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侗突然抓住了王九的衣领,眼神怪异地说道:“骗人,我舅舅出名的时候你们才不知道呢!”
王九嘿嘿笑着巴拉开他的手,“我哪里知道,不过顺着你的话说罢了。”
“无论何时,你舅舅的身手就在那里,只是不得志罢了。”秦宝凡说道。
邢侗激动地搂住他的肩膀,“还是秦二哥是个明白人,我舅舅那是有本事无处使罢了。而且他是雁翎卫里最能干的,就是在家也是在干活……”
他打了个饱嗝,熏的秦宝凡直翻白眼,“你舅舅在干什么活,我听我叔说你舅告了假而已。”
“嘻嘻嘻……当然不是,你们都是外行不晓得,他们在保护一个重要人物。”
“谁?”三人齐道。
邢侗眯着眼睛嘿嘿傻乐,“我当然不能说了,说了我妹会打死我的。不能说,不能说……”
刘东眼热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哄道:“说说嘛,大家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难道还能告密不成?说到底你是不信任兄弟们罢了……”
“罢了,罢了,人家许不是不愿意说,是压根胡说八道。谁会将要保护的重要人物放到自己家保护呢,分明是胡扯。”
王九不屑地说道。
“真的!”
邢侗急得更加脸红,酒意上头,越发管不住嘴了:“你们怎么不信啊,我舅分明是为了保护重要人物才在家里的!”
刘东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行了行了,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信还不行吗。喝酒,喝酒。”
如此邢侗的犟劲儿上来了,“不行!一看你们就不相信,我只是按照雁翎卫的规矩不能跟你们说罢了!”
王九笑着道:“你是雁翎卫吗,用你守个什么规矩?”
“……”邢侗觉得这话有点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想不清楚。
“好了。”许久为说话的秦宝凡放下酒杯,“便是他不愿意说,又有什么相干,大家都是兄弟,这点还不能包容,还说什么哥们义气。”
他笑吟吟着看着邢侗,像个包容且善解人意的大哥哥。
邢侗拿起桌上上酒杯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跟你们说了你们还是不信,那我不是白说了。”
“那你倒是说呀~”王九道。
眼见淅沥沥的雨又下来了,天黑的格早。
殷霜霜从自己家的杂货铺走出来,望了眼天,撑起来雨伞,“这个死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里面的刑强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头都没抬,“管他作甚,饿了自然就回来了。又不是大闺女,你害怕他在外面吃亏吗?”
“说的什么话,像个当爹的样吗。”
刑强撇撇嘴,“反正他有个厉害舅舅,不用我这个爹也成。”
殷霜霜白了他一眼,举着伞走近了雨幕中。
屋檐下滴答落下的落到浅浅的坑中,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徐天运坐在小马扎上认真地看着殷双杭在檐下磨刀,赵卫琳在一旁打下手。不一会儿将刀放到雨水中冲刷一番,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便出来了。
“有句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一把好刀确实能够提高人的战斗力。譬如大内第一高手裴玉林的凤鸣剑,传说削铁如泥,可抵挡千军万马。当然这个说话有些夸张,但如果裴东临遇到了和他差不多的高手,那彼此的武器便成了一个输赢的关键。”
裴玉林……
说道这个人的名字她一阵恍惚,脑子回想出一个她不愿想起的画面——刺骨的凉风吹透他们的衣衫,细细的细沙割着脸上发痛,而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因为他们被一群身手了得的刺客围攻。侍卫们拼死抵抗,然而终究寡不敌众,露出败势。乱局之下,她搀着父皇躲在裴玉林身后,眼见一个个侍卫倒在他们面前,最后便只剩下两三个人在顽斗。
裴玉林见事不对,回头冷冷地瞧了她一眼,随即抓住赵苍云胳膊,纵身一跃,飞出混局。而她绝望地被贼人抓住,开启了她最悲惨的死局。
她理解,因为她不会武功,终究会是累赘。作为皇帝的侍卫,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终究过不去这个坎,因为她死的太过凄惨。
“哼,什么裴玉林,不过是养尊处优之辈,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我一定能超越他。”
殷双杭听着她的小孩话不由笑了,“好,有志气。”
“不信算了。”她哼地接过刀放到雨里冲刷掉秽物,露出闪亮的刀刃。
不知为什么,徐天运觉得这一幕很温馨,便是一直看上一天也不觉得累。
赵卫琳扭头对上一双盛满清澈笑意的眸子,对他没好气的道:“以后要好好学武哦,不然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徐天宇想说他不想学这些打打杀杀的,可他知道对方是好意,便乖乖道:“好。”
“真乖。”
比胃阳温和懂事,真可爱。
想起胃阳她轻轻地又叹了口气,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有契机见到他们呢。
“小小的孩儿怎么总偷偷叹气?”贾东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伸懒腰,“这一觉睡的我这个舒坦哟~”
“贾叔你这是四肢不勤,好歹是雁翎卫,一点都不能给百姓带来安全感,除了吃就是喝,要么就是睡。”
“我说老殷你能不能管管你闺女,看看她成天怼我,一点都不孝顺长辈。”贾东启告状。
殷双杭看着他摇摇头,“我女儿哪里说错了,咱们这一行是脑袋别裤腰带上讨生活,你不勤勉练功以备万一,成天浑浑噩噩混日子,迟早要吃苦头。”
“我就知道,你就惯着她吧。”
赵卫琳得意地瞟了他一眼,捧着心爱的刀那进屋去。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都是你惯的……”
殷双杭刚要回话,突然脸色一凝,凌厉的眼神直盯门口,接着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开开门,我找贾狗剩!”
赵卫琳和徐天运对望一眼,噗嗤笑了。
“什么狗剩狗剩的,这老婆子真是……”贾东启一面抱怨着,一面小跑过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