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已经哭成泪人的年瑶月扑进穿着古装的中年女子怀里。
“年糕儿!别吓爹爹,你这是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一旁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满眼慈爱的伸手抚着年瑶月的肩。
“年糕儿!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哥,哥这就去削他!”
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的少年咬牙抡起拳头凑到妹妹身边,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揉着年瑶月的脑袋。
收回情绪,年瑶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剑眉星目,笑起来腮边还有两个浅浅淡淡的酒窝。
心中一暖,没错,是她熟悉的二哥。
此时年羹尧脸颊苍白,嘴唇发青,看着不像在装病。
“没有,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谁敢欺负我啊!”
“爹娘,你们别担心,我来照顾二哥!”
将爹娘哄走之后,年瑶月一屁股坐在二哥床边。
“哥,我替你进宫去!”
横竖都是死,既然她就是一缕幽魂,反正她早就不是人了,但系统是真的狗!
莫慌,狗系统如今和她的命捆绑在一起,她就不信狗系统能眼睁睁看着她狗带。
她和年羹尧在容貌上本来就颇为相似,加上年瑶月在亚洲四大邪.术——化妆术上技术过硬。
化好妆,换上年羹尧的衣服之后,连在青山院里伺候年羹尧的小厮都没认出她不是本尊。
在宫里当伴读五天就能休沐回家休息两天,只要她够低调,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
借口和小姐妹到红螺寺吃素斋,第二天一大早,年瑶月就跟着宫里来的小太监来到了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无逸斋。
谁能料到皇子伴读还分三六九等!
她甚至连四爷的面都没看到,就被安排到偏殿考试。
看着八股试卷,年瑶月顿时傻眼了!
如果做题要揣摩出题人的心思,估计出题人想让她死吧。
此时的年瑶月:(←_←)(→_→)(←_←)(→_→)?
监考教习来了!!
年瑶月:(↓_↓)!!
完了完了,她对不起二哥,原来想帮他咸鱼翻身,没想到粘锅了。
看来二哥只能当伴读里的哈哈珠子了。
哈哈珠子,通俗来说,就是替主子抄书挨打受罚的书童。
皇子伴读多由各皇室宗亲和朝中大臣之子担当,而哈哈珠子则多是由大臣里的汉军旗包衣奴才担当。
若先生提问皇子答不出来,就要由哈哈珠子替自己的主子受罚(抄书或挨打)。
拼实力拼不过别人,拼爹,她更是垫底的那个。
她们家祖上是明朝的叛臣,被满清俘虏,族人被收编入汉军包衣佐领下,含垢忍辱,成为满人奴隶。
别以为她没听见没看见,那些满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屑与傲慢,恨不得用鼻孔和她说话。
于是年瑶月不出意料的沦为替四爷挨打受罚的哈哈珠子了。
“听说了吗?佟佳皇贵妃腹中怀的是个小皇子。”
有几个皇族宗室子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四阿哥胤禛的生母乌雅氏是作为宫女被选拔进宫的。
所以即使后来因为美貌出众被康熙帝宠幸,但是位份一直不高。
当生下四阿哥的时候,还没有被封为嫔。
在大清朝后宫有个规定,后宫妃子生下皇子时,如果本身位份不到嫔位,孩子只能交给位份更高的妃子去养。
所以四阿哥刚生下就被抱到皇贵妃佟佳氏宫里抚养。
乌雅氏只是负责生了四阿哥,根本没有参与他的成长,母子间的关系一直很生疏。
乌雅氏之后平步青云,从嫔位晋升到妃位,后来也相继生了两个皇子,那就是皇六子和皇十四子。
只可惜皇六子早早去世了,所以皇十四子就成了德妃的心头肉。
如今皇贵妃再次有孕,而且怀的还是一个皇子,那么四爷这个养子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难怪她爹年遐龄能轻而易举地替年羹尧谋来四阿哥伴读的差事。
皇贵妃有了亲儿子,怎么会将四爷放在心里?
就凭这一点,皇贵妃和她身后强大的佟氏一族都不会成为四爷的靠山。
按理说,皇子伴读都是满人,极少汉人子弟能有幸中选。
除非,这个皇子对那些世家大族来说,毫无利用价值。
“嘘,四阿哥来了!”
“奴才年羹尧叩见四阿哥~”
“奴才富察·李荣保给四阿哥请安~”
“奴才爱新觉罗·弘旭请四阿哥安~”
“奴才西林觉罗·鄂尔泰给四阿哥请安~”
………
一溜的自报家门,从姓氏中不难发现,四阿哥伴读中,年羹尧这个汉人的姓名夹杂在一堆满人熏贵中有多格格不入。
“嗯,起来吧。”微淡的薄唇轻启,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
胤禛对年家这位纨绔公子没有什么好印象,准备找个机会早早将他打发走。
年瑶月跪在地上,一双黑底云纹皂靴映入眼帘。
偷眼看了看传说中的四爷,但见少年长身玉立,风华无双,皎如玉树临风前。
再一抬眼,就撞进一双透着寡淡与疏离的眼眸里。
虽然看着淡漠疏离,但这种不动声色的强势更让人窒息。
这样的眼睛,让人急切地想要看看它微微一笑时,带着笑意的样子。
“苏培盛,带他们下去学学规矩!明日再当差!”
胤禛并未低头看年羹尧。人太多,有些聒噪。
胤禛不喜欢人多,除了私底下相处还算融洽的那几个,其余的都要找机会打发走。
恭送四阿哥离开之后,苏培盛嘴角挂着笑容,看破不说破。
那些皇族的宗室子弟一个个趾高气扬,根本就不会将他这个小太监放在眼里。
至于世家权臣的子弟,面对一个即将失宠的皇子身边的太监。自然也不会很热情的巴结。
“苏哥哥~奴才年羹尧,来的匆忙,我娘只给我准备了些糕点,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您尝尝~”
这可是雍正帝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啊,想想都激动,年瑶月找不到任何理由不抱这根粗大腿。
于是舔着脸开始卖力讨好苏培盛。
面前出现一个油纸包,苏培盛愣了愣,没想到还有人将他放在眼里。
“呦~年公子客气了!那杂家定要好好尝尝!”
苏培盛猜想那纸包里的定是银票,他是爷身边的奴才。
这位年家的二公子巴结他,就是巴结他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