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十多天后，入侵人类的第三类生命……”

“是的。正是你们人类自己。”

拳馆后院，房间内。楚辕沉默。

许久，他才沙哑着嗓音问道：“既然都是人类，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因为你们是科技文明。”

“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蛤蟆点头：“从你们祖先最初发展科技开始，你们就背负着必须被灭绝的原罪。”

“我想知道原因。”

“呐。”绿蛤蟆弹了弹不存在的烟灰，整理措辞，开口：“文明，分为两种，魔法向和科技向。在魔法的体系中，文明发展取决于个体的个人能力和知识传承。而科技体系却完全不同，文明发展水平高低，取决于整个族群的科研与工业能力。并且，科技文明还需要一种东西的帮助。”

楚辕道：“资源？”

“是的，就是资源。”蛤蟆认真盯着楚辕：“资源是个好东西啊，但它是有限的。一个行星系内的资源，不足以支撑大型文明的发展。从周边星系调运，又会因为光速不可破规则，导致成本大于收益。所以，到了中后期，留给科技文明的只有一条路了。”

楚辕懂了：“侵略其他平行宇宙，掠夺另一个太阳系的资源。”

“没错。这就是科技文明的原罪。为了发展，只能侵略平行世界里的同类。又由于科技文明到后期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为了自保、为了生存，魔法文明们只能联合起来，提前寻找还未发展的科技文明，将其彻底灭绝。”

“高等级的科技文明，也同样会寻找低等级的科技文明灭掉。”楚辕细思极恐：“因为越低等的科技文明，资源剩余越多……”

“没错，没错，没错。”蛤蟆连连点头：“只要你们还是科技文明，整个宇宙，就都是你们的敌人。”

“……”

“……”

“咚咚咚！”

一人一蛤之间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被远处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

“有人敲门，去开门吧。”绿蛤蟆弹飞香烟，率先开口：“别胡思乱想了，文明的生存就是这么残酷。”

轻叹口气，楚辕起身，走出房间，朝着声音传来的后门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越发急促。

楚辕站在木门后，皱眉：“谁？”

“开门，送快递的。”门后的声音刻意被压低。

“没听说过快递还有凌晨送的。”

“不一样，我送的这是情用品。”

楚辕：“……”

“好吧好吧，我开玩笑的。我其实是来查电表的。”

楚辕：“……”

“行，我不闹了。”门后之人似乎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是社区的，做人口普查。”

“人口普查更不会在半夜来好吗？”

“这一次普查不一样，我们带测孕棒了，刚受精的我们也要统计上……”

“……”楚辕满脸黑线，忍不住拔出门闩，用力推开大门。

“吱嘎……”

只见门后，正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曹林娘。

“曹林娘，我就知道是你。”

“咦？你舅舅也认识我？”

楚辕：“……”

“真是的，大半夜把人家找来，车费给报了吧。”曹林娘自来熟的走进院内，递出一张机票。

楚辕下意识接过，发现机票竟然是手绘的。

石头理工大学→混元形意八极门后门——国际航班直达。

黑着脸扔掉机票，楚辕沉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额？”曹林娘一愣：“这么直接吗？要不……我先洗个澡？”

楚辕：“……”

“人家还是处子之身，请你温……”

“没有别的事，就走吧。我还要休息。”

“好吧。”曹林娘摊手：“我摊牌了，我要收你做师傅。”

“……之前你不是对武术没兴吗？”

“现在有兴了。”曹林娘舔了舔嘴唇：“你知道我今天上午经历了什么吗？”

“什么？”

“我被警察抓啦！”曹林娘欢呼的高举双手：“只因为你和我多说了两句话，就被警方拷问了。这证明你绝对是个相当了不起的犯罪分子！”

楚辕：“……”

“所以，我要加入！快点收了我吧，趁着警方收网之前。”

楚辕：“……”

“石锤了。”绿蛤蟆跳上楚辕的头顶：“真·神经病。”

“是不是神经病无所谓，只要她能尽快成为法师就可以了。”楚辕压低声音问道：“她身上有监视器吗？”

“后脑头发内夹了一个针摆式窃听器。”蛤蟆回道。

楚辕立刻伸手，抓住曹林娘的头发摇晃了几下，顿时掉出了一个小物件。接着，他毫不犹豫抬脚将其踩碎。

“卧槽……”曹林娘看了看地上粉碎的窃听器，又抬头怔怔盯着楚辕：“你太牛逼了！怎么发现我身上被装了监控的？”

无视对方的问话，楚辕走上前插好门闩，随即朝向自己房间，边走边道：“你这个徒弟我收了。跟我走，把契约签了。”

“还需要签合同的吗？专业！”

这时，叶馨迷迷糊糊的从对面走来，见到楚辕与曹林娘两人，睡意瞬间清醒：“师…师哥你在干嘛？”

“你怎么醒了。”

“我听见有人敲门啊……”叶馨扭头，上下打量曹林娘：“她是谁？半夜来咱们家干嘛？”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曹林娘上前一步，礼貌鞠躬：“我是楚先生找来过夜的小姐，我叫曹……”

“你闭嘴。”

楚辕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问题少女：“师妹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是我准备收的徒弟。”

“收徒弟还要半夜收？”曹林娘鄙视：“谁信啊。”

楚辕：“上一个徒弟也是半夜来的。”

“看到没有！自爆了自爆了！”曹林娘指着楚辕，直跺脚：“一听就知道是老嫖客了！”

“……你到底还拜不拜。”

“拜拜拜拜拜！”

“咚咚咚！”

正当三人争论之中，后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叶馨一愣，看向楚辕：“师哥，你……又找来了一个学徒？”

“没有。”楚辕皱眉：“我只主动联系了这两个。”

“呦呦！”曹林娘突然一个大蹦：“我知道啦！肯定是警察！是警察！他们要收网了！”

楚辕头痛：“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去开门。”

“别去。”头顶的绿蛤蟆张口：“他们有枪！”

楚辕：“？”

“那个女神经没说错，门外确实是警察……”绿蛤蟆面色凝重：“荷枪实弹的、数以千计的……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