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嬷嬷告知王爷,我换身衣裳便去。”正好她也要找他。
刘嬷嬷笑着离开了。
白瓷打开内室里面的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瓶子,又让侍书将之前准备好的药包拿好,往旁边的听雨小筑而去。
“听说王爷找我,可是柯镇亭那边有动作?”
白瓷自然的坐在景宁对面,示意侍书将药包放在一边,随即拿起筷子夹菜。
景宁挥退了要给他夹菜的丫鬟,也亲自夹菜吃。
“府里的糖醋里脊好吃,尝尝看。”
白瓷夹了一块闻了闻,这才放到嘴里品尝,“不错,甜酸拿捏得当,有嚼劲又不至于太硬。”
景宁眉眼舒展,一边吃一边道,“柯镇亭最近在打御史中丞徐林度庶女的主意。”
御史中丞徐林度?白瓷对这个人不是很熟悉。
“徐林度曾经连续三次弹劾过柯镇亭,奈何苦于无证据,每次都被柯镇亭逃脱。此番应是柯镇亭欲报复徐林度。”
“既是报复他,为何不选个嫡女或者公子,而选个庶女?”白瓷疑惑。
景宁轻柔地擦拭唇角,道,“徐林度并无儿子,只有一个嫡女一个庶女,因此甚是疼爱。嫡女喜静,常年难得外出一次,柯镇亭不好下手。次女不同,因着几乎同样的疼爱,庶女得以不时出府。”
“所以不巧被柯镇亭盯上了?”
景宁点头。
“想来很快便会动手……”话还未说完,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柯镇亭那边有了动作。
景宁和白瓷对看一眼,让人留意着,切勿露出马脚之类的。
“晚点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白瓷自是不会推却。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泡脚的药材,每日泡上一个时辰,虽说难以根治,不过能很大程度上缓解你的痛楚。”
又从怀里掏出小瓶子递给景宁,“这个是西域雪龙草与天山雪莲心混合一些药材制成的药丸,你每隔三日吃一小丸,这里是三个月的用量。”
景宁挑眉,“西域雪龙草和天山雪莲心?”
白瓷点头,“这两样药是压制你腿上毒素持续扩散的关键,这药难得,我做了也不多,只有三个月的用量,省着点用,回头我再找找看。”
原来她这段时日出去便是为了找这两种药材,景宁垂眸。
“这两种药我倒是能找到一些,回头给你送过去。”
白瓷诧异的看着他,“你有这两种药?”她还傻逼逼花了二十万两去买。
景宁点头,“也不多。这些年也是靠着这两种东西方才能熬过来。”
“既然有这两种药医治,为何脚还能恶化成这般?”
景宁苦笑,“医治我的脚的人只有一成的把握,便是用西域雪龙草咬开一个口子吸取里面的毒素,再用天山雪莲心熬药泡脚。”
白瓷唇角使劲抽,这种用法,得耗掉多少西域雪龙草和天山雪莲心?暴殄天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说你有不多的西域雪龙草和天山雪莲心,这个不多是指??”
景宁歪头想了想,道,“之前每月用三只西域雪龙草替我吸脚上的毒素,三颗天山雪莲心泡脚,余下的量大约只能用个三五年了吧。”
大约只能用个三五年、了、吧?
“你先试试我调试的药,泡脚一段时间看看。”回头看我不狠宰你!白瓷几近咬牙切齿地道。
如此贵重的东西,外面万金难寻,他居然当家常便饭用,简直气死个人!
景宁看着白瓷略微有些怪异的脸,不解道,“你的脸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白瓷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表情,眯眼笑了笑,“无事,想来是因为王爷的脚毒即将要缓解的缘故。”
景宁不疑有他。
次日下晌,景宁派人来找白瓷,说是带她出去一趟。
“王妃,带上奴婢吧,奴婢不放心您一人出去!”
“无妨,有小酒他们在,少点人去更安全。”
自家王妃都这么说了,侍画拉了拉侍书,示意她别说了。
小酒和小舟都不是普通人,王爷也在,有他们保护王爷王妃,应当不会出事。
景宁带着白瓷到了京郊一处风景宜人的庭院。
“这儿看着景色不错,倒是适合养外室。”
景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王妃脑瓜子不同寻常,连想的事情都那么独一无二。
“别看它外头宜人,里面很不一般。”
白瓷很快就领会到景宁说的“很不一般”的意思了。
几人躲过几批暗哨,来到一处僻静的地下室,一阵浓重的霉臭混合血腥的味儿扑鼻而来,白瓷差点儿没吐出来。
忍住继续往里头走,盏茶功夫后到得另一处与外头有着天壤之别的境地,居然是地牢!
一路上看到十数个少男少女,全都被折磨得浑身是伤疤,新伤旧伤难以分辨。
有些已经神志不清了,有些人还略有神志,见到他们一个劲儿呼,“救我……救我……”
白瓷见状下意识要去打开那些铁链将人救出来。
景宁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白瓷握紧掌心无可奈何,该死的柯镇亭!
“这儿是他已经不再需要、或者特别恼恨之人关押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从京中他的府邸转来的?”
景宁点了点头,“这些人被虐死之后,会被抬到附近的乱葬岗丢弃。”
“所以,京都丢失的那些人才会一直找不到?”谁会想到京都丢失的人会到了京郊。
且乱葬岗每日不知丢弃多少尸体,那些丢失的人也并非丢失当天就死去,往往被折磨十天半月的才丢了性命,这时候找人的人早已不再寻找乱葬岗了。
“丢弃之前的人早已被折磨得变了形,即便是亲属也难以认出来。”
白瓷攥紧了拳头,难怪那厮有恃无恐!
大家都知道柯镇亭做的,却找不出证据。
一来不敢强行到他的府邸搜查,二来人并非在京城死的,死了的人又都已经变了模样被弃乱葬岗,一般人哪里敢来认,即便敢来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再来,就算有人有证据也胳膊拗不过大腿,被他给害了,以至于到如今也没能揭发他。
“那他是如何将人弄出来京郊的?”那么大个人,直接运出来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