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特意与仲景平错开时间回到寒山寺,又因贺采枫身子不便,冬下山的时辰已经稍晚了些,寺里的香客已走了大半,一声声悠远的钟声在山间回荡,颇为冷寂。深秋晚间寒意刺骨,林间雾气弥漫,视线受阻,冬升起一抹淡淡的不安。下山时,冬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检查了一下定远侯府的马车和自己的坐骑,并无任何异常,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马车行至半路,那种不安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扩大,又刚好行驶至山涧处,冬便赶到车夫旁边命令其行驶得慢些。那车夫置若罔闻,冬心生怀疑令其立刻停下马车,车夫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看,猝不及防驾驶马车调头冲向山涧,冬随即飞身将车夫踹下马车,拽住缰绳试图控制住马车。然山道本就狭窄,纵使冬动作再快马车也已到了边缘,冬当机立断将马匹当场斩杀才堪堪止住了狂奔不止的马车。
“哥哥,嫂嫂你们如何?”冬掀开帘子询问情况。
“食物里有软筋散,我吃的不多,但枫儿……”
经过刚才一番巨变,食盒里的点心散落一地,贺采枫面色惊恐地瘫软在洛长夏怀中,没有内力的她一时半会怕是动不了。
“哥哥你能动吗?”
“勉强可以。”
“那哥哥护好嫂嫂,这一切只怕是刚开始。”
说罢,冬翻身飞上马车顶,因是出来拜佛上香,所以只带了寥寥数人,怕今日这出是精心策划好的一出戏。仅靠安插一个马夫就解决掉她显然是异想天开,这个马夫大概率一开始就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洛长夏和贺采枫去的,想先解决掉洛长夏再全力对付她么?
晚间骤降的气温和山涧蒸腾起的水汽让这一片的雾气格外浓重,山涧的淙淙流水声又让她难以分辨出微弱的呼吸声,随行的府兵以马车为中心团团守住严阵以待。
“夏郎,冬儿会没事的吧?”贺采枫声音颤抖道。
“定会无事的,枫儿可还撑得住?”
“我也无事,夏郎不必担忧我,还是冬儿那更为要紧些。”
洛长夏无奈地摇头:“我有心无力,中了软筋散后我是看着内力强撑着,出去只能是拖冬儿的后腿。”
外头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贺采枫才身临其境地体验到战场的残酷,她闭着眼睛把脸埋在洛长夏的怀中。闭上眼后兵刃想撞的声音,刺入血肉的声音还有濒死时的惨叫声就更加明显了。她抿紧嘴巴,祈祷着好运站在冬儿的一端。随着马车一阵晃动,贺采枫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大气不敢喘,车顶上明显有两人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
冬不敢离开马车太远,先不提洛长夏还有几分战斗力,贺采枫一个怀着身孕的弱女子显然是重点保护对象。因此冬的行动受限,弱点明显,而这一波黑衣人都是冲冬来的,定远侯府的府兵还能勉强拦住大部分黑衣人,但这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府兵明显处于弱势,已经有一个黑衣人突破防线同她打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