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衰竭可是大病,严重的需要换肾,只是换肾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一个要有合适的肾源,二个需要非常大的医药费用。
根本不是十万块钱能解决的。
孙建兵抽了一口烟说:“我妈年纪大了,再加上身体不怎么好,经不起折腾,因此换肾是不可能的,只能透析。一周三次。”
“透析一次多少钱?”
“她有农村医保,可以报销一些,自己大概出一百多一点。这只是医药费,再加上租房的钱和生活开支,一个月至少要三四千。”
我看了看孙建兵,这是一个非常有孝心的男人,一个有孝心的男人,对家人、朋友也一定不会差。
我说:“我看你也不像一个懒惰的人,一个月三四千,你只要努力,不可能赚不到,为什么要这样?”
孙建兵沉默了许久才说:“这笔钱一部分用来治病,一部分用来还债。我妈的情况挺严重的,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个小半年。我妈一辈子清清白白,我不想她临走之前还要受别人白眼。”
“你妈治病欠下很多钱吗?”
“不是我妈,是我爸。我爸大前年喝醉了酒骑摩托车把我邻居一个小孩腿撞废了,他自己也因为重伤不治离开了我们。”
“那个时候,我还在部队服役,有好些年没有回来,我妈和我弟没有告诉我实情。我妈带着我弟弟在家种地。我们邻居天天找我妈闹,我妈没有办法,除了医药费之外,还答应额外赔偿对方二十万。我家本来就是种地的,根本没什么积蓄,再加上我爸临走之前也花了不少钱。”
“这两年我妈带着我弟没日没夜干活,再加上省吃俭用才陆陆续续还了十三万,还差七万。现在他们家得知我妈快不行了,怕我和我弟弟不认账,前几天追到医院里面来闹,说不给钱就不让我妈继续看病。”
“我觉得他们太不可理喻,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啊,而且我爸已经走了,这事也已经过去几年了,该赔着我们也愿意赔,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妈。我性子急,有好几次都想动手,让我妈给拦下来。”
孙建兵猛吸了几口烟又说:
“这些年我妈觉得是我们家理亏,因此处处让着他们。可怜我妈只能自己生闷气,我好几次都看见她在呕血,一定是被气着的。我妈的病,一个是累的,一个是气的,还有一个就是本身体质就不好。”
“我不想看着她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还过这样的日子。怪只怪我跟我弟弟没本事,一时半会弄不到这么多钱,因此我才出此下策。”
我拍了拍孙建兵的肩膀,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生活就是这样,不能改变,就只能坦然面对。
我们安安静静地抽完一支烟,孙建兵不怎么喜欢说话,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比较木纳因此才少说话,可能当过兵的人都相对耿直吧。
六点一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非常时髦的女子从广播电台那栋大楼出来,她刚一出来就有一个非常帅的年轻人迎上去。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谭思颐。
我看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聊着非常投入和开心,我有些迟疑这个时候要不要上去。
那个帅哥接过谭思颐的包包,拉着她的小手往台阶下面走,不远处停了一辆电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