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来电话的正是贺清冬的父亲贺志国。
“你应该放学了吧?”
“是的,在等司机。”
“晚上有个宴会,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
“我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这父女俩的关系堪比上下级,贺志国每次打电话过来必定有命令要下达。冬无奈地把手机塞回书包,一抬头发现秦远正在吃她的冰淇淋。
“我吃过的。”冬眼神怪异地看他。
“我不介意。”秦远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冰淇淋,问,“刚才的那个人是你父亲?”
“是。”
秦远想起他每次去小同桌那里都只有她一人,甚至没见过她会和父母煲电话粥,她的父母仿佛不存在一般。
“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为了庆祝我考上一中特地办了一个升学宴。”
那个所谓的升学宴不过是让贺清冬接触到贺家在上流社会的人脉的一个契机罢了,今晚的这个宴会的目的估计和升学宴如出一辙。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还轮不到我说喜欢不喜欢,或者说,我的喜欢影响不了任何事。”
贺清冬一出生就是按照家族继承人培养的,她的未来就是继承家业,正因为她是贺家大小姐所以她没有选择未来的权利。
“我已经比大部分人都幸运了,这是我的责任。”
冬用食指点了点秦远抿紧的嘴角,率先绽放出笑容。这也是冬想和秦远说的话,秦远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幸运,她能理解他的痛苦,但这世上比他生活还要糟糕数倍的大有人在,跟那些人比起来,秦远的那些痛苦只能算是青春期的烦恼,他应该勇敢些,直面并接受那些痛苦后或许就会发现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冬也不想去逼迫秦远面对。
秦远浑浑噩噩地被送回了家中,家里没有人,寂静无声。他不喜欢这个家,一度想要逃离,他讨厌父母的市侩,讨厌他们的无能,讨厌他们的自以为是,这个家外表光鲜内里已经烂透了。
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受到解脱,她是了解他的,理解他的痛苦,包容他的任性,所以当压抑的欲望被满足时就会感到幸福和快乐。
他打开与贺清冬的聊天界面,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明明才分开一会他又想见她了。他想问她为什么能泰然自若地接受这一切?为什么能够说出习惯孤单这种话?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他逾越的靠近?明明一点都不喜欢不是吗?
秦远心绪难安,还是走到了她的楼下,这里只是她短暂的居所,算不上家。也不知等了多久,她从楼上下来了,她的脸庞被妆发衬得精致得如同玩偶,长裙上的金色流苏随着步伐如水波般荡漾,隐约可以看见她莹润洁白的脚趾,秦远一下子竟想不起来自己来的目的。
“你怎么这时候来找我了?”
她形状姣好的唇一张一合,是因为口红涂在她的唇上所以才显得这般诱人吗?
“想见你,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