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做的有些过分了。”加菲尔德斜过身子面朝着雷蒙德，他翘着二郎腿，但是面孔上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指哪件事？”雷蒙德放下还未喝完的血袋问道。

“你直接把那个黄毛的胸膛给一刀了结了。”加菲尔德说。

“他是我们的同类，我记得，你一直都不愿意杀害同类的，即便是敌人。而且，他当时的状态完全可以被我们活捉，一旦我们掌握了他知道的信息，我们可以尽快调整应对计策。”

说到这，加菲尔德有些遗憾。

“如果事情真如诺拉所预料，那么那个男人也有可能是被血亲思想影响的吸血鬼之一，我们擅自带他走很有可能会被反侦查。”

加菲尔德看着雷蒙德的脸，他的表情说明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你还有别的想法吧？”加菲尔德道，“你考虑的的确很周到，但是就算是那样你也不会杀了他，你是——愤怒了。”

加菲尔德把“愤怒”这个词咬的很清楚。

雷蒙德看向电视，轻轻答了一声：“对。”

加菲尔德往雷蒙德那边坐了坐，低头声音降低：“是因为小诺拉？”

雷蒙德没有立刻回答。

“应该......是的。”

“小诺拉是李先生和李太太的孩子，你对她在意是应当的，但是，你的表现是——太在意了，在意到超过……了那层关系。”

“是吗……？”雷蒙德并未察觉到。“关心程度不就应该这么深吗？”

加菲尔德换了个台，换到了一个言情剧，他似乎什么都想看看。

“哈……你还是好好思考一下你对小诺拉的感情吧，到底是什么情感会驱使你变得如此愤怒还杀了同类。”

加菲尔德不再看雷蒙德，而是分散了注意力在电视上。

雷蒙德攥了攥拳头，说：“我……不清楚。”

他的眉弓很高，眼睛隐藏在了眉弓的阴影之中，声音低沉到压抑。

“这个事情不能耽误，如果不及时确定可能会让你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这对我们都不是有利的。介意和我说一下你现在的……嗯，感觉吗？”

雷蒙德将双手五指交叉，沉默了一会。

“我不确定，对于诺拉，到底是对我去世的妻子的感情，还是我去世的未出生的孩子的感情。”

“三百年了……从我认识你，你就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情感。雷蒙德，你需要拿出时间来考虑清楚，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小诺拉，感情一定要及时确定，不要处于奇怪的模糊界限，如果你真的确定了感情却来不及了，那可就成了悲剧了。”

加菲尔德用十分老练的语气说着，他喝完了杯里的红色液体，即便是大半夜却依然精神地看着电视。

雷蒙德就这么坐着，加菲尔德在旁边看着电视，两人默契的互不说话，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早晨。

——————

这日的天是灰色的，大片的雪花以优美的弧度飘落在地上、衣服上，空气中是一股名为“雪”的味道。

诺拉围着米色的围巾，身上穿着深色的羽绒服，今天她特别穿了一双非运动鞋的鞋——雪地靴。

诺拉几乎天天运动鞋，艾琳多次给她安利各类好看的小鞋子，但诺拉一直处于想买却不敢买的境地，但是在昨天被艾琳拉去逛商场后，终于买了第一双雪地靴。

不过是挺保暖的，就是万一出现紧急情况可能会把鞋子甩出去——诺拉这么想。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鞋子，女孩都有爱美的心，穿的好看让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愉悦。

因为外面下雪了，诺拉才准备出门散散步，现在是最后一天假期，她准备去吃些甜点喝杯咖啡，享受一下罕有的下午空闲时光。

虽然最近遇到了各种让人烦躁的事情，但是诺拉并不准备让自己一直处于那种被动的情感状态，她需要让自己的心情轻松下来，不然无法让头脑清醒的投入工作。

她不会在一个坑里陷得太久，而是立马爬出这个坑，然后继续在不得不走的可能下一脚就是另一个坑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上次在泽伏特尔吃的抹茶千层很好吃，诺拉这次尝试一下别的小蛋糕，然后点一杯招牌奶茶。

她决定好后，快走到泽伏尔特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她现在不太抱有好感的男人——

列夫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路过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再回头，没办法，他的容貌实在是很吸引人。

碍于礼貌，诺拉还是跟他打了招呼。

“下午好，列夫。”诺拉的语气很平淡，她笑着说。

列夫在老远就看到了诺拉，他展开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回着：“你好啊~诺拉，身体怎么样了？”

欧内斯特把事情报告给上面了，看来列夫也知道了。

诺拉停下脚步，耸了耸肩，围巾里就隐藏着还绕着绷带的脖子。

“还行吧。嗯，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列夫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列夫比诺拉高了半头，他跟在诺拉身边，时不时偷瞄着旁边的人。

诺拉也察觉到了，她不知道列夫在想什么，好在泽伏尔特已经到了。

“就是这里，你来过吗？”诺拉边说边拉开玻璃门。里面的装饰和之前来过的一样，不过多了一些圣诞节还未摘下的小装饰。

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周围都没有人，更多的都在楼上读书。

诺拉点了一份松饼和一杯奶茶，列夫只点了一杯咖啡。

“不吃点东西？放心，我买单。”

“我不太爱吃甜食。”列夫露出白牙齿笑笑，他看到了诺拉脱下围巾后的脖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的脖子……是前几天被弄伤的吗？”

诺拉点了点头：“嗯，挺险的经历。现在能坐在这跟你说话，都是十分幸运的。”

列夫抿了一口咖啡，他的咖啡颜色很深，一点糖都没加。

一楼有各类谈话和轻笑的声音，诺拉和列夫的谈话也掺在其中。

“你应该知道吧——”诺拉放下杯子，双目看向列夫。

“知道什么？”

“既然欧内斯特已经报告了上级，那么你们应该立刻进行了调查，你不知道结果吗？”

“.…..呵”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就当你买单的回报吧。这件事本来不能外泄的，但是你可曾经是我的队员，这也不违反保密协议。结果是：一无所获。”

听到这个结果，诺拉一半吃惊一半理解，她也把这个可能性放在其中了。

“那片森林里的确有一个大仓，但是里面是空的，不论是房间还是大厅，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你说的十二角星。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唯一能应实你的话的就是通风口里你膝盖蹭下灰尘过的路径。”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难道以为我做了一个噩梦出现幻觉了？”诺拉嗤笑着问。

“不会。在大仓外围我们采集到了你的血液样本和另一个已经凝固了的血液样本。那个样本就是吸血鬼的。所以上面会把这个事情提到调查日程上。”

“嗯……”诺拉托着下巴，那应该是就是在打斗过程中造成的。

“真是佩服你，能一个人从吸血鬼手下逃走。”

列夫的意思很明确，他虽然有佩服的意思在里面，但是他并不太相信诺拉是一个人打败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