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一团乱局(1 / 1)素令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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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溜溜的眼珠升起一抹紧促,韩仙迅速从将军手下的空档穿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上!您为何不让谦儿见母妃?!”膝上的疼痛使得她的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放肆!!”韩王安拍桌怒起:“你敢质问寡人!!!”

韩仙心头一颤,一身寒栗,她赶紧低下头伏在交合的双背上,带着哭腔委屈道:“爹爹为何会动怒?谦儿想念娘亲是犯了什么大罪吗?谦儿真的很想念娘亲,娘亲迟迟不见,是因为生谦儿的气吗?气谦儿不乖?气谦儿没有保护好妹妹!我有好好保护仙儿!可、可。”韩仙努力的抽噎着:“可,妹妹就是、就是......”

相国叹了口气道:“王上,小公子养在宫外十五年,受尽苦难,比不上从小伴留王上身边的诸位公子,言语不当之处情有可原。公子孝心,王上之福,既是上苍怜悯,从韩国带走一位公子,又带回另一位公子,莫要气小公子天真浪漫而忘记公子韩非临离之言。”

韩王安当即想起什么,扭曲的面孔柔和了不少。

韩非的临离之言,他说了什么?比她卖惨还有效。

珠帘内,王后惊奇道:“孩子的你母妃的事,郑、你姨娘当真没说的分毫?”

终于上钩了,韩仙心下暗笑,紧张地抬起头关切问:“母妃她怎么了吗?”

“你母妃她......”王后惋叹道:“唉,你母妃她早就已经仙去了。”

韩仙骇然道:“怎么会?王后娘娘是在和谦儿开玩笑嘛?”

“本宫从不玩笑。”

“不可能的!”韩仙从地上爬起来,激进地往前走了几步道:“王后娘娘骗我对不对?骗我?”

“本宫为何要骗你。殿上皆是证人,他们都可以证明本宫所言不假。”

韩仙一一扫过众人,他们一个个虽无声,但脸上都写着这是事实。

“怎么会?怎么会?”韩仙捂着发痛的胸口,连连退了两步:“那她怎么去的!是因为病痛还是枉去?”

“这......”王后看了看韩王安苦口婆心道:“臣妾知道王上不愿提起痛苦的往事,这孩子总会有长大的那一日,王上能瞒他这一时,却不能瞒他一世,王上,依臣妾看,这事多瞒无益。”

韩王安沉着脸道:“寡人需要瞒着他?他既然那么想知道就告诉他。”

“那臣妾便如实告知了。”珠帘内,王后得逞一笑,惋惜道:“病去枉去皆有,你母妃的去因有些复杂。”

“复杂??”韩仙捏紧双手,狠狠道:“总有个凶手罢!是谁害死她!”

“若轮凶手,正在大殿内。”珠帘内伸出一只琳琅满目的手:“喏。”

韩仙后转看了一下,迷惑的问道:“王后娘娘所指何人?谦儿背后并无他人。”

“唉。”王后一声哀叹:“孩子,你也知道,你背后并为他人。”

韩仙的眼珠要瞪出似的,指起珠帘否认:“不可能!你胡说!”

“本宫方才说过,本宫绝不玩笑。”

接受不了巨大的打击,韩仙接二连三地后退去:“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害她!你们骗人!骗人!”

珠帘内的人站了起来,拨开了芳华瑰丽的珠帘,半老徐娘,仍存风韵,丰容靓饰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哀愁:“当年你母妃一意孤行强行生下你和你妹妹,失血过多而亡,新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怎么会......不可能的......”韩仙捂着耳朵独自喃喃。

王后遗憾道:“事实便是如此,但本宫以为,你是无辜的。毕竟......你那时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韩仙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她已经退到了许莽身旁,趁着许莽防备心下降,以迅猛之速拔出了许莽沉重的佩剑,很早之前她便发现自己瘦虽瘦,身上的肉都没有白长,应该是韩谦死后的那几年的训练成果,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以至于她费劲全力拔出这把剑后,锋利的剑锋靠在瘦骨嶙峋的脖子上,马上渗出了明红的血液。

而在她拔剑过程中,不明原因的情急之下,所有人都朝着最尊贵的那人拥去,在看见她进一步举动后,几张惊滞的脸,一瞬间轻松了不少。

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吗?韩仙低头眼里闪过一丝恶寒,稍纵即逝。

韩王安拍桌怒起:“你要做什么!”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韩谦痛苦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像是无意识的用了劲,伤口扩大了,其实是剑太重了,她快扛不住了。

