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有解药,竟被你说成与那女人是同伙,堂堂的云五姑娘,就是如此含血喷人?”颜如玉将小瓷瓶收回怀中,双手环抱胸前,红衣翠竹,越显美艳。
云皎皎瞧着他,眼珠儿一转,心头微动,又有了主意,只听得她开口道:“你怎么能证明你与青瓷没有关系?只要玉佛一日不寻到,你一日就是嫌犯。终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将你抓回六扇门。”
“好,我便等到那一日。”颜如玉唇角微挑,将双手负于身后,往竹林深处走了。
瞧着他远去的身影,云皎皎撅起嘴,不住的小声咒骂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林间薄雾渐稀,天边疏星点点。
一切恢复如初,似无任何事发生。
……
五更天了。
街头渐有人声。
云府门口,远远跑来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子,提着裙摆,一步一行,小心翼翼,像是怕吵醒了府中的人。
行至墙角,又抬眼左右瞧了瞧,才足尖在地上轻点,纵身越过墙头,翻进了墙里。
云延章虽身居高位,府中陈设却不奢华。院中所种,不过是寻常可见的树种,尤以梅树为多,林木深深里,几盏烛光闪烁。
瞧着这片梅树,云皎皎不由浅笑。
抬手,折了一截儿枝条捏在手里,忽然想起,这片梅林,乃是娘亲的最爱,向来是不许旁人碰了的。
听府中上了年纪的仆人说过,这片梅林,乃是爹爹当年亲手所种,只因娘亲随口说了一句,喜欢在雪地里赏梅。
爹爹待娘亲,向来极好。天天书吧ianianshuba
甚至好过了自己与四位哥哥。
纵使谨慎,还是惊动了府中巡夜的人。
“什么人!”一道呵斥声传来,随即,便有人举着灯笼欲开口呼喊。
“嘘,别吵嚷,是我,你们的五姑娘。”云皎皎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那人闭嘴,这人这般叫嚷,若是惊动了爹爹,免不得又有一顿数落。
听到云皎皎这样说,家丁果然噤了声,往前行了两步,笑呵呵的瞧着云皎皎,问道:“白天的时候,便听衙门传来消息,说是案子破了,怎的五小姐才回来?老爷和夫人白日里还念叨着您呢。”
“哦,路上碰到个朋友,便耽搁了。”云皎皎晃着手里的枝条,说得漫不经心。
家丁一瞧她的手,吓得一拍大腿,惊呼道:“哎哟,五姑娘,你怎能碰这些梅树呢,这……这可是夫人的心爱之物啊。”
“诶,你别嚷,若是惊动了旁人,就真的不好了,一截儿枝条,娘亲不好生气的。你继续巡夜去吧,我先回房了。”云皎皎生怕与他再多说两句,便引来了其他人,赶紧摆摆手,让他下去。
家丁无奈摇头走了。
瞧着家丁的反应,云皎皎脸上,浅笑盈盈。
开封府的人,有说她自带霉运的,有说她断案如神的,唯独云府的人,才将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子。
也只有在云府,她才会忘了自己所应当承担的责任。
夜风凉薄。
云皎皎抬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踏着青石小径,绕过回廊,回了自己房里。
小径上,唯余青枝一截,洇了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