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我大哥心狠手辣,手下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你们若是有什么差池,叫我良心何安?”罗天津断然拒绝。
“无妨,我不与他们生死搏斗,只需引开他们好让你有时间去找你舅舅,不会很危险,只是,我妹妹娇贵,不能和我一起涉险,麻烦罗公子,好生照顾她。”苏云空道。
“这……”罗天津一脸犹豫。
“哥。”苏未空拉住苏云空,显然不同意他独自去引开追兵。
“你放心,这种小事我能应付。”苏云空拍拍妹妹的手以示安慰,又对罗天津道,“只是此事,我并不是白白帮你,待你事了之后,我要你给一些房屋银钱,供我和未空安身立命。”
“好!苏兄放心,待我接手茶庄,必不亏待二位。”罗天津向苏云空抱拳,“苏兄此去小心,只需拖住他们一天即可,一天之后,速速甩开他们,来茶庄与我们汇合。”
“好。那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
“苏兄放心,我绝不会让苏小姐少一根头发。”
眼看他们已经谈定,自己多说无益,苏未空只能说:“哥哥,那你一切小心,早点来接我。”
“好。”苏云空摸摸妹妹柔软长发,自退伍之后,他们兄妹已经好几年没分开,此刻面对危险,突觉不舍。甩甩头,甩开犹豫情绪,现如今身处异世,无依无靠如同无根浮萍,他必须要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转向罗天津,“罗兄,我们换衣服吧。”
苏云空和罗天津躲到灌木后交换衣服后,苏云空挥挥手,向着篝火前进。罗家的人很警觉,苏云空靠近不过几步,对面就发现,发出示警。苏云空拔腿,向着山上跑去,罗家人认出罗天津的衣服,立刻追上去,只留下两个人看守马车和物品。
罗天津悄悄潜上去,解决了留下的人,抢了马,载着苏未空绝尘而去。
且说苏云空,借着夜色无边和山路难行一路走走停停,既没有甩开罗家人,也没有让他们跟丢,直至东方破晓,苏云空已经翻过一座小山,行到山腰。
一只早起的老虎拦住下山的路。
真是衰啊!
后有追兵,前有猛虎,苏云空握着罗天津的匕首,想骂娘。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苏云空扬起匕首,跳起向老虎刺去。那老虎看起来又渴又饿,也不躲,张开血盆大口,扬起一对前爪向着苏云空扑过来。
野兽不识利刃,它大约还以为苏云空这块肉要自己送进嘴里,直冲冲的就过来了,但是苏云空知道那对虎爪的厉害,要是正面对上,就算自己的匕首能刺破老虎的头颅,自己也必然会受伤。
说时迟那时快,苏云空侧身,一脚蹬在树干上,借力往旁边一跃,堪堪躲过老虎利爪,落在老虎身后。
老虎身后最难视物,那老虎索性将尾巴一卷,向苏云空剪去,只听那呼呼风声,就知道这一下有多大劲,苏云空不敢硬碰,一闪身到了老虎侧面,匕首倾尽全力刺进老虎肋骨间,老虎吃痛发怒,转身再扑,苏云空连匕首也不敢拔出,两个打滚躲到一旁,搬起一个头大的石头用力砸过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在老虎头上,只见老虎顿住,晃了两晃,“噗通”一声倒地,苏云空毫无犹豫扑过去拔出匕首,刺破老虎喉咙,老虎尤自挣扎,但已回天乏力,几个呼吸间,就已咽气。
还算好运,苏云空长出一口气,走过去拔出匕首,看着地上的老虎尸体,心想:这老虎皮,恐怕值不少银子。
山上传来追兵的响动,树影婆娑间,已经能看见前方部队的身影。
苏云空心知,现在不是扒老虎皮的时候,还是逃命要紧,一转身,却见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前方。
“你不是罗天津,你是谁?”白衣男子开口,声音低沉。
且看男子,虽是白衣,但上面用银线密密的绣着暗纹,一看就知道这身衣服造价不菲,再看长相,口方鼻直,眉目俊朗,和罗天津有着七分相像。
“你是罗天誉?”虽是用的问句,但苏云空已有九分笃定。
男子没有回答,只叹息:“想不到事到如今,还有人愿意追随于他,我真是要再高看我这个二弟一眼。”
苏云空没说话,后方的大部队已经追上来,其中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提着剑向苏云空刺来。
苏云空正待还手,就听罗天誉道:“三弟,不必杀他。”
“大哥,你看他穿着罗天津的衣服把我们引到这里来,肯定是罗天津的同党,为何不杀他?都怪他坏我们的事,那罗天津,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少年忿忿道。
“三弟,罗天津纵然有罪,也是你的二哥,不可无礼。”白衣男子淡淡道,“且,他帮罗天津,是为忠心,忠者,大义也,若忠心有罪,这世间,何谈道义?”
“哼,算你走运,遇上我大哥这么个菩萨心肠。”少年忿忿收剑,两眼却还不甘的瞪着苏云空,此人就是罗家第三子,罗天誉的嫡亲弟弟——罗天阔。
苏云空撇嘴一笑,又把罗天阔气的不轻。
“我们走吧。”罗天誉一声令下,众人无一多言,纷纷往回,可见罗天誉御下有方。
苏云空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又说不出为何。
“你不问我,罗天津去了哪里?”苏云空开口。
“不必问。”白衣男子没回头,“他来洛县,自然会去茶庄,只是,说与你听也无妨,我早已掌控茶庄,布下天罗地网,他去,就是自投罗网。”
话音落,罗天誉不再停留,率众离去。
苏云空担心妹妹,此刻也顾不得老虎皮,急匆匆的往茶庄赶。
一路上,苏云空心中思绪纷纷,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来是哪里。这个罗天誉怪怪的,先前他和老虎搏斗,并未注意周围,罗天誉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丝毫不知,不过看他模样,恐怕他斗虎的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但他却全程旁观,既不出手偷袭,也不出手相助。在罗天誉的眼里,他是罗天津的人,不出手相助很正常,可是他为什么不出手杀他呢?就连刚才罗天阔要动手,他都阻止了。他说,忠者,大义也。
“若忠心有罪,这世间,何谈道义?”苏云空低低重复,抬头看看,罗天誉的队伍就在前方,苏云空拔腿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