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好想睡觉。
原田秀行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做不到。
恍恍惚惚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扔在一个柔软的垫子上,挨着一团温暖的东西。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梦中,原田秀行回到了一两岁的时候,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咯咯笑着,一会把他举高高,一会把他抱在怀里转圈圈。
那是他前世的母亲。
可惜的是自己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太小,对母亲的长相没有一点记忆。
在他的想象里,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人,有着和煦的声音,柔和的脸庞,弯弯的眼睛。
好多年没有做关于母亲的梦了,也许是年龄越大,越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幻想罢了。
原田秀行不敢让梦境继续下去,他害怕会发展到母亲把他送往孤儿院的那一刻。
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呐喊,让自己醒过来。
“秀行,秀行……”
耳边好像还隐约传来一声声呼唤。
终于,努力了好久,原田秀行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横山美纪近在咫尺的明亮眼眸。
“怎么了,秀行,是不是做噩梦了?”
横山美纪双手捧着他的脸,手指揩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不要怕哦,醒了就没事了。”
原田秀行浑身僵住,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横山美纪的病床上,而且跟她合盖着一床被子。
“呃……横山老师,你醒了?”
抬头看看病房内,青山知惠披着条毯子在沙发上睡着了,窗外天色有些蒙蒙亮,应该是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
“醒了一会了,看到你好像在做噩梦,一直在小声叫着什么,呵呵,还流泪了呢。”横山美纪小声笑话着他道。
原田秀行看着她白净的脸庞,细细的刀疤并没有减损她的美丽,一瞬间,心神晃动了一下。
“一睁开眼,就忘了做的什么梦了,好像是噩梦吧。”原田秀行笑笑,回答道。
睡了一夜,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大早上跟这么个美女躺在一起,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手忙脚乱地就要掀开被子下去。
“别下去了,时间还早,再休息一会儿。”
横山美纪拉住他,按着他的腰不让他动,柔声道:“昨晚累坏了吧,秀行?”
原田秀行屁股尽量后移,让自己离横山美纪远一点。
“欸,你知道?”
“其实我前几天就已经有意识了,能听到身边人们的说话声,但就是醒不过来,之前都是希美在照顾我,对不对?”
看着原田秀行点点头,横山美纪揽着他的腰,道:“昨晚你和知惠商量着救我的事,我也听到了,而且后来还感觉到了你的查克拉——是叫这个名字吧——进入到了我体内。对了,你救完我后,累昏过去了,是知惠把你放进我被窝里的,咯咯。”
“失礼了,横山老师。”
原田秀行非常不好意思,尤其是身体的异常让他更加尴尬。
“总之,谢谢你了,秀行。”横山美纪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应该的,你是我老师嘛。”原田秀行不太会说客气话,老实道。
“嘻嘻,好可爱啊你,秀行。”
横山美纪看着原田秀行有些局促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一边笑着,一边去捏他的脸颊。
没想到平时看着理智冷淡的原田秀行,还会有这种时候。
两个人躺在床上,互相说了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杀人技?”横山美纪回忆道:“确实很厉害,明明有很多时候我都压制住他了,但很快就会被他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守为攻,我的间宫一刀流对上他毫无办法。”
“三浦先生猜测这个人可能是长川直行,知惠姐派人去长川家搜查了,他们全家人都失踪了。”
“是他?”横山美纪诧异道。
“你应该认识他吧?”
“他是长川部长的弟弟,武道天赋非常高,高中时闯进过玉龙旗比赛的前名,后来被白木武道场请去当了教练,前两年我曾向他请教了一段时间武道。”
横山美纪说话时,轻微的呼吸喷在原田秀行的脸上,让他有些微痒。
原田秀行把脸往后也挪了下,道:“难怪。”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横山美纪问道。
“这个人姑且不论是不是长川直行,但他对你应该是留手了。”
“什么?喂,秀行,我可是差点死了呢,这样他还是留手了?”
横山美纪把手放在原田秀行的额头上,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原田秀行解释道:“这几天,三浦先生也教了我一点杀人技,据他说这一门派的人对人类身体上的致命要害部位极为熟悉,但结果却是他刺中你身上的这一刀,避开了腹部内所有的器官。”
横山美纪听完原田秀行的分析,沉默了片刻,坚声道:“不管他有没有留手,现在他都是警视厅的敌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原田秀行看她情绪有些低落,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不过横山美纪很快轻轻一笑,将话题转移到了神舞研究院上。
因为关系到白眼进化为转生眼,原田秀行在听说神舞研究院的存在后,便拜托横山美纪有相关情报的话,知会他一声。
“西岛佑介等人对神舞研究院全都一无所知,后来警视厅从最近几年生物工程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就业情况,以及克隆所需的试剂、器械采购等方面入手,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据刑事部的同事分析,神舞研究院也许隐藏在正式的研究院内部。”
“总监好像也对这个研究院比较上心,出事之前已经安排便衣着手调查东京内的各大生物类科研机构。”
两人在被窝里说了许久的悄悄话,最后横山美纪摸着自己脸上的刀疤,平静地问他道:“现在……我的脸是不是好难看?”
经过十多天的恢复,刀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颜色也由深红转为了浅粉色,不仔细看,就像是是被画笔描了一道似的。
原田秀行把她的手拿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横山美纪噗呲笑出声来,捶着他的胸口道:“骗人,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
看着她目光中的轻松笑意,全然没有对脸上伤口的担心和害怕,原田秀行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般,探过头去,在她脸上的刀疤处亲了一口。
“呀……混小子!”
横山美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原田秀行竟然敢亲她,慌乱之下,一只手推在他的胸口,下边抬起膝盖就撞了过去。
病床两侧的围挡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放了下去,原田秀行骤然遇袭,惊呼一声,当即“嘭”的一声,从病床摔落到了地板上。
“欸,秀行,你怎么了?”落地声惊醒了青山知惠,她惊讶地看着原田秀行问道。
“他睡觉不老实,自己掉下去了。”横山美纪恨恨地替原田秀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