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见鬼娃娃跑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住。脚下还赶着追两步,这女鬼娃娃窜的太快了些,两步就没了影。
寻不着它踪影的芷儿愣了一刹,转过头瞪了眼还在叫唤的白毅。
“白毅哥哥!你干什么啊?你把它吓跑了!光欺负别人!”芷儿气鼓鼓地叉腰质问着白毅。
白毅还揉着脑门,听到她的话瞬间清醒大半。
他家芷儿这是怎么了?
先前粘着这个声音难听的丑八怪就算了。现在看着害人的鬼不跑远些,还责怪他把它吓跑了?
到底谁欺负谁啊!
他被芷儿这么一吵,愈发觉得头疼。
微不可察地将眉头撅地更紧,顿了一会儿继续用右手揉着脑门。
等疼处稍稍好点,他不再叫喊,眉心中间顶着个美人痣般的红包,向芷儿委屈地说道:
“小芷儿你怎么能帮那个孽障说话呢?你没看到它把你白毅哥哥砸成什么样了吗?”
白毅一脸受了冤枉的可怜样,瘪着嘴。
芷儿看了眼他故作委屈的嘴脸,也不再说什么,她到底不会连鬼娃娃是鬼这点定义都拎不清。白毅出于保护她的目的赶走小鬼,再气恼他,她也不能再说什么。
芷儿娇哼一声,不理白毅的辩解。
她转过了头,白毅没瞧见她皙白的小脸上晕开的丝丝红云,还在不停为自己说情。
脸上渐渐泛起些温度,她顾不得太多,跑过去重新挽上温岑商的胳膊。
碰上温岑商的衣袖,心里稍稍没去些异样,才停住了噌噌往上涨的温度。
真是气煞人也。以前还没这样的情况,如今都能被他把脸气红了,芷儿越发觉得他简直是个无赖的纨绔子弟。
其实只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和白毅对上会脸红。以前她的脸不听她的话,偷偷自己红了,算不得数。
温岑商还在琢磨着那鬼娃娃,芷儿突然挽上的手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反应过来,抓起芷儿的柔荑,仔细打量,没瞧见她青葱玉指上有被尸毒侵蚀而留下的尸斑。
那个小鬼,真的是六阶鬼王?
谁家培养这么可爱的鬼王啊?
出战的时候靠萌死对方?
温岑商不禁笑出了声。
是那种愉悦而欢快的笑。
芷儿闻声望向温岑商,眼睛里似有点点星光闪烁:“黎姐?什么事笑得这样开心?”
她听出来了,温岑商刚刚发自肺腑的笑声很好听。
所以她不丑,声音肯定也很好听。不知道灵力究竟怎么样,但她能进凌王府当门生就一定不会太差,至于刚才为什么抵不过一个二阶走尸,应当是不想展露真正实力吧。
其实不管温岑商是怎样一个人,芷儿都会觉得她高不可攀。
因为她想进凌王府。
她与白毅不同,白毅在小户人家也能逍遥自在,毫不在乎。
她却一心想进凌王府,不是为了权势名利,只是因为她……仰慕凌王,心悦凌王。
就算人人传说凌王滥杀无辜,残虐无道,她也只相信这是个传说。
一个狂暴之徒怎会在她落难时施以援手,怎会在她被围困,险些丧生时心生怜悯。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她一个无名无辈的民女,自知不敢高攀凌王。所以她不奢求做他的妻,做他的妾。救命之恩就算不能以身相许,至少让她陪伴在凌王身边,就算不是门生,以一个婢女的身份她也心甘情愿。
至于白毅,芷儿是个可心的,不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但她对他无意。
她始终觉得白毅是个不正经的纨绔子弟。虽然他有情有义,心向正道,但如此俏皮的性子,芷儿考量过,确实不是自己的如意郎君之选。
而且她自从立了誓约,就从头到脚都是凌王的人。就算凌王不与她沾上干系,她终生不嫁就是了,万不能耽搁他人。
温岑商看出了她眼里的欣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丫头怎么回事?那么喜欢粘她?
难道她判断错误了?
芷儿有百合之好?
喜欢的不是白毅,是她?
一整恶寒袭来,温岑商很快摒弃了这种想法。
“没事没事,俺看你们闹得开心,跟着笑罢了。”温岑商打个马虎眼儿说道。
芷儿耳尖上的温度霎时又退不下去了,绯红着耳朵:“黎姐!怎么你也拿我打趣?那个无赖,谁要和他闹!”
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温岑商笑着道:“你不睬他就是了,没必要和他置气。”
芷儿听这话,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
睨了眼身后还在求和的白毅,不知怎的,耳尖悄悄退下了那抹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