“给寡人放下!”韩王安青筋暴起,冲下台去。

“你是要以自杀来逼你父王吗!”王后的声音同时响起。

闻罢,相国朝着韩仙缓缓靠近:“小公子,夫人虽因你而逝,但生老病死、新晨诞育,其中哪一件不是自然事,你何过有之?你将夫人的死记在一身折磨自己,不异于折磨夫人,不仅寒死者心,伤生者情、更落......旁观者快。”

“公子可知公子的生命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吗?”相国刻意加重‘希望’二字。

是的,有多少人为了能让她站在这大殿之上,牺牲自由甚至生命,她痛快死了,倒是铮铮铁骨,对得起谁?这些她都知道,她之前还对这个计划存在不少疑虑,她和赵怀下了很大的赌注,堵这大殿之上,笑到最后的绝对是她,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她赌赢了。

韩仙流露动容:“是吗?”

“夫人以命保下的生命,未必不值得公子留念吗?公子可知自己这番偏激乃是愚孝。”

“我......”韩仙眼角滑泪,闭上双眼:“是谦儿轻看了自己。”

“让父王失望,请父王原谅。”韩仙散开发带抓来一股青丝,一剑挥下,左手中便多了一股断发。右手的剑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姨娘说,为臣死忠、为子死孝。未尽孝道,韩谦便先犯下弑母的罪过,纵然是千刀万剐也不能饶恕谦儿之过。母妃恩情谦儿今生无以为报,常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缕断发脱离父母给予的血肉供养便与父母再无关联。”韩仙跪下,将断发放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恳请父王以发代替谦儿,葬于母妃陵墓旁,”

众人惊了,没人想到他居然会断发!

“逆子!!!郑媪仪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韩王安怒不可遏地看着韩仙手中的头发,有不少已经掉到了地上,暴厉地朝殿外大喊:“把她给寡人带进来!!!”

韩仙不是不知道断发严重,余悸未息,只感觉心脏又停跳了一拍,看着殿门外的女人焦急地走来......

陆姨娘走至韩仙身侧拜下:“罪妇郑媪仪拜见王上王后娘娘。”

话落,韩仙便大喊:“求父王不要怪罪姨娘隐瞒谦儿身世!”她不知赵大人到底有没有帮她与陆姨娘串气,眼下喊出来了,以陆姨娘的聪明应该会懂吧,韩仙暗自想着。

陆姨娘瞥眼,早在入殿之际,她已看见韩仙的凌乱之姿,眼下细看,断发、血眼、血痕......可谓是触目惊心。

“惊讶吗?寡人也是惊讶呢!小小年纪居然在寡人面前拔尖自刎,自刎不成便断发!你就将他教成这个样子!”韩王安停在陆姨娘面前。

“罪妇有罪!”陆姨娘抬眼匆匆一瞥,虽然只有一瞬,还是看见了韩王安毫无感情的眼神,陆姨娘这刻,心里也是凉的,他对她一直那样,要说唯一变了的,是他苍老的样子,十五年......他们都老了

“父王,这不关姨娘的事,谦儿敢作敢当。”韩仙这刻心乱如麻,看陆姨娘这样子,显然对不上号呀,她不该下这么猛的药,这下完犊子了......

“住嘴!”韩王安逼近:“好一个敢作敢当,想到以断发明志,以大不义抵大义,郑媪仪,你代寡人教了一个心思缜密的好孩儿啊!”。

珠琉璃台上再言:“公子不应气王上。”

“公子年幼无知,不能成熟运用情感,王上和娘娘慎用成人之眼看少年郎的赤子之心。”

“张相!寡人就是太考虑!才助长得他在寡人面前肆意乱为!”

“父王。”韩仙仰面,散发挡住大半张脸庞,清澈的眼眸朦胧眼泪,乖巧道:“是谦儿不懂事,惹您生气了。”再怎么讲,她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只要她装可怜点,她不信他真的那么冷血!

韩王安微怔,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王上。”相国轻唤,“小公子才十五岁。”

“哼。寡人十五岁时可比他出息。”韩王安冷哼,走回殿上坐回玉椅上,冷冷道:“张相一护再护,那便给寡人一个不处置他们的依据。”

“老臣有一问,如果公子答得好,恳请王上看老臣薄面不计前嫌,但若答不出,答得不美......”

韩仙立即顺杆爬,“我愿意受罚。”

相国向韩王安请示去,韩王安别开了眼,韩仙松了口气,没反驳,就是同意。

“辛乃何?公子可答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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