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命案将党阀之争推向高潮,武力值爆表的菜鸟捕快和乔装改扮的公主如何将真相揭露?
薛胜第一次进仵作房,真恨不得自己立刻昏死过去。奈何常年习武塑造了他绝佳的忍耐力,即使恶心不已,他也没能像郝师爷那样抱着痰盂几乎呕干了黄疸水。
郝师爷这样吐不是因为他太胆小,而是他们现在要查验的死者状况实在太糟糕。
尸体描写,腐烂度很高,主要恶臭要人命——形容一下味道,像挖脑子一样让人绝望,不同寻常的腐尸,正因为恶臭,才被发现——藏在枯井,臭味都飘出一条街。
“怎么这么臭?”郝师爷缓过一口气,虚弱地问扶着他的仵作。
仵作是个瘦削的中年人,身上穿着灰黄粘着秽物的仵作服,早用棉花塞住了鼻孔,张着嘴呼吸,亦是一脸菜色。
“死者是被毒死的,尸体先被蒸了半熟,加了能使其快速腐烂的东西,再被扔到枯井里。前段时间,阴雨连着酷热,那枯井里本就有一层腐土,其中蛇虫鼠蚁、烂叶残菌和这半熟的尸体一起,经历了像酿酒的过程……”
仵作认真解释恶臭的原因,因为他爱喝酒,打比喻也是与酒有关。
郝师爷也好酒,这么一听立刻又呕起来——心里赌誓再也不喝酒了。
师爷是不能说话了,薛胜捏着鼻子问:“什么毒?尸体都这样了,这么放着没问题吗?”
仵作答:“这毒恐怕是验不出来了,不过我弄了一点脏腑喂老鼠,老鼠没死,当是无害的。只是尸体放在这里太臭了,能不能尽快处理了?”
“唔……不行……”郝师爷艰难道:“还要查身份……薛……你继续看着这里,等张捕头……”郝师爷话没说完,憋不住就抱着痰盂跑出去了。
被指派看尸体,薛胜有点悲怆。他看看仵作,后者则是一脸获救的喜庆,脱了仵作服立刻走了。
白日灼灼,暑热难挡,长途旅人尽皆蔫蔫的,只盼飘来一朵云,盖住那猛烈的日头。
可这晴空万里如洗,莫说云彩,就连只飞鸟都没有。
南北通向的官道上,一行青衣负剑的少年们却对这酷热无甚反应,个个神采奕奕。
领队的少年站上道旁的一块大石头,遮眉远眺,见官道尽头隐隐有山峦的影子,不禁激动大喊:“我看见灵山了!”
队中少年有人回道:“你激动个啥?现在看到个山尖尖,恐怕还要走两天才能到山脚下。”
有人道:“好歹是快到了呀。”
“咱们为什么不御剑而去,偏要走这大半个月,耽误时间嘛。”
站在石头上的少年道:“长老说是要考验我们。平日在宫中,诸事皆用法术解决,这次出来,除非紧急情况,不可轻易使用法术。”
这少年所说“宫中”,乃是天墟宫。
天墟宫创建逾千年,门下弟子素来重术法与阵法修行,多效力军中对抗妖族。
涑阳城乃是古越国都城,虽在大夏朝廷的限制下风光不再,但仍是灵山以南最繁华的城市。自灵山断脉,人们逐渐在阙断处辟出一条大路,自此涑阳城越出灵山阻隔,成为中原至南疆官道上的重城。因战事毁坏的古越圆形城郭也被彻底推倒,按夏制重建四方城池,重兵把守此处门户。
时为初夏,南方普遍烈阳酷热,间或有雷霆暴雨。灵山及涑阳城一带已经连着四五日都是阴云密布,却迟迟不曾下雨。由是天气清凉舒爽,城中百姓多出门活动。
南城有个小小的骡马集市,道路一边,半露天的棚厩肆无忌惮的散发牲畜便溺的臭味,牛马骡子或哼哧哼哧吃草料,或呆立注视不知名处。另一边则是几家卸货站,最边上还有一个小茶寮。
周遭简陋,熏臭难忍,行商主事自不会在此处歇息,这茶寮的客人都是卸货站卖苦力的,还有一些不讲究的行商工人。
粗茶,粗人,配着粗糙馍馍,这些人趁着难得歇息时刻开始胡吹。
。。。。霍小婵向人打听。
瞎眼算师忽道:“姑娘千里奔波,可要在此处歇歇脚?”
