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接连发生两起命案,众人再也没有了想要看热闹的心思,一时之间,原是该共同庆贺花朝节的长安城,再无半点儿过节的样子。
只有横斜枝头那些迎风飘摇的彩纸,还偷偷说着这里本该有的热闹。
瞧着众人兴致缺缺的模样,云皎皎也没有了想要逛下去的心思,早早的便和颜如玉回了客栈。
刚到客栈门口,还未来得及进门,却远远的瞧见客栈门口围了不少的人。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的物什儿。
可细细瞧去,才发现,这群围观的,却是清一色的男子。
这架势,比起先前看娇杏的时候,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皎皎心中正狐疑,却不想,客栈的伙计抬眼便看见了人群外的两人。
“他们回来了。”
只听得伙计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这话听来,倒像是,这群人在这里,是专门等着他们似的。
一句话,又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引了过来。
众人的眼里,有羡慕,有不解,还有的是惊艳。
被众人这样瞧着,云皎皎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直到两人又往前走了两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又呼啦啦的往两旁散开,留出一条路。
路的尽头,坐着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瞧着两人,浅笑盈盈。
看到她的容貌,云皎皎愣了片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烟雨楼里,他们多次想要找寻的鸢儿姑娘。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屋里,鸢儿倒是先开了口。
“二位,你们终于回来了。”
其声清越,呵气如兰。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在那些男人听来,足以叫他们整个身子立时酥了半边。
“鸢儿姑娘在等我们?”云皎皎回过神来,问道。
那鸢儿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又往四下瞧了一圈,像是有许多顾忌。
见她如此谨慎,云皎皎也明白了,她大抵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也就越过人群,将鸢儿引到了自己的房间。
身后,颜如玉也一同进来,又转身关上了房门。
“鸢儿姑娘,你找我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云皎皎丝毫没有同她拐弯抹角的意思,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但这一切仿佛就在鸢儿的意料之中,她早就知道,这位云姑娘会这样对自己。
低垂着脑袋,又抿了抿薄唇,片刻之后,才抬眸看向云皎皎,道:“奴家虽身在烟花之地,却早已听说过云五姑娘的名声,今日前来,奴家是有一事要求云五姑娘。”
听鸢儿如此直接便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云皎皎愣了片刻,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位鸢儿姑娘本就不同于一般的风月女子,她既然能拿到玉佛,来历肯定大有不同。
所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什么。
也就敛了心神,问她道:“鸢儿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
鸢儿正欲开口,一旁负手而立的颜如玉却抢在她的前面说了话。
“想要云五姑娘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鸢儿姑娘定是听说过礼尚往来一说吧,既然云五姑娘帮你一个忙,你是不是也得帮云五姑娘一个忙?”
一句话,将两位姑娘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只是两人眼中情绪各不相同。
一时之间,屋里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好似时间都在此刻凝住了。
半晌,鸢儿才开口打破了沉寂。
“千手公子所言极是,这样吧,若是云五姑娘帮我完成了这件事儿,我便告诉云五姑娘关于玉佛的线索。”
“那得看看你说的是什么事儿。若是叫云五姑娘去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岂不是太为难人?”颜如玉说完,全然不顾鸢儿是不是会瞧见,远远的对云皎皎挑了挑眉头。
那样子,颇有些得意,像是一个急于邀功的孩童。
可如今的鸢儿,即便是瞧见了,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只见她垂下双眸,目不斜视的开口道:“二位放心,奴家所要云五姑娘办的事,一不会违背江湖道义,二不会违背忠孝节义,三不会触犯律法。”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便说说吧,何事需要我们云五姑娘帮忙。”颜如玉说完,迈步走到云皎皎身边,同她一起瞧着鸢儿。
在两人的注视下,鸢儿抬起头,说道:“我想请云五姑娘帮我查出娇杏的死因。”
“查娇杏的死因?”云皎皎抬头,看了一眼颜如玉,又转而看向鸢儿:“你也怀疑娇杏的死另有隐情?”
“或者说,你本来就知道这次的花神游街会出事,所以没有参加是十二花神的选举。”颜如玉的声音虽然慵懒,可低沉的时候还是叫人觉得遍体生寒。
尤其是那双向来温润的眼睛,忽然凝了一层寒意,更是让人觉得可怕的如坠冰窖。
都说爱笑的人不生气还好,若是这种人生了气,那便是十分可怕的。
被颜如玉这样质问,鸢儿倒是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即开口解释:“娇杏同我亲如姐妹,我自恃美貌,若我去了,她不一定能选上。我知道她很想成为这十二花神之一,也不愿和她争抢,却不想……会出了如今这事。
千手公子,你想想,若我是杀人凶手,现如今还会站在这里,叫云五姑娘出手帮忙吗?”
“你既能查出我们两人的身份,难道还没有办法查出凶手?”云皎皎也质问道。
闻言,鸢儿却是勾唇笑的嘲讽。
“二位的名声,在江湖上随便打听,便知道。可查案却不是如此轻松的一件事。”
“可此事已经由长安府衙接管,也算是报了官,你只需稍等些时日,必然会查到凶手,又何必还要我们出手?”云皎皎现在虽然很想立即答应她,但是她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若是自己轻易答应了,难保鸢儿不会反悔。
“衙门?都是一群尸位素餐之人,你觉得我信得过他们吗?”说到衙门的时候,鸢儿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多了几分轻蔑的意味。
“这话说的倒挺对。”颜如玉听了这话,就差没有拍手叫好了。
鸢儿说了那么久的话,唯独这句话说的最有道理。
“云五姑娘,你意下如何?”
锦云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