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冬跳完舞并未多留就匆匆回了船舱内,即使老鸨半是哄半是威胁地劝,她都不肯再回到甲板上。萧清冬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压根就没有放下过穆煜,她只是被穆煜伤了一次,怕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对萧清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想她作为明珠的一生定是不会再如萧清冬那般狼狈,却偏偏又遇见了他。
“公子,明珠那丫头就在里面,但那丫头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正闹脾气呢,怕会扰了您的兴致。”老鸨去而复返,还带了一个男人到她的房间门口。
“无妨。”
萧清冬被那道熟悉的声音激得想跳窗逃跑,可她不会凫水,一时间就像走入了死胡同。
老鸨把门拍得震天响:“你这死丫头真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了,赶紧开门!”
萧清冬用身子抵着门,防止老鸨破门而入:“我今日身子不舒服,会扫了客人的兴致的。”
“公子你看这……”老鸨为难地看着穆煜,这一个两个都是她祖宗,她可得罪不起。
穆煜挥手示意老鸨先离开,他独自站在门外,他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她是真的身体不适,她纯粹是为了躲他罢了。萧清冬听门口没动静了,以为老鸨和穆煜都走了,才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查看情况,穆煜趁机用脚抵住门缝,借势推开了门。萧清冬下意识连连倒退,结果踩到自己的裙摆,直挺挺向后倒去,穆煜手一捞就把人拉了回来。
萧清冬尴尬地被穆煜抱在怀里,穆煜身上的龙涎香熏得她脑子晕乎乎的,她稳了稳心神,低着头退开一步保持距离。
“公子怎么还在?”
“姑娘说自己身子不适看来只是个借口。”
萧清冬心知躲不过,只能招呼人进屋:“那公子进来坐吧。”
“明珠姑娘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和姑娘聊聊。”穆煜打量着她像了个十成十的模样,心跳又快了几分,“姑娘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所以特意来寻姑娘。”
萧清冬深呼吸几口稳住自己的声音:“公子,斯人已去,生者何哀,公子该放下了。”
“姑娘是如何得知我所说的那位故人已经去世?”
萧清冬慌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明珠理解错了。”故人通常指老朋友,但亦可指死去的人,萧清冬这么解释也是可以的。
穆煜并未在此事多纠结,深邃的目光落在萧清冬身上,继续道:“我与她年幼相识,共度十数载,她嫁与我时差不多就是姑娘这个年纪。”
萧清冬被穆煜的话勾起了她出嫁那日的记忆,脸颊不由泛红,心里却微微泛酸,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穆煜如今已是将近而立之年。
“那想是多年之前的事了,公子还记得?”
“嗯,凤冠霞帔只有她一人为我穿过,自然是印象深刻。”
萧清冬抬眸,与穆煜深情眷恋的目光相撞,性子本就柔软多情的她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她不想再与穆煜有交集,他的身边已无萧清冬,上天垂怜让她作为明珠重活了一次,她真的没勇气再和穆煜纠缠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