霍小婵惊疑,摸摸自己的脸,还是那张歪瓜裂枣的男人脸。再瞥左右,两旁的摊贩和过往行人皆未注意这里。
此刻只有霍小婵在卦摊前,瞎眼算师一双白目投向她:“老朽眼瞎心不瞎,你那障眼法于我无用。这人来人往,姑娘既然走到老朽跟前,不如坐下来,听我说道说道。”他顿语,咧嘴笑,“不收钱。”
“你要说什么?”霍小婵低声问。
瞎算师抚须笑道:“你的疑惑,老朽都可开解一二。姑娘且先问。”
霍小婵半信半疑,还是坐在条凳上,
霍小婵欲再向那算师询问,但回头一看,原处已然空空,算师及卦摊转身之间便已消失。她心中惊疑,伸手摸布袋,“萝卜头”还在,被她惊动了,探出半个青绿的脑袋,问:“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不是你先扑过去的吗?”
“自言自语罢了,睡你的觉。”
,如墨晕染出的大片阴霾,遮蔽了天空。滚滚乌云之中霹雳光闪,狂风卷袭着浓烈的血腥气熏得人几欲昏厥。
霍小婵恍觉自己又失手了,此时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控制,机械地向前迈步,要踏入那一片不详之中。
身体不能自已,内心亦是非常悲怆——她不想死!
“喂,你找死吗!”
尖细的声音刺痛霍小婵的耳根,脸上也随之剧痛,像是细鞭子在抽打她的脸。那遮天蔽日、杀气腾腾的不详幻象瞬间也被光线撕扯开,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个状若鸡蛋的青绿的小人头——米粒大小的黑眼,夸张的血红大嘴开合之间,能看到白森森的尖牙。
无方子七年一度天劫,百姓以为要飞升了,却次次失败,霍小婵和竹子精却来冒险采天雷,
无方子醒来(暂时散失修为)以为自己又在幻象中,对霍小婵不以为意,经历了一些事,终于肯定自己不是入魇,霍小婵真的活了,他亲自去血屠阵查看。
霍小婵抬头看天,墨云卷涌聚集在这一片天空,其中光电闪烁,雷声隐隐。
她紧张得搓搓手,扯出脖子上挂的红绳,上面串有一个小布袋,松开袋口往手心倾倒,一颗圆润的红珠子滴溜溜滚出来,卧在脏兮兮的手心。
她的肩上还趴着一个小家伙——鸡蛋大小的青绿色脑袋,身体是细细的竹枝,形若四肢的枝头上皆是五片翠色的竹叶,宛如人指紧紧攥着霍小婵身上破烂黑黄的布料。那鸡蛋脑袋上是笔墨刻画出的线眉豆眼和嘴巴,凑在一起有些诡异。
“萝卜头,待会儿你打头阵,去引雷。”霍小婵低声说。
“呸,什么‘萝卜头’!我是竹妖!”竹妖用叶子抽打霍小婵的耳朵,然后蹦到她的头顶,两条竹枝腿插进她乱糟糟的发髻里,“我才不干这遭雷劈的活儿,命没了你赔?”
“你要是挂了,我再栽一根竹子,过个千儿八百年的,不又是一条好妖嘛!”
“呸!那还是我吗?呸!”幸好竹妖嘴里没有喷沫儿,不然霍小婵的脑袋就要遭殃。
霍小婵右手拇指、食指捏着红珠子举起来,对着它去瞄云层中的闪电。
“萝卜头……哎呦!”
竹妖狠狠拽她一扭头发,恶狠狠道:“叫‘大爷’!”
“大爷!”霍小婵头皮发痛,求饶。
“有屁放!”
“大爷,你说咱们要是再失败怎么办?”
“能怎么办,继续啊!失败的次数还少吗?”
“我想不通啊,怎么每次明明都收到这画丹珠里,却又凭空消失了?”
“不全是凭空消失,有时候也会把你劈个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