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裕趴在吧台上,下巴枕着胳膊,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酒杯里浮起的巨型球冰块,眼神透过泛着暖光的酒杯看着对面的江莱。
江莱喝完大半杯咖啡后,微微眯着眼,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淡然,但看上去也像极了得到满足后的傲娇小猫。
程裕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正沉浸在赏猫的乐趣中时,耳边传来一道清冷又格外悦耳的声音。
“为什么要那样说?”
程裕抬眸,对上江莱淡然又毫无感情的眼神,他没有回答,而是蹙眉问,“卡布奇诺不好喝吗?”
“很好喝,我很喜欢。”
浓缩咖啡很醇香,牛奶很浓郁,奶泡做的也很细腻,最后的可可粉起到了很好的调配作用,这是她喝过最棒的咖啡了。
想到这里,江莱的眼眸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程裕眼中的笑意放大,他好像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程裕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晃着酒杯,看上去就是个活脱脱的公子哥,“一来不想再麻烦你,二来我累,不想去警察局。”
江莱慢慢搅着咖啡,点点头,她也不想追究原因,不去警局当然最好,所里那些老头也就不会跟着瞎紧张了。
“为什么喜欢甜点?”
江莱看向程裕,程裕坦然一笑:“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也是随口问问。”
江莱垂下眼眸,声音平淡,“大概是因为甜点可以让人幸福吧...”
程裕一愣。
耳边的话像是打开记忆深处的钥匙,封存已久的回忆纷沓而至。
午后,花园里阳光明媚。
一个漂亮温婉的女人怀中抱着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她看着小男孩,笑容很温和,就像阳光一样散发着温暖。
“小裕,可以告诉妈妈为什么哭吗?”
小程裕的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抽泣的说:“妈妈,哥哥脸上都没有笑容,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幸福。”
女人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声音温柔,“所以,小裕是想让哥哥开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做对吗?”
小程裕点点头。
女人把他放到地上,牵起他的小手慢慢走在草坪上,“小裕喜欢吃妈妈给你做的甜点蛋糕吗?”
小程裕点着小脑袋,“甜甜的。”
女人脸上的笑意放大,看向小程裕的眼神带着爱意,摸着他的头发说:“那小裕吃甜点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幸福呢?”
小程裕仰着小脑袋,“嗯嗯,很幸福,还有妈妈的爱。”
女人蹲下来,戳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真是个小机灵。”随即又说:“甜点可以让人们感到幸福,而做甜点的人是传播幸福的。”
小程裕眼睛一亮,“小裕明白了,小裕要送哥哥甜点,让哥哥感到幸福。”
画面一转。
女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马路边,她眼角含泪,试图伸手去触碰小程裕的脸。
但最后只是无力的垂下,轻声细语,“小裕,一定要幸福,妈妈想在天堂看到幸福的小裕。”
回忆戛然而止。
程裕心里突然又闷又堵,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头无力的垂在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