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心中有怨,尽管朝在下发难,还请不要难为天翎皇。”梨先生深知箜羽公主的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招架不住,若是与她直面相对,只是会落得个两败俱伤,主动站了出来,承担她的怒火。
“你少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根本就是个伪君子!”箜羽公主怒目一瞪,“偷了本公主的生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君久会伤的如此之重,定然与你脱不了干系!本不想现在与你计较,可你竟敢出言拦截,真当本公主这空灵谷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念儿,你乃是本族公主,怎可对先生如此无礼?”天翎皇暗自擦汗,自家小公主发起怒来,还真是让人有点虚火啊!
“父皇,女儿这就叫无礼了,那什么叫有礼呢?像你们这般仗势欺人便是有礼了吗?!”箜羽公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说出的话也越加的不留情面。
沐君久倒是很享受箜羽公主对他的维护,有多久,她没有像现在这般维护他了,很久了吧!
若是箜羽公主也能像沐君久他们这般拥有法力,那就能通过幻仙镜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那么此时的她,发怒的同时,肯定也会心痛的误会,沐君久那么快就爱上她,一定是把她当做帝华神君的替身,那么事情的发展就好看了,呵呵。
“小殿下此时对我等有着误会也是在所难免,在下也不想多说,只是这人,今日在下是一定要带走的!”
梨先生深知能一次性将沐君久重伤的机会太难得,这次若不是沐君久有意,他们根本就难以重伤他,若是让箜羽公主将他带回幻仙宫,届时就算是他重伤未愈,他们也很难从幻仙宫将人带走了。
“夙念倒是不知,先生什么时候有了这想伤人就伤人,想把人带走就带走的权利了!”箜羽公主嘲讽道,眼神更是轻蔑,“不知君久犯了何事,竟劳先生如此大动干戈,不愿放手!?”
“他犯了何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在下必须将他带走,还请小殿下给个方便!”
梨先生对箜羽公主的百般嘲讽,都是心平气和以对,似是箜羽公主如何说,如何做,都不能激怒他。
箜羽公主蹙眉,梨先生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原因,可就算是让她知道原因,她也不会让他把人带走!
“先生是要与本公主为敌了,是吧?”箜羽公主冷声道,袖子下的手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圆珠。
“小殿下若是要这般认为,在下也没有办法。”梨先生挥手,收起了散落一地的锁神链残骸。
箜羽公主疑惑的看了一眼,莫名的觉得眼熟,不过她也没太在意。
“那本公主只好送客了。”箜羽公主浅笑着说出这句话,伸出握着圆珠的手,将圆珠抛到半空中,借助其中仅剩的法力,用食指在虚空中点画出一个符文。
“不可!”梨先生赶紧出声阻止,上前一步意欲阻拦,可是快不过箜羽公主的速度。
天翎皇与梨先生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给送走了。
箜羽公主双腿一软,往沐君久怀里倒去,他赶紧扶住她,见她脸色苍白,也明白她借助外力,发动空灵谷的禁制,需要耗费多大的精神。
“我没事,我们先回幻仙宫。”箜羽公主说着望了一眼浮在半空中已经黯淡的圆珠,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圆珠内二哥封存的法力用完了,你又受了伤,我们……”
“不要担心,我马上带你回去。”沐君久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身影一顿,消失在原处。
梨先生与天翎皇会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沐君久不想多在意,反正万恶之渊都让他给闯出来了,还怕他们不成吗?
二人被送出空灵谷后,天翎皇叹了口气道:“当初唯恐念儿一人在空灵谷内无聊,也担心若是有人擅自闯入伤了她,给她留了此物,倒不想因此功亏一篑。”
梨先生看了看手中的锁神链残骸,并不在意道:“就让他再在谷中留几日,待本司将锁神链重新炼化,到时看看谁还能护得住他!”
天翎皇见梨先生如此把握的说道,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那个预言就像一个魔咒,侵扰着他的心神,让他终日都惶恐不安,害怕见到箜羽公主。
这么多年来任由她与箜聆皇子在天羽城生活,光想想,他就觉得对不起她。
若是能彻底解决此事,哪怕她不能觉醒血脉,身为天翎族的箜羽公主,各界域有谁人敢说对她半句不对,亦或者是敢欺辱她,他定分分钟钟让那人去万恶之渊与沐君久陪伴!
“天翎皇先行回宫,本司要先回族一趟。”梨先生将锁神链的残骸收起道。
“嗯,先生一路小心。”天翎皇拱了拱手,身影便消失了。
梨先生看了看紧闭的空灵谷,眸色沉了沉。
“先生,就那么容不下他们之间的情爱吗?”箜聆皇子从暗处走出来,他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不过比先前要好看了许多。
“不是本司容不下他们之间的情爱,而是天道容不下,从古至今,被天道所不容的人与事,又有谁有过好下场,箜聆皇子难道也看不明白吗?”
梨先生不是惧怕天道的惩罚,而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箜羽公主是他在乎的人,那在他看来那就是自己人,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并没有错。
而箜羽公主就算是再爱沐君久,在他看来,沐君久都是一个会伤害他身边人的外人,受到怎样的惩罚,都与他无关,所以他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
“既然已经有天道在阻拦了,先生又何必做天道的帮凶呢?”
箜聆皇子一想到那在幻仙宫内用幻仙镜拼命找寻心爱之人身影的人儿,他的心就软了,就心疼了,他从小宠到大的小妹,什么时候这样六神无主、害怕过?
“帮凶?”梨先生冷笑,“呵,箜聆皇子是让本司成全他们吗?”
“先生,其实有时候换位想想,成全别人,又何尝不是成全自己呢?”箜聆皇子回忆起很多被世人淡忘的往事,不由得如此说道。
“并不是人人都需要成全的。”梨先生转过身,沉声道,“爱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彼此都安好,那就是成全了。”
箜聆皇子低下头,良久,梨先生已不知何时离开了,才听见他那微不可闻的声音,“所以都选择离开了,是吗?又可知另一人会不舍,会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