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柠做了一个梦,梦中有熙熙攘攘的街市,有鲜衣怒马的少年,也有巧笑倩兮的少女。
她站在塔上,看着红尘三千。
突然有黄符飞过来,躲避不及,灼烧了她的裙摆。
巨大的疼痛中,一个身影飞过来,抱住她飞下高塔,呜咽的狂风中,她看到熟悉的脸。
“嗯……”
宣柠睁开眼睛,面对简素的天花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阴曹地府,而是医院。
“殿下您醒了!”
齐鸣额头缠着纱布,离开沙发站起来:
“有没有头晕呕吐?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宣柠痛苦的想翻个身:“叫医生来!”
门正好推开,白星禾走了进来,穿着衬衫西裤以及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眼睛微长,轮廓分明,看起来很冷感,声音也冷,但说话好像很烫嘴。
“哟!醒了就想起来?殿下的身体真好啊,来来来!蹦下来,最好再跳一首华尔兹,我看你一点都躺不住了,何必委屈自己呢?”
宣柠:“……”
医者不能自医,我家的医生也是个有病的。
“我就喜欢像您这样的病人,思想特别野,手术刀都追不上,喜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又特别容易狗带,既节省医疗资源,又节省地球资源,死的早好啊,不然再过几十年,不是得肿瘤就是高血压,老年痴呆症,多费劲啊!”
宣柠规规矩矩地躺好,虚弱极了:
“叫卢俊来,扣你的工资!”
白星禾耸了耸肩膀:“行啊,让卢老狗尽管来,回头生个小病,我上午给他开药,他下午吃了,半夜死掉,第二天早上埋……”
卢俊站在门口,仿若一个活生生的教导主任。
“要不要我先把丧葬费打给你?”
“殿下您看,他不仅不会扣我的钱,还会自觉找借口给我送钱。”
白星禾一边开玩笑一边给宣柠检查,然后啧了一声:
“不当人是真的好,流血三升都不死。”
能醒过来就说明没大事,卢俊松了一口气,开始做他自己的工作:
“上午的事故不是意外,爆炸的油轮是障眼法,桥墩底下还放了炸弹,顾执在警局排查了事故中所有车辆,确定对方的目标是您。”
宣柠嗤了一声:“又是卡汁兰他们做的?”
“您只要走出庄园,卡汁兰家族就会注意到您,虽然查不到您的身份,但对于遗产来说又是不稳定因素,他们当然要排除这个因素。”
“那就公布一下,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我是老伯爵的私生女,是新伯爵名义上的姐姐和监护人。”
白星禾不赞同:“你们是不是不了解DNA检测?还是以为卡汁兰家族的人脑回路集体短路?私生女?您又不混血,还不如说是老爵爷的小娇妻更真实!”
齐鸣哼哧:“老爵爷棺材板都钉死了,你就让他安息吧!”
卢俊推了推眼镜:“私生女也可以不是血缘私生女,老爵爷不在乎血缘,也戴过绿色帽子,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体谅殿下的决定。”
宣柠嗯了一声:
“就当我恃宠而骄,他有本事活过来找我算账!”