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剑看着这么大一张餐桌上,几乎放满了他们点的快餐,有些瞠目结舌。
崇着不能浪费的精神,他提议道。
“点这么多肯定吃不完,不如叫时医生过来一起吧。”
沈嘉安在刚刚的训练赛中被伺候的妥妥当当,也不忌讳之前那点小摩擦了,于是跟着嗯了一声。
随后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
啥意思?
陆子野有些不耐,“嗯什么嗯,你倒是叫啊。”
“凭什么我叫?”
沈嘉安矢口就道。
他才不会主动联系时斯!
光是想想,自己在微信上发消息,喊时斯来一起过来吃饭。
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他不要面子的吗?
小绿毛把傲娇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
几个人对于他的反应也没太意外,反而很淡定的说道,“不叫算了,我们吃。”
沈嘉安:“???”
良心呢?
就这么敷衍?
时斯好歹也是的队医,陆子野的小叔叔。
同事加亲戚,就这么生疏的吗?
沈嘉安这个人嘴硬心软,傲娇又好哄。
自己吃着吃着,脑袋里总是浮现出训练赛中穿着自己衣服的人物,笨拙的绕着房子走来走去。
最后把收集到的一堆垃圾,当作什么稀有的宝物一股脑的扔到自己面前。
沈嘉安突然有些食不知味,他犹豫片刻,还是打开手机。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悄咪咪的看着他。
心想着,还治不了你这小傲娇了。
胸毛随风荡:在哪?
对面的回复还算快。
老妖精:楼下。
沈嘉安在对话框里打字,吃了没?,吃饭不吃?,我们点了外卖上来整点?
时斯看着对话框上方的正在输入中,足足输入了三分钟。
他甚至都以为沈嘉安会发来一个小作文。
结果最后只是冒出来一句。
胸毛随风荡:伍经理找你。
时斯:“”
只是这一句的话,需要输入这么久的吗?
老妖精:什么事?
胸毛随风荡:我怎么知道,你上来不就知道了。
沈嘉安发过去以后,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太好。
于是又别扭补了一句。
胸毛随风荡:听说是吃饭。
时斯看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没忍住勾着唇角笑了笑,妖孽的狐狸眼泛着化开的柔情。
这么温柔宠溺的表情很少出现在时斯的脸上。
他对面坐着清秀温柔的女孩,看到时斯的表情,她有些微诧。
小鱼跟在时斯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时斯生的优雅妖孽,待人虽笑眯眯的,但从来都是笑意不达眼底。
温柔又疏离,冷冰冰距所有人千里之外。
她从来没看过时斯会露出这么柔情的一面。
这让小鱼有些好奇,甚至忘记了腿上的疼痛,忍不住想探头看看他在跟谁说话,一探究竟。
沈嘉安觉得这样说已经够明显了。
就是喊你来吃饭,懂了吧?
结果他没想到,收到的回复却是。
老妖精:多谢经理好意,你们吃,我在忙。
沈嘉安盯着屏幕上的回复,脸色瞬间不好了。
被拒绝了?
他冷着脸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伍剑问:“怎么了?”
沈嘉安面无表情的夹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冷冷的说:“人家忙着呢。”
听到时斯忙,伍剑拿了一盒没拆开的炸鸡,“那给时医生留点等他忙完吃。”
沈嘉安没说话。
手机又嗡的震动了一声,沈嘉安心想,你发消息老子也不回。
最后低眸看了一眼,愣住。
老妖精:记得多吃点,你最近瘦了
胸毛随风荡:。
老妖精:?
沈嘉安殊不知自己的脸无声中已经被打肿了。
胸毛随风荡:你怎么知道我瘦了?
老妖精:我有你们所有人的体检报告。
沈嘉安皱皱眉头。
胸毛随风荡:上面写的是体重,又没写我变瘦了。
老妖精:能看出来。
老妖精:腰细了。
沈嘉安:“”
突然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老脸被炸鸡块熏的热乎乎。
他沉默的把手机翻了个面,没再回复,手机也没再响起来。
沈嘉安哼哧哼哧的埋头苦吃。
一直到众人吃饱喝足。
时斯都没有上来。
沈嘉安看着伍剑放出来的两盒吃的,最后犹豫片刻,伸手拿了起来。
想着反正自己要下楼,顺路给他带过去算了。
“时老板,我们酒吧该怎么办?”
小鱼眼眶有些红,她这几天在医院都忧心的难以入眠。
时斯坐在位置上,指尖若有似无的拨弄着桌上的小绿植,经过上次的打翻,叶子蔫趴趴的。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时斯抬眸,隔着工作台,看不到小鱼的腿。
他轻轻皱眉,眸中带着明显的担忧气恼,“不在医院养伤,跑来我这儿干嘛?那群护士就这么让你出来?”
“我担心时老板您”小鱼有些怯生生的仰着他。
“时老板您当时跟我说了,要我好好管理酒吧,您几乎用尽了积蓄,结果是我没用。”
小鱼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知道面前看似随意曼然的男人,其实压力特别大,他有个重病的母亲在国外,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如流水般运出去。
“对不起是我没用,我已经尽力想阻止他们了,可是他还是砸了您的店”
时斯眸色微动,他沉默望着坐在对面的女孩。
她脸色苍白,清秀的容颜毫无血色。
透过监控,时斯看到她拼了命的守护着自己的店。
不惜被那群疯子用割裂的啤酒瓶,在腿上化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一个不过二十岁的花季少女,腿上留下了那么长的伤口,大概率会留下一条丑陋的疤痕,她以后甚至不能穿漂亮的裙子。
时斯从工作台前起身,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小鱼伸手接过纸巾,手指轻轻触碰到男人的手指,时斯飞快收回手。
小鱼的泪水成窜往下掉,手心捏着纸巾。
时斯微微叹气,从她手里抽出纸巾,亲自给她擦眼泪。
嗓音放软,轻声哄着。
“别哭了,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