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日长宁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一章破费盛长宁听了鸢灵这话,不觉微蹙起了眉,她轻声喝止住了鸢灵的不满,这丫头向来性情外露,此时到了外头,也不大爱收敛几分。
婢子们都不出声了,也无人出来相迎着她们,盛长宁再度在多宝架边逛了一圈儿,看着那个鎏金雕像,顿了顿步子还是带着人,有些遗憾地离去了。
这些玩意儿,既然瞧着与她没缘,倒也不必强求。
盛长宁只是觉得可惜了,她还挺喜欢这雕像的……
领着婢子们又在长街上转悠了一圈儿,盛长宁依旧没能看到有十分喜欢,又觉得合适拿得出手的,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她只好打道回府。
……
回到北苑时,盛长宁一眼就瞧见了在屋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她眼眸亮堂了几分,快步走上前去,唤道:“立夏……”
正在收掇着桌案的立夏闻声,连忙回过了头来,时隔多日,重新再见到自家主子,立夏立马就眼泪汪汪起来:“姑娘,奴婢终于又见到您了……”
立夏哽咽了一声,她还不忘记得这儿有旁人在场,顺势改了称呼,没叫得旁边的婢子们发现什么不对来。
盛长宁看着她两眼泪巴巴的模样,却是觉得好笑,见立夏余光又不自觉地瞥着自己身后的婢子,盛长宁便忙把她们给屏退了下去。
屋子里灯火晖映,唯余主仆两人,立夏自觉自己不该如此伤感,她忙不迭地擦了擦有些微红的眼角,撑起一抹笑来:“姑娘,您近来过得可还好?奴婢回来时,听说沈公子早已从裘城回来了,他待您……待您可好?”
小丫头眼底里是真挚的关怀,她到底是陪着盛长宁许久了的,盛长宁又向来待底下的婢子们从不苛责打骂,立夏的心里自然是盼着主子安好的。
“一直待在北苑里,我哪能有不好的?来——”
盛长宁拉着立夏坐下,两人宛如要好的闺友一般,立夏瞧着她眼眸中盈盈的笑意,只好顺着她的力道落座。
盛长宁见了立夏,便知昨日与沈约说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所以此时她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不少。
“快别说我了,说说你们罢,沈约也不告诉我,你们到底去做什么了。”
盛长宁想了想,问道。
哪料到,立夏却是苦着脸,摇了摇头,她轻声道:“奴婢也不知白露姐姐和莫女官被带到哪儿去了,先前那些侍卫将我们一一带到一处宅院中隔离开来。”
“奴婢还听说……裘城那疫病起源便是风寒转染来的,奴婢便想着,许是先前在裘城的时候,白露姐姐生了场风寒,才叫得沈公子警惕了起来。只是,奴婢被人放出来时,未曾再见到她们了。”
立夏想着,直言不讳地将自己所料想到的,都一一告诉了盛长宁。
盛长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是这样……”
立夏刚回来,盛长宁也不欲叫她再多累,今夜便让她早早地歇着去了。
……
第二日,盛长宁醒过来时,第一眼见到立夏的面容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地愣了愣。
“姑娘,您醒了。”
立夏瞧着她呆滞的模样,不由掩着嘴笑了笑,一边又忙替她打起帐子来,一边拧了热乎乎的帕子,递过去让盛长宁捂了把脸,好叫她清醒一下。
“鸢微她们都是个做事老道的,天还未大亮呢,厨房那边就煨起了高汤,说是在给姑娘做汤包……”
看着盛长宁洗漱完了,立夏宛若一只劳动不停的花蝴蝶似的,一直扑着翅膀儿忙来忙去的,一会替盛长宁亲自倒了水,一会又来替她更衣和挽发。
盛长宁却有心想让她多歇歇,立夏瞧着她仍旧温柔的面庞,却是冲盛长宁摇了摇头,道:“姑娘,您不必觉得奴婢这些时日受了苦,在那别院里头,沈公子许是多有吩咐过了,那儿看着的人从不短奴婢吃喝,想来白露姐姐那边也是如此的……”
“倒是奴婢觉得,久不能在您身边伺候着,是奴婢未能尽职尽心了。”立夏说话着间,手下的动作是轻柔的,很快便替盛长宁挽好了发髻,又将盛长宁选的钗环替她簪上。
她这话里的意思是真心的,盛长宁自然瞧得出来,闻言,她也不多做勉强,反正如今她身边倒也不大缺人,并不会什么事儿都要立夏来劳心劳力的。
站起了身子来,盛长宁走出了内,正要照例往长廊外转一圈回来用饭,她的目光不经意地一瞥,便直直在某处凝结了下来。
立夏见她一直瞧着桌案上的那只鎏金的瑞兽,便想捧过来给盛长宁瞧得清楚一些,她一边道:“姑娘,奴婢一早醒来时,便就在这案台上瞧见这只老虎了,这样的好看,定然是沈公子买来送与姑娘的罢?”
她还未抱起小老虎,盛长宁就已经几步迈上了前来,纤细的指尖比立夏先一步摸着了老虎。
立夏此时已经瞧见了她面上的讶色和错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成了笑意,她不由后退了两步,好叫盛长宁能好好观瞻。
立夏是不知昨日她领着鸢微她们出去的事儿,也不知道她想买一只小老虎送给沈阳明,但立夏却是一语中的地猜中了,这只鎏金古玩,除了沈约,没人会捧到她跟前来。
盛长宁的眼眸不觉弯了几分,触碰上老虎纤毫毕现的皮毛,指尖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她的心此刻却是柔柔的。
小老虎有些沉甸甸的,盛长宁抱了片刻,便让立夏收拾起来放好。
立夏脆声应了下来,她也偷偷地在笑,方才姑娘定是想起了沈公子,眉眼都是如春花般的笑意……姑娘好像有些地方变了。
立夏把小老虎摆在了多宝架上的大匣子里头,暗暗地想着。
面对沈约这不遗余力的破费心思,盛长宁表示很是接纳,等婢子们传膳上来时,她还特意去了沈约的房中,唤他起来吃饭。
——这厮总是能这般地懒但凡没什么事情做,他能睡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