓝赤黄,分化成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色豪光流转。
五行之力缓缓浮空而起,闪烁着微微光芒,宛若游鱼一般,绕着陈恒之周身不断飞舞,五色交织,绚丽非常。
他双手一合,五行之力按相生相克原理各自归位,天地间的能量蜂涌而来,瞬间就成长为一个巨大的能量球,在胸前悬浮,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五行湮灭!”
五色能量球缓缓转动,迎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
两人的绝招皆是快如闪电,顷刻之间就撞在了一起。
陈恒之脚尖一点,整个人瞬间向后退去。
“轰隆隆!”
犹如彗星撞地球般,恐怖的能量碰撞,发出一声震天巨响,声传百里之遥,就连数十里远的大理城都动荡不休。
爆炸声响起,轰起漫天的尘土飞扬。
半晌后,尘埃落定。
却见拜月身上的黑袍散乱,灰头土脸,披头散发,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而反观陈恒之,却依旧是气定神闲,没有丝毫影响,仿佛如郊外踏青的公子哥一般。
高下立判。
拜月理了理仪容,拱手认输道:“先生神威,拜月自认不如,甘拜下风!”
只是切磋,又不是生死相搏,自然是点到为止,他自知功力略低于陈恒之一筹,后面的绝招秘术也就没必要再显露。
陈恒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言道:“教主的实力也不差,我也是佩服得很啊,哈哈!”
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遥看着这美丽的弥苴河,清澈见底的河水,河中游动的鱼儿。
陈恒之看着眼前矗立的石像,灵机一动,问道:“教主,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和女娲后人有仇?还是说有人吩咐你找她们的麻烦?”
拜月眼睛一眯,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豁然转身,目光盯着陈恒之,眼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半晌后,他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星空,悠悠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危险!所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他的态度霍然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般。
陈恒之心中一动,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的问道:“既然你这么说,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了。”
拜月淡然道:“无论你怎么猜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都是千年老狐狸,和我玩什么聊斋。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在钓鱼?
只能说你太小看我拜月了。
陈恒之话锋一转,反而开始说起了别的事情:“相传,无数年前,天地未分,尚还处于混沌虚无状态,盘古降生……盘古死后,其精、气、神生出灵智,化成人形,分别名为伏羲、神农、女娲…三皇决定,分别以不同的形式创造生灵…天皇伏羲…创造出了神一族……神虽有男女之分,但交合繁衍后,神之本体会失去灵力逐渐死亡……地皇神农……创造出兽类……人皇女娲依自己模样塑造,造出人类……”
“如今远古三皇中,神农突然暴毙,女娲已死,唯有天帝伏羲统领六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教主背后的人应该是天界的仙神,甚至就是伏羲本人,对也不对?”
陈恒之虽然话语中虽然是疑问,语气却极为肯定,他心中不由得为女娲后人感到悲哀。
女娲族是人与神混血,是上古三神之一的女娲被贬于人间后诞生的后代,属于半神半凡,但血统上属于正神。
女娲族在灵力爆发时,要高于普通天神级别,而蛇身则是女娲下凡,沾染了浊气后,留给后代的妖身。
正常情况下,她们都可以永生不老,但是和其它天神一样,如果与异性结合,繁衍后代,就会和常人一样,褪去神体,灵力慢慢减弱,逐渐衰老,最后灵力衰竭而死。
女娲族死后魂魄不入轮回,而是归附于水灵珠。
历代女娲后人都背负沉重的命运,代代以身殉道,不得善终。
女娲族虽然被天界污蔑为妖魔,被中原人民视为邪魔外道,却是苗疆人民信奉的神族后裔。
她们秉承女娲遗志,世代守护着苍生。
陈恒之猜测,每一代女娲后人的悲惨结局,都和天帝伏羲脱不开关系。
三人共掌神界甚至是六界,又怎么及得上自己一人独享呢?
三皇之一的神农,当年在人间界时突然暴毙,他的死因多种多样,一说是因尝百草中毒而死,另说是因为他与**合,繁育后代而死。
陈恒之觉得,若说这里面没有伏羲暗下毒手,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神魔之战后,伏羲自立为天帝,设定三六九等,妄图一统六界,遭到女娲的严重反对。
伏羲规定,神的地位高于人类,由神族统治大地,而人类必须侍奉神,扩大神界对人间的控制和支配。
数万年下来,神族渐渐腐败,人类也对神的积怨已久,终于爆发起义。
天帝下令镇压,遭到人类顽强抵抗。
天帝恼怒,下令女娲毁灭人类,重新创造敬神的新人类,女娲抗命不从,并下凡来维护人类。
天帝开除了女娲的神籍,派神将毁灭人界,大部分人类遭到屠杀,女娲率领人类对抗神界,补天地,阻洪水,挽救了残存人类的命运。
随后,失去神籍的女娲逐渐衰老,并死去。
此后,世间就出现了女娲后人这一说法。
而且,最令人奇怪的是,她们都是女性,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娲后人生出儿子,上到紫萱、林青儿、赵灵儿、赵忆如等,都是女子,没有男子。
并且,她们一出生,就会自动觉醒灵力修行之法,且会变身人首蛇身。
越想,陈恒之越觉得不对劲。
莫非,女娲是想通过一代又一代的女娲后人历劫归来?或者说,是历练,修功德?
而每一次反派则是天帝伏羲派下来,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女娲归来?
如此看来,整个人间界不过是伏羲和女娲两位远古大神对弈的棋盘,而所谓的男女主角、一系列配角,也只不过是两人对弈的棋子?
甚至于,棋手不止他们两人,还有那个已经死了的神农?或者还有蚩尤……
嘶!
妈蛋!
那自己急吼吼的跳入棋盘,又是扮演什么角色呢?
马前卒?
还是搅局者?
“妈蛋,这下黄泥巴落入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陈恒之心中暗骂一声,心中隐险有些后悔。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得跳出这个天地大棋盘,不能沦为棋手们手中的棋子……”
他脑海中急速转动,想着应对之策。
这边,拜月听到陈恒之的话,终于变了脸色。
他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冷哼一声:“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赫然已经不是拜月的声音,而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充满了一丝威严尊贵、霸道不容反抗的意味。
陈恒之眉头一挑,言道:“天帝伏羲?”
真的直面仙剑世界的终极大Boss,他心里反而没有多少紧张,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反正任务失败也没什么损失。
“你小子究竟是谁?朕在三界六道搜索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你存在的踪迹。”
伏羲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哈哈,你查看不了拜月的记忆吗?是我高估你了,原来,你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厉害…”
陈恒之哈哈大笑,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天帝伏羲肯定是仙人以上的强者,毕竟是能够统领三界六道的人物。
直到此时,他感应到伏羲的一丝气息,虽然比自己要强得多,却没有那种令人绝望的强,也没有那种仙气飘飘的飘渺气息。
如此看来,伏羲的天帝之位,应该是一种天地位格,而不是凭真实的实力压服众人。
一如《遮天》世界中的大帝位格,世界之心。
而且,陈恒之自衬,自己已是法相境的实力,而拜月与自己的实力相差弗几,若是想要查看这等层次强者的记忆,只能是仙人以上更高层次才能办得到。
否则,除非是不顾后果,强行突破其神魂防御,便是其变成白痴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陈恒之的心里活络开来,既然不是仙人,纵使伏羲已是人间巅峰的渡劫期修为,他也敢与之斗上一斗。
那么说来,这次的任务,还不一定会输啊!
伏羲听到陈恒之略带嘲笑似的话语,不由自主的勃然大怒,怒吼道:“混账东西!见本天帝不拜,已是滔天大罪,竟然还敢出言讥笑,死来!”
他身上的危险气息愈发浓郁,扬起双手,一股庞大的能量集结。
看得陈恒之眼角直跳,他暗自戒备,提高了警惕,同时体内法力运转。
就这时,伏羲脸色一阵变幻,刚刚升腾而起的能量波动瞬间熄灭一空。
“滚出去,你这个混蛋,这是我的身体!”
“啊,你这个混账,可不要忘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谁赐予你的!”
“今时不同往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给本座滚出去!”
伏羲,不,应该说是拜月脸上急剧变幻,两道不同的声音不停响起,看样子应该是身体的原主人拜月在和伏羲争夺身体控制权。
陈恒之心念一动,高声问道:“教主,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
“谢过先生,若有需要的话,我定不推辞!”
拜月的声音响起。
随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只看到拜月的脸色不停的变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暂时还看不出是谁占据了上峰。
不知道过了多久,争斗,终于停止了。
陈恒之看着脸色平静下来的拜月,轻声问道:“教主,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