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的鹿家很是热闹,除却小姑子自国外归来,季子鉴与母亲方绣文,以及某小舅都在。
大家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好不温馨。
鹿家小姑子名唤傅舟迩,随其母鹿老太太姓傅,小名迩迩。
“迩迩,我瞧着你好像比两年前瘦了些。”
季斯晚与自家小姑子相邻而坐,席间一直在给她夹菜,“国外到底是不比家里,往后你想吃什么,我和余妈轮番给你做,总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谢谢嫂子。”
长嫂如母,傅舟迩一直以来都很敬重季斯晚,此刻更是触动,含着笑将碟中菜肴尽数咽下。
方绣文看着自己夫家小妹与她小姑子的关系,数十年如一日的处得好,也是心生欢喜,“迩迩,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她听季斯晚提起过,说傅舟迩这番回来是要留在国内长期发展。
他们这些人自然希望她可以留下来,毕竟国外再好,也比不过家人在一起的其乐融融。
“是的,季大嫂。”
傅舟迩看向身为大学教授,气质涵养学识都很出众的季家大嫂,“我这段时间在工作之余,脑中总是会浮现出很多画面,多是与父亲一起的,与哥嫂一起的,还有与你们一起的……”
她顿了顿,又看了看席上众人,尽管两年未见,她对他们却不陌生,反而倍觉亲切,只因亲情难以割舍。
“许是在国外待久了,禁不住异国他乡思家情切,又许是年纪大了,念着叶落归根。”
傅舟迩这样的性子也就是在至亲家人面前,在外人面前她是断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而她此时也是因为众人的友善,由此有些感慨。
季斯晚是个感性的人,听着小姑子的话眼眶微红,为了不被大家窥探情绪,强忍眼中湿意,继续给傅舟迩夹菜,也是借此掩藏自己内心波动的情绪。
“我们迩迩这么年轻,哪里就年纪大了?”
“我看知鸣有时候说话就是随了你,明明就是个孩子,偏偏说话老气横秋的,好像自己已经看破世事。”
鹿谦之接了妻子的话,焦点不在妹妹,而是女儿,“胆儿也大得很,今天也不知怎么瞒了我和晚晚,自己开车去接了迩迩。”
鹿知鸣忽然被cue,整个人都很懵,最主要的是她茫然抬头,发现大家的视线在她和她姑姑之间来回穿梭。
鹿知鸣心知自己今天不是主角,再来这么多长辈在,怎么着也轮不着身处其中辈分最低的她。
故而一开始她就极具自知之明的只是低头默默吃饭,安安心心的做个背景板,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鹿知鸣不明所以,餐桌底下的脚抬起踢了踢身旁的季子鉴,压低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哥?”
季子鉴在想事情,猛然被鹿知鸣踢了一脚,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她一脸“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表情。
因为长辈们都在看的关系,季子鉴低低的嗓音含糊不清的问:“你踢我干嘛?”
鹿知鸣见此挑眉:看来表哥和她一样,压根就没注意听长辈们讲话啊。
罢了,这人是指望不上了,鹿知鸣转头看向自己小舅,十分狗腿的给他续了杯水,“小舅,你杯子里没水了,我给你加点哈。”
她那点小心思某人一看就透,正准备开口替她解围,方绣文倒是笑了,“鹿鹿虽然长相不随她小舅和姑姑,但性子多有共通之处,平时也是与他们最亲。”
“可不是?”
季斯晚听自己嫂子这么分析,也不知是有些吃味儿还是怎么的,放下筷子叹了叹气,“算起来知鸣与迩迩、孜林一起的时间,比我这个做母亲的长多了。”
孜林,即季孜林,季斯晚的弟弟,也是视帝司栈。
司栈是艺名,季斯晚自然不会唤弟弟的艺名。
司栈见姐姐这般忍不住腹诽:
你这样真的好吗?
当初是谁和姐夫沉浸于二人世界,时常把孩子丢给我们带的?
既是腹诽,就没有宣之于口,关键是惹恼了姐姐,他也不会哄,而且届时免不得会面临来自姐夫的眼神问候。
“嫂子和哥哥感情好,我和季二哥帮忙带知鸣既是理所应当,也是自己情愿。”
傅舟迩这话说得很含蓄了,但在座众人无人不知其中的深层含义。
以致话音刚落,众人看着鹿谦之与季斯晚,嘴角笑意越来越深。
季斯晚懊恼,觉得自己属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偏头看了眼丈夫,面不改色的说瞎话:“谁跟他感情好了,不过是老夫老妻了,凑合着过罢了。”
众人:“……”
鹿谦之:“…………”
“哥,嫂子这是在开玩笑呢。”
傅舟迩觉得自己嫂子这个年纪还能有这么童真的一面,与自己哥哥多年来的宠爱脱不开关系,一时间不由得为着他们不随时间而改变的笃厚情深高兴。
望向自己哥哥的眼神里满是笑意,唇边亦是笑花绽放:“都怪我惹嫂子不开心了,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大会哄人,所以你快哄哄嫂子吧。”
“迩迩妹妹,虽说我们不会哄人是真,但姐姐只服姐夫哄也是真。”
季斯晚拿小姑子没办法,但不代表治不了自己弟弟,她瞪了眼某人,“孜林,你是不是醉了啊?”
“胡说什么呢!”
“快四十岁的人了,要给妹妹,侄子,外甥女他们做好榜样。”
今天高兴,席间自是有酒助兴,就醒了瓶82年的拉菲,这酒还是某人自己带过来的。
酒是好酒,他也没醉,但姐姐说他醉了那他就醉了吧。
这还好,干嘛要一再说他快四十了,不是还有两年吗?
再者,他怎么说也是观众公认的不老男神啊。
怎么到了他姐姐这里,就好像他已经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了似的?
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他端起外甥女不久前给他倒的水,捱了口,水本无味,他却莫名觉得有些涩。
“是有点醉了。”他扯唇笑着看向季斯晚。
季斯晚轻哼一声,“我看你就是醉了。”
司栈也不反驳,姐姐高兴就好,怪就怪他刚刚干嘛要发言啊!
安静坐着,就当自己正在演一个哑者不好嘛